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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很突兀,可他已经“喝”的面红耳赤,许多人只当是醉酒荒诞而已。 内阁里沈炳文与苏袛铭不在此列,马季是什么人,湖湘里头顶精明的干吏,赵秉安最为倚重的师兄,他跑去桂西的地界,指定是又有什么猫腻。 不过,张焘与顾椿的把柄还攥在人家手里,沈炳文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先让那小子折腾吧。 好歹是当朝侍郎,正三品的大员,马季的出现让靳啸隶挽回了些面子,他大方的把人留下,共饮佳酿。 这一喝就喝出事来了,马季的酒量哪是这些武夫的对手,不到两个回合,就醉倒了,武将们却不依不饶,非拉着人回去再来一轮。 人被抬回了桂西大营,醉眼惺忪问什么答什么。军备吗,有啊,给郭涔准备的;入京防驻吗,是有这回事,但那是黑云内部调防,师芎主帅已经拟好了名单,只等朱笔批示;哦,问粮草啊,你们三家平分,公平公正嘛。 去他姥姥的公平公正!别人吃rou他们连汤都喝不上,这叫哪门子的公平,他们桂西也是有功之臣,怎么能如此区别对待。 靳啸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京中可有宗室贵女下降的消息传出。 马季答:有。 靳家老少的脸色好了一些。 马季接着说:圣上有意择师泰为郡马都尉。 靳啸隶掀了桌子。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靳啸隶在上奏的军报中早就婉转的求过赐婚,他甚至不在意晋家那个拖油瓶,可如今呢,反倒是师泰要娶郡王了,他所求的,圣上根本没放在心上。 “靳帅别恼,这京中的郡主甚多,虽都不如柔福郡主显赫,但,但也是天家贵胄,就是委屈了二郎,好好一桩姻缘竟被人横空夺去,唉,造化弄人呐……” 方才只是火上浇油,这会儿却是真的扎心窝子了。夺妻之恨呐,是个血性男儿就不能忍。怪道靳二今日在靶场上行走总觉得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娘的,原来是被师家那小崽子截了婆姨啊。 “爹!” “嚎什么,这赐婚的圣旨还没下,谁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若只是谣言,你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儿都听见那些人在背后议论了,他师家都要把绿帽子扣在儿子头上了!” “混说!师泰从小养在京城,娇弱的风一吹就倒,宗室怎会舍得把出身显赫的贵女下嫁给那个病秧子,三日后行猎,你好好表现,为父到时候自然会给你讨回个公道。” “您的意思是,杀——” “这些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剩这几天功夫,你跟着大郎好好跟御前几个红人套套近乎,尤其是永安侯府那位,若是能得他在御前进言,你的婚事也就成了大半。” “南郊不是想往北疆发展吗,本帅腾出一条防线来,你们几个也不要吝惜银子,该拉拢的人定要拉拢到手,这次来京本帅就真切明白了何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师家老贼缘何处处占尽先机,不就因为黑云武勋在朝中说得上话吗,此番不惜任何代价,我靳家都要抓住这门婚事,在京城扎稳脚跟!” 赵秉安之所以对三家军团挑拨离间,乃是因为皇帝流露出的倾向一方的用意,黑云、辽河的战力居上,而且两系武勋根基深厚,在京中影响巨大,赵秉安怎么可能让泰平帝得到如此雄厚的助力。 师、郭二人是为太子预备的护身符、催命剂,只有靳啸隶这个小人货色是赵秉安打算引荐给泰平帝的。如此安排,内阁那边便会将警戒心降到最低,哪怕沈炳文知晓此举会为太子埋下祸根,可面对十几万大军的声援,哪个人舍得拒绝,尤其在顾椿失势的情况下,任何支持太子的势力都显得弥足珍贵。 突然,行营中一片躁动,赵秉安抬头仰望天幕中的流光溢彩,心凉了半截。 西北陲幕天生异象,方向正对应着——凤帐。 一炷香的功夫,司礼监内侍赵喜欢天喜地的爬到露台,头一句话,“恭喜圣上,贺喜圣上,皇后娘娘临盆了!” 隽星流雨,中宫此子来历不凡啊。 “好!好!好!天赐嘉儿,佑我大朔河山!” “圣上英明……” 这场宴会已经不重要了,泰平帝急切的赶去凤帐,他要亲眼见证爱子的降生,而留在原处的赵秉安,却在祈祷,这场异象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大人,公子已平安降生,邵大人递信儿让您在前朝早做准备。” “好……” 第266章 赐名 孟皇后这一胎极为凶险,民间常说活七不活八, 若非有着外面的天象助威, 孟氏只怕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她发动的突然, 就是歪在软榻上休憩的时候猛然昏厥, 片刻之后羊水就破了。近身伺候的宫女们都被内侍监带走,排查着人为的嫌疑。 不过,凤帐上方的星雨愈发璀璨,正空圆月高悬,苍穹红芒四射,十分妖冶。 钦天监两位卜算师跪在帐外,缜密推动着星盘, 核对着司礼监刚秘密呈递过来的生辰八字。 壬子年九月初七戌时两刻, 赵家小公子的命格, 奇诡莫测。不过两位监正显然早有准备,大国师早在秋狩之前便已将一切安排妥当,赵家新子的诞辰往后推两个时辰,便是破军之运, 主杀伐, 损祖荫,挨倚紫薇,于新主有益,返宗族罹难。 这等命数诞生于皇家是个劫难,但出自永安侯府,那既是一份幸运了。 此子有碍赵氏气运, 这是泰平帝从钦天监的命书上看到的东西。皇帝去了心头大刺,开始专心致致的等孟氏生产。 邵柏博此刻提心吊胆,他不惜暴露宫内蛛卫对孟氏下手,就是想将这征兆转移到荣王身上,可事出突然,他不知道服下催产药的中宫能不能撑过来,若是荣王胎死腹中,那他与赵秉安布局的一切就都毁了。他的外甥,承天之命,万望神佛保佑。 亥时二刻,天穹渐渐归于平静,中宫的呼吸已近微弱,皇帝的愠怒藏在暗沉的面孔下,快要蓬勃而出。再等片刻,若是孟氏实在不争气,那他也只能舍母保子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今夜即将逢丧的时候,天陲刺啦劈出一道闪电,随即雷霆赫赫,围场里腾的卷起大风,就在这一转眼的功夫,凤帐里便传出了婴儿微弱的哭声。 六宫齐贺的声音将荣王殿下的孱弱彻底掩盖,太医院对皇后取用催产药这件事保持了缄默,这些人混迹宫廷多年,最是明白“祸从口出”的含义。 况且真宗朝间,祥瑞频出,这荣王殿下承皇祖萌荫,出生时带点响动也不为过啊。 荣王虽在孟氏腹中几经波折,可泰平帝看重这一胎,早就安排了人为其进补,孟氏正位中宫之后保养的也不错,故而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