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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耳边:“你最近睡得不好。” “嗯,”小七闭着眼睛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能睡一会儿的。” “啊!”身体忽然一下子旋转,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趴在鹿钦原身上,一抬头便对上鹿钦原微微含笑的眼。鹿钦原摁着小七的头贴在自己的心口位置说:“下雨天适合睡觉。”一只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那晚上一样,就差哼唱儿歌了。 虽然不愿,但是也没再拒绝,只是大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飘着雨丝的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轻拍他肩膀的手停了下来,虚虚的搭在身上,小七抬起头看了看鹿钦原,头微微侧歪着睡得很熟,露出的脖颈优美白皙,小七慢慢探出手,五指成爪,卡在鹿钦原的喉咙上。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骨节分明,五指尖削,曲起的时候犹如五根尖尖的银钩,稍稍用力便会穿透手下娇嫩的皮rou,直破喉咙。小七没有用力,慢慢收回手,盯着鹿钦原的睡脸瞧了一会儿,仍旧耳朵贴在鹿钦原的心口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外面雨势渐大,伴着轰鸣声,响彻整个天际。这一场雨来得急,却缠绵不歇下了半天。 两人都是被饿醒的,迅速洗漱完下楼,扑鼻一阵饭香,一瞧,却十分热闹,连朱厌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身迷彩服,头上板寸贴着头皮冒着一层青茬,跟个刚出狱的劳改犯一样。 朱厌像是很久没吃饭一样,抱着个海大的碗,里面盛满烫好的鱼虾青菜狼吞虎咽,正吃得起劲。闵加抢到了小半碗,其他人碗里都空着等着吃下一锅。白泽眼底乌青,恹恹的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锅里的食物。齐岳筷子都没放下,专等着食物一熟就下锅捞。 小七见了朱厌高兴不已,两阶一步往下跳,飞快跑到朱厌身后猛的一拍朱厌后背,大喝一声:“大叔!” 朱厌顿时一噎,捂住嘴没喷,努力把食物吞咽下去,打着嗝回头,抹了下嘴巴说:“睡醒了?来,快坐下,沙棠调的料真不错。” 小七挨着朱厌坐下,伸手从他碗里捏了根青菜送进嘴里:“大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回的,你们早睡了。”朱厌取了自己没用的小碟给小七,拿了双筷子塞小七手里,刚好,这锅也熟了,朱厌动作迅速利落抢了两片rou丢小七碟子里,又夹了些青菜,豪爽的说:“你只管吃,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夹。” 鹿钦原的位子是没人敢坐的,也不用人让直接坐下,面前早有放好的碗筷,他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坐在朱厌身边的小七,两个人一个夹一个吃,恩恩爱爱,有说有笑。 食物一熟几双筷子齐下,瞬间只剩了汤底,白泽好容易捞到一片rou,半路被闵加截了去,再夹一筷子,又被齐岳给夺了去,白泽不禁郁闷,挨着这不要脸的两口子,这顿饭别想吃上一口rou了,于是端着碗转移阵地,坐到了朱厌旁边。瞬间感受到来自鹿钦原的人工冷气,再瞧身边这俩人,根本没自觉。 鹿钦原盯着白泽看:“给你放假,手上的工作交给我。” 白泽揉揉眼:“我昨天睡得晚了些,睡一觉就补回来了。” 鹿钦原道:“不行,你不怕,我怕。” 沙棠端着食材回来,一眼看到小七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立刻赶人:“小七,回自己位置坐着去。” 小七端着堆满食物的碟子起身,只不过隔了一个人,临去还跟朱厌依依话别:“大叔,等会儿……”俩人还咬耳朵,真是嫌死的不够快。 朱厌满脸笑容,答应着:“好啊,好啊。”愁死人了。 白泽看一眼吃得热火朝天的朱厌,无奈的叹口气,您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也得避避嫌不是,就这么当着鹿钦原的面调情,看来任务还是太少了。 火锅是鸳鸯锅,一边是奶白色的高汤,一边飘着层红油的汤底,调料是沙棠自己秘制与外面的味道不同,微微带了点甘苦,不仔细品味根本尝不出来。 小七吃不了辣,清汤的苦味略浓一些,但是还在他接受范围之内,也就没多说什么,吃完碟子里的,拒绝了鹿钦原夹来的食物,自己动手在锅里捞,动作快准稳,筷不虚空。 鹿钦原差不多醋了个半饱,吃到一半就撂了筷子,专门伺候小七。 小七胃口小,加上两碗粥的前车之鉴,他已经狠长了记性,感觉吃了个半饱,再喝杯酸奶就该撑了,也跟着放下筷子,端起手边的酸奶喝了一半放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琢磨朱厌的青皮脑瓜子。 沙棠举着筷子在小七眼前挥了挥,筷子尖顶着小七的脑门往后推:“脑袋,收回去,碍我吃饭。” 小七摸摸脑门,拽拽自己的长头发,扯到前面来又甩回去,也不言语,把剩下的半杯酸奶一气喝了,鹿钦原给他满上,瞟了朱厌一眼:“琢磨得那么认真,能开出花来?” 小七全副精神集中在朱厌脑袋上,没理会鹿钦原,忽然站起来道:“大叔,让我摸摸你头皮。”说话的功夫已利落的跑到朱厌身后,一巴掌按在朱厌脑袋上摸起来,一层青皮茬刺刺的扎手,小七摸了几把回去,拽着自己的头发出神。 第19章 第19章 闵初 朱厌反应过来时小七已经回去,大手挠了把脑袋,也有点搞不清小七是怎么了。 齐岳调侃道:“劳改犯的脑袋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你自己的。” 正在专心美食的闵加看向齐岳,视线落在齐岳放在腿上的手,食指一点一点的打着节拍,勾着唇,眯着眼,从容自若。 闵加心里一跳,桌下踢了齐岳一脚,齐岳转回头:“加加?” 见闵加眼底流露出愠怒的神色,齐岳讪讪一笑,用只有两个人听到声音说:“这是个局。”专门为小七做的局。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闵加抬眼把桌上的人扫了一圈,低垂的眼睫一颤,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他抓起剩下的酸奶,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一甩空了的酸奶盒,恨声说:“我真是瞎了眼!”一脚踹开椅子上了楼。 齐岳笑笑,很无奈的说:“他太了解我了。”有时候彼此了解也是一件麻烦事。 白泽直觉的看向小七,只见小七脑袋一歪栽到了鹿钦原怀里。鹿钦原自然地伸手揽住,轻轻一托抱在了怀里,拨开小七浓黑的几缕头发,瞧着他精致的眉眼,眉间蕴起一丝忧心。 对艾斯唑伦片很敏感嘛。齐岳起身,鹿钦原抱着小七跟在后面去了隔壁医疗室。 朱厌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鹿钦原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也没有收回,刚毅的面孔上双眉紧蹙,眼底隐忍着让人无奈的情绪。 白泽恍然,原来朱厌不是不知道,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爱护着小七,就算因此被鹿钦原猜忌,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