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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吟。 何易担忧拧眉,生怕唐砾在这破地方死掉。 “快说钻石在哪里?” 何易警惕地盯着布里,双手暗自找绳子的漏洞,可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挣开一条缝隙。 “快点说!”布里声道明显的不耐烦起来,他的耐心早就被何易磨灭了。 “你给我松绑,我就说!”何易再次提出要求。 布里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吗?” “你若不信我那便将我推进海里,我死了,你永远不知道钻石在哪里!” “你——” 何易扬起下巴,打断他:“怎样?解不解?” 布里一双白皑皑的眼睛瞪着何易,思忖半晌后,他还是给何易解开了绳子。 何易扭动着被绑的酸痛的手腕,黑白分明的眼睛圆溜溜地再转,似是在谋划什么。 “唐砾,你真死假死?假死吱一声。”继而,何易用中文问唐砾。 话音落,唐砾没有半分反应。 “钻石在哪里?”布里蹲在甲板上,一双眼眸狠狠地瞪住何易,一而再再而三地逼问。 何易忽然勾了勾唇:“放心,我会告诉你的!”她的手已经漫不经心地放在甲板上,抓住绳子的那刻,她扬起的唇角更加灿烂起来,“钻石……在……” 布里对何易没有任何防备,当她提起钻石,他全神贯注的听着她的回答。 还没听到最后回答,何易已经抓起绳子,迅速的困住布里的脖子,布里猛地回神,知道自己被骗,却于事无补。 他痛苦地放大眼瞳,伸手想要挣扎却发现呼吸渐渐困难起来,手脚使不上力气。 唐砾忽然跳起身,绳子哗啦啦地从他身上掉落,盯着被何易制服的布里,“哈哈”大笑一声,狠狠地敲了下布里的脑袋:“这个傻逼,他以为一根绳子就能困住我,真是小看小爷!” 何易见唐砾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活蹦乱跳,皱了下眉,骂道:“你个蠢蛋,还不过来帮忙!” “好!”唐砾报复心理大增。 可何易刚将绳子交给唐砾,布里忽然崛地而起,猛地将唐砾推到铁质扶栏上。 唐砾抵死挣扎。 何易见状,连忙再用绳子从背后勒住布里的脖子,将他拖到甲板上,直至将他勒到不能呼吸,最后失去呼吸。 她大喘一口气,抬头看去,唐砾却无影无踪,猛然,心剧烈一跳。 “唐砾!” 何易急匆匆地跑到扶栏,往下看去,一片汪洋大海,而唐砾吊在这滚滚海水上面,他双手正抓住扶栏的铁杆做垂死挣扎。何易急忙伸手去拉唐砾,将他双手紧紧攥在手里,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将唐砾往上拉。 “千万……千万不要放手!” 可是,任凭她怎么拉,唐砾始终保持原先的水平线,无动于衷,反而是她慢慢的被唐砾的重力拖向海里。 唐砾也明白这个趋势,他仰着头,对死都不放弃将他拉上去的何易说:“何易,放手!不然你会被我拉到海里的。” “我不放!”何易坚持。 暗黑的海洋,传来一阵回响。 肆无忌惮的风凌冽穿梭身上,冷冽刺骨。 “放手!” “不要!我死都不会放的!” 她不要放手,绝对不要! 见何易的身体一点点往下坠,唐砾整颗心瞬间提到心口,大喊一声:“何易!” “我不要!”何易呐喊着,莫名,一滴眼泪落下,烙在唐砾的脸上。 赫然,他心房一颤。 至今为止,似乎这是何易第一次流下眼泪,仅仅是因为他快要死了吗? 何易的身体已经垂落一半,唐砾清楚明白,若此刻她仍旧不松手,那么掉进海里的是两个人。 赫然,他两手挣扎,动作来的太突兀,猝不及防地,他便挣脱了她的掌心,何易就这样铮铮地看着唐砾掉进那黑暗的深渊,触目惊心。 “不要!”她伸着失空的手掌,撕心裂肺大喊。 满空星夜,璀璨明亮,何易痛彻心扉的呐喊还在空中回转,最后“扑通”一声,如墨一般的海水荡起无数浪花,似那死神之手将唐砾拖入死亡边缘。 “李柯!”忽然,江雅儿轻唤一声。 李柯恍然睁眼,盯着眼前脸色依然苍白的江雅儿,再无往日的热情:“怎么了?” “听彪子说你让他安排专机,准备回国?” “嗯,小艾的伤势没有大碍,过几天便动身回国。” 江雅儿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和李柯,终归要形同陌路。本来从一开始他付诸于她的情感根本就是一种虚幻,一个幻想。如今,幻灭了,都该从这场梦中醒来。 顾小艾那晚虽然是最后一个出手术室的,但却是最幸运的,那一枪没有伤及要害,将子弹取出,好好休息些时日,便能痊愈。 反倒是唐砂,至今为止,整整三日,都陷入昏迷状态,真叫人担心。 “唐砂她……还好吧?”江雅儿问。 李柯摇头:“只有等待。” 等待,江雅儿拧眉秀眉,好严峻的措辞。 她很清楚“等待”的概念,就像是命悬一线,或是天明,或是黄昏,无论如何都有阳光照射,究竟是东升还是西落,便只有等待方可明白光从那边直射而来。 卷着蝶翼,她轻声低喃:“应该会醒过来吧?” “李亦安在,不会让她有事的。”李柯安慰说。 江雅儿点点头。 “你呢?可还好?”忽然,李柯出声关心她。 江雅儿先是一愣,继而怔滞摇头:“无碍!” 这样的惊心动魄,这样的匪夷所思,这样的天方夜谭。今生今世,她只见过一次,真是刻骨铭心。垂眸去看她那双举过枪,杀过人的手,心头猛地一窒。这般怵目惊心,又怎会……无碍? 像是看出了她的后怕和余悸,沉浸在书海的她有一天也会握住枪,无情的扣动扳机,任由那冰冷的子弹穿透人心,如此经历,震撼自我。 “这就是我的生活,是不是很难想象?”他问的有几分自嘲。 他们这种人的生活和江雅儿的不同,绝非是她能想象的世界。 江雅儿心恍然一揪,有些心疼李柯,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你的选择,没有谁一生下来就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家庭……这些,都是身不由己的。” 他僵了僵眼瞳,甚是意外:“我以为你会说:确实很难想象!” 语罢,李柯垂眸,光线穿透走廊的窗户,落在他有些颓废的侧脸上,很是孤寂。 江雅儿动了动唇,颤了颤手,终究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