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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东西,冷峻道:“有本事,就别跟!” 温玉怀垂泪道:“所以你就杀人?!” 阿辰挑眉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杀人,又哪只眼看到他死了?” 温玉怀再次懵神,抹泪欣喜道:“没死?” 说起来这事真冤枉,跟风筵分手之后,阿辰就去了塞外,凭着手臂上的烙印,还真打听到自己身世,竟跟边陲的镇西王府有关。 当初是想知道爹娘是谁,便进了那座镇西王府。谁知一入豪门深似海,饶他这般灵敏之人,也花九牛二虎之力,足足耗费六年光阴,才与镇西王府一刀两断。 摆脱王府的纠缠之后,阿辰先去白桦林祭拜宁知远,随后又去合阳沂家庄,没看到冯大和三个小徒弟,却看到俩个不该存活于世的人。 在世人的眼中,文暮晗病死在三年前的大喜前夜,福王也是因病去年开春病疫,但镇西王府对京城动静十分清楚,密报上说福王是死在圣上登基不久,下手之人便是当时任侍郎的文暮晗。 如今他们俩个,一个化身泰子,一个化身文三,在沂家庄开家饼店,柴米油盐精打细算,小日子过得让人惊掉下巴。 阿辰自认为在镇西王府待过,世上再无能让他惊奇之事,哪知一山还有一山高,真真应了那句高手在民间! 从泰子口中得知风筵在姑苏的落脚地,路过吴江又听闻苏知府的青天名号,那一刻就听闻苏冷清未带风筵赴任,随行者乃是一名叫红袖的江南名妓。 如今,红袖已经嫁给吴江县的何老板,苏冷清以兄长之礼送了百两纹银,陪嫁侍女便是何老板送的那位女伶。 阿辰一听红袖这个名字,就知道苏冷清是想弥补当年在山城,未能解救邻家之女红袖的遗憾。 等见过吴江那位红袖,阿辰听说了命案之事,也听闻苏冷清雷霆手段,近年来得罪不少人,曾有人扬言要杀他。 阿辰前日就到姑苏城,落脚柳林老屋两晚,温玉怀见他拿着包袱,是因他完事后正想走人! 他已经找过老捕快,弄清案件来龙去脉,也没觉苏冷清做错了,之所以来找苏冷清,是受了白桦林酒铺老板的请托。 风筵的尸体还没找到,苏冷清觉得他若在世,定会回去祭奠舅父。 祭奠亲人少不了酒,跟阿辰更少不了酒,于是每年清明前都派出衙役,到白桦林酒铺盘问老板,烦得老板年年清明离家躲避。 这会子老板见到阿辰,便央他跟苏冷清讨情,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抓不到风筵就拿他撒气,这算哪门子事呀?! 阿辰料到会吃闭门羹,苏冷清就这坏脾气,哪天要是出门相迎,那才叫世道变了呢! 等在署房找到苏冷清,阿辰还没来得及说事,就见苏冷清莫名冷笑,甩下一句你来迟了,你家少爷三年前就死了! 阿辰皱眉,倒不是听到风筵死了,而是觉得‘你家少爷’分外刺耳。他不明白苏冷清怨恨何来?! 风家该偿的都偿还了,风筵也不再纠缠着他,苏冷清还有什么好怨?! 苏冷清冷笑,冷觑那把乌鞘剑,说不替你家少爷报仇? 阿辰莫名其妙,杀人者早已处斩,张合旭也遭报应,还要怎么报仇?! 苏冷清见他不欲动手,言语变得更是刻薄,大骂风万侯作孽太多,生了风筵下流胚子,风家还是死绝了的好! 苏冷清越骂越是癫狂,说风家最阴险的就数风筵,笑里藏刀心思恶毒,小人路数背后捅刀,死得好、便是要看他死! 阿辰平静道,你疯了吧?! 那种漠视的口吻,让苏冷清难以置信,说你不为他报仇?是我把他赶走了! 阿辰淡淡说,你早该如此! 见苏冷清瞪大眼睛,阿辰慢条斯理地说,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来姑苏前我告诫过他,但他不听劝执意如此,即便真死在你手上,我也不会为他报仇! 苏冷清直愣愣看着他,似乎听不懂人话了。 阿辰说我来是想告诉你,别为难白桦林酒铺老板,人家规规矩矩做生意,没招你也没惹你,何苦把气撒在别人身上?! 苏冷清眼珠定定看他,慢慢泛起一层绝望,全天下除了一个风筵,再没人愿当他的撒气包。 少时受了风万侯的鞭打风筵救下他,把自己爱吃的东西推到他面前;成年再回风家挑衅风万侯,也是风筵挺身受罚护住了他;一早将寒叔和冯大留在外围,只为日后危险时能保护他! 赤足牵马当众挨鞭,只为消他心头之恨;受了同宗苏家的气,小葱豆腐宽他的心;去茶楼遭学子轻视,沽酒切rou醉个痛快…… 一桩桩一件件,就像翻开的书页,说得的说不得的,苏冷清知道自己完了,似掀掉镇妖塔上的灵符,那妖气一下子放出来,遮云蔽日飞沙走石,束手无策无计可施,也只等它来吞噬自己。 风筵不是不懂他这个人,只是不懂他的引经据典;他也并非不能直白,只是偏偏就要刁难,就是要风筵听不懂! 如今风筵已经去了,借用温玉怀的一句话,饮下孟婆汤再世为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不会再纠缠苏冷清,他们的缘分就算尽了。 苏冷清想到尽了,眼中暗流停止,就似浪潮退去,露出亘古洪荒。 趁着阿辰没留神,苏冷清抽出乌鞘剑,往自己的腕上切去。阿辰先没明白他要干嘛,但等看穿他的意图时,手指一弹打歪剑身,剑又回到他的手中。 苏冷清便在此刻倾身,脖子擦着剑锋而过。乌鞘乃是一口旷世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眨眼血就喷溅出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苏冷清知道抢不过阿辰,那切腕子的动作是假,等夺剑时抹脖子才是真。 谁都没有他会计算,阿辰不如他心思细密,风筵更是蠢笨不如他,但任他怎么算都没算到,其实是他离不开风筵,花离了牛粪无法存活,当初讥讽温玉怀的话成了谶言! 阿辰看到急涌的血,那神情越发吃惊,这些年没见苏冷清脾气越发厉害,说不过几句话就抹脖子,这寻死觅活是为哪一桩?! 苏冷清瞪着阿辰,拼尽最后力气说,我一直等着你来,把我葬在白桦林子…… 说罢,身子一软,晕厥过去! 阿辰将苏冷清放在桌上,按住脖下止血xue位,好不容易止住涌势,正想替他上药包扎,就听门外窸窣动静。 阿辰开门就瞧见□□手,大白天就躲在屋脊上,照得箭簇闪闪发亮。弓箭手功夫不到家,毛手毛脚又沉不住气,若不是阿辰拉得够快,一箭怕要射穿温玉怀! 阿辰包里翻出金疮药,洒在苏冷清的伤口上,动作利索包扎好了,淡淡道:“看紧了,伤口再扯开,神仙都救不了!” ☆、第四六章 温玉怀听出名堂,愣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