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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不过是地上的草,路上的石,我要清除障碍,无论多少都一样。他们根本不需要出现在什么名单上。” 兰开斯特觉得自己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的手握紧松木椅的扶手,几乎握得咯咯作响。他嘲弄地问:“怎么上面却没有你的名字?难道你都不算有野心吗?” 加西亚对兰开斯特的讽刺毫不在意,他淡淡地抬了抬眉:“没有我的名字,但是有我父亲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写在耶路撒冷上。他可真是冤枉。” 加西亚嗤笑一声,“他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只不过娶了个厉害的女王,当上耶路撒冷国王。他的名字被划掉,接着就是那个厉害的女王,女王的名字也被划掉了,整个名单上只剩下一个女王的弟弟。但是就在昨天,最后那个名字也被我划掉了。” 加西亚展开手里的卷轴,钴蓝色的眼睛望着萨珊的名字,闪闪发亮。他的表情忽然有些激动:“为这一刻,无数人杀死别人也被别人所杀,他们都死了。除了我。” 然后他转过头,得意地笑着问兰开斯特:“知道名单上为什么没有我吗?” 问完他就自顾自地回答下去:“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最幸运的一个。” 说着抬手一扔,那张满载阴谋的羊皮纸卷就这么落进了熊熊的炉火中。 “我就要结婚了。”加西亚望着被火焰吞噬的名单,他站起来,朝兰开斯特示意手上的念珠,“我要娶的是德皇的公主,然后我会继承我哥哥的王位,还有我母亲在西班牙的封地,加上金雀花家族在法国的辽阔领土和我的诺曼底,整个欧洲的四分之一都在我手心里。现在东方的阻碍也被消除,整个世界在我脚下简直一马平川。” 说着一席意气洋洋的话,加西亚俯身看着兰开斯特,姿势就好像要亲他一样。他见兰开斯特的眼睛有些发红,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兰开斯特微笑:“你要结婚了?” 加西亚点头,兰开斯特又问:“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事情?” “因为……” 加西亚斟酌了一会: “所有人当中,你对我最为真心,我欠你一个真相。” “欠我一个真相?”兰开斯特发自内心感到好笑,嘴角又扬起一分:“那你告诉我,四年来,你对我可有一点真心?” 加西亚直起身,他偏过头去:“兰开斯特,我和你不是一类人,我不喜欢男人。”这话刚说完,他感到颈上一凉。冰冷的钢剑在他无法察觉时出鞘,将他直逼得后退几步抵在墙上。 兰开斯特的银发在脸颊边垂下,极冷的颜色,衬得他昳丽的容貌锋锐惊人,加西亚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兰开斯特轻飘飘地握着剑:“我对你最为真心?你真自以为是。如果我曾经喜欢过你,只怕现在你已经死了。我憎恨欺骗更甚于憎恨你。” “小加西亚,你尽管娶你的公主,我瞧不起你。你和你父亲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历史上又一个卑鄙的、渺小的、没有心灵的可怜虫。这就是我不杀你的原因。我会看着你,因为所有你这种人,最终都只有一个悲惨的结局。” 抵在加西亚颈上的剑撤下,兰开斯特留下潇洒的骑士礼仪转身出门,一开门,却看见奥拉尔穿着一身黑裙站在门口,公主微笑着向兰开斯特屈膝,兰开斯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很不礼貌地从她身边走了。 奥拉尔走进房间,加西亚微笑着朝她伸出手:“我的妻子,你应该向我祝贺。” 奥拉尔屈身吻了吻他的手:“是的。我还有一个好消息。 “新的耶路撒冷国王今天加冕了,一个口吃的、愚蠢的十七岁少年国王。”说着她向上抬起头,一双蓝眼千娇百媚地望着加西亚,“你是否感到满意?” 加西亚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吻向奥拉尔的额头,“简直是多年来最让我激动的一个消息。” “可是你看起来并没有多高兴。”奥拉尔把双手放进加西亚的手心,款款站起来。 “那是因为我很累。”加西亚说露出疲倦的样子,“也许我该好好地睡一觉。” “那么请休息吧。”奥拉尔立即善解人意地说:“晚安,公爵。”她踮起脚,两人温存地接了一个吻。 门轻轻阖上,发出咔哒一声响。公主走了,房间里这下很安静了。 莎耶尔忽然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四处一望,看见加西亚双手撑在桌子上,面朝寒冷的石窗,背对着她,肩膀无声地耸动。 壁炉里的火噼噼啪啪,暖红的光映照下,一滴滴透明的液体从他的臂弯中落下,掉在桌面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莎耶尔好奇地走过去。加西亚没有回头,阴狠地低吼:“给我滚开!” 少女却不知道畏惧,她走过去,加西亚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桌面,莎耶尔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背上,像个妻子一样,她安慰他说:“加西亚,别哭。” 完 猫锦 2010.3.4 Ⅲ:火与剑 第1章 “罗得到了琐珥,日头已经出来了。当时,耶和华将火从天上那里,降与所多玛和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罗得的妻子在后边回头一看,就变成了一根盐柱。” —— 深蓝的地中海上,一望无际的海水被风推出层层叠叠的波澜,天气是极好的,五十多艘大大小小的海船扬起雪白的帆,正航行在返回西方的海路上。满船的十字军士兵纷纷爬上甲板,君士坦丁堡就在他们前面不远了。 腥咸的海风吹过船舷,一个骑士打扮的贵族少年趴在船舷,他穿着漂亮挺括的衣裳,金色的头发已经被风吹乱了,手里的圣经也被海水打湿。他用蹩脚的拉丁文读了一段经文,然后不解地转过头:“加西亚,为什么罗得的妻子会变成盐柱呢?” 身后走来的青年身份显赫,他穿的黑色衣服上面用金线绣出皇帝的儿子才敢使用的花纹。他还穿着精打细作的银甲,腰上插着一把短剑。青年神情阴鹜,钴蓝色的眼睛里透着寒气。他并没有理会向他发问的少年,反而先和手下的几个十字军说了些话。 少年显然非常生气,他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加西亚!” 青年这才走到少年的身边,“什么事?”他冷淡地问。 少年抖了抖手里的圣经,重复了一遍问题:“为什么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