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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勃勃摩挲着它的小妖,携着千万龙族的怨气,占据了主人的识海。 不,只能叫宿主了。 宿主建立了最初的昏晓城。 一昏一晓,一阴一阳,蛊之圣地,不过是器灵的蛊地罢了。 妖族将毒虫圈养起来,待其中最强者杀众而出,是为蛊;器灵将妖族圈养起来,待其中最强者杀众而出,亦为蛊。 它存在于每一次变革当中,存在于每一次育蛊当中,存在于每一次更迭当中,身影似是永恒不灭。 可如今的妖族,都太孱弱了。 躯体! 它需要完美的身躯! 符合器灵要求的,天荒只有鲲鹏,可它如何敢对上鲲鹏? 最理想的,其实是龙。 可哪里还有龙呢? 没有,就自己造! 它吸收魂魄、吸收血液,填充那本不存在的身躯,按照面具上的图像雕琢自己的模样,收效甚微,却日久坚持,或许是时来运转,昏晓城的地界上,竟然出现了一条小龙! 器灵欣喜若狂。 识海之中,储存着修士的许多东西,修为、记忆、法宝…… 长虫潜入之后,用的是老办法,记忆交融。 这是最谨慎的一种,不会引动法宝的攻击,而人或妖短短几百几千年的经历,又怎能和它代表的、千万龙族之怨相比? 咦,幼崽的记忆好奇怪? 作为小龙的一年和作为人类的十几年纷纷呈现,不只是长虫,邵歌也很混乱,两种记忆互相矛盾、互相融合又互相印证,许多以往的不解和困扰都有了答案。 我是于歌,也是邵歌。 恍然大悟。 灵力的灌输、记忆的归位,小孩的身躯缓缓长大,停止生长的时候,瞧起来已经是个和邵羽一般大的少年了。 龙族怨愤的记忆仍在灌输,识海中的天纵印和射日弓却随主人的心意,迎敌而上。 “这是什么?” 长虫惊慌应对。 于歌淡淡道:“这是人之力。” 射月谷一代一代的谋划,于家一代一代的传承,都是人,这曾经被视为渺小生物所发出的呐喊,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为了壮大,这两件仙器所承载的,绝不只是它们本身而已。 “胡说!人怎会有如此伟力?!” 长虫惊怒交加。 “那你又如何呢?”于歌盘坐下来,道:“你自认秉持着千万龙族而生,要将龙族的荣光播撒到大陆上,但扪心自问,这真的需要躯体才能做到吗?” “只不过,是想要诞生罢了。” “不是龙族翱翔于天地之间,而是你翱翔于天地之间。” “胡说!胡说!胡说!” 长虫简直要崩溃了。 于歌并不怜悯。 他记得这长虫曾在青年屋子里询问过幼崽的父亲,想必若是有条成年的龙踏上昏晓城,它也会想方设法将其躯体占据吧?多行不义必自毙,古往今来皆如此。 “若你真是龙族的精魂,又怎会迫害本族的幼崽?” “承认吧,你不过是一缕怨气,连魂魄都取自他人,根本残缺不全。” “满口胡言!” 躲避着天纵印和射日弓,还要思考着反驳于歌的话,长虫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可它不得不反驳。 少年否定的,是它的“道”,是它立身之本,成妖之基。 “你根本不是龙,只是个幸运的人类而已!” 于歌的嘴角,露出了调皮的笑容:“啊,被你发现了。”他唇角的弧度轻松惬意:“不过是不是有点晚?你是血魂所成,难道就不会死了吗?” 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法宝了呢。 太阳真火,永不熄灭。 方才不曾参战的白星剑上,燃起若隐若现的火焰,引动一声啼鸣,金乌自射月弓中电射而出,和长虫撞在一处。 结束了。 血会被蒸干,魂会被打散,这世上又有什么,千秋万载? 通天池中,少年的身躯恍若山岳。 “崽崽,你在吗?” 山岳坍塌了。 ☆、第128章 伪装(二更) 龙威鼎盛,同伴们有心无力,邵羽只得一个人,顶着这庞大的压力前行。 彦封抬头望去。 雾很浓,即使修士能够在夜晚视物,即使邵羽的距离和他们并不远,身影依然模糊,彦封只知道他走的很慢,步子却很坚定,背更是挺得笔直。 他注视得出了神,可不多时,便再也瞧不见了。 白旗试着抬腿却又被逼退回去,沮丧地垂下了脑袋:“我是不是很没用?” 灵猫几下跳跃停下他头上,抬爪拍了拍:“主人会搞定的!” 这是哪里来的信心? 彦封望向邵羽身影消失的方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也是这么相信的。 浓雾中什么也瞧不见,时间感方向感几乎失去,如同开启了寂静岭模式,邵羽索性闭上眼睛,执扇在手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碰到了池壁。 他睁开眼,险些被亮瞎。 温泉亮了。 不是家中的25W灯泡那种光线,而是足球场的大功率1000W,亮的刺眼,竟然一时间瞧不起内里的情形。 邵羽脱口而出:“崽崽,你在吗?” 此时于歌正从盘腿姿势站起,闻言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也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难以面对……某个人。 方才的斗法在他的识海中进行,看似轻易实则凶险万分,长虫存在的年代如此久远,若不是它不愿损伤自己即将占据的身躯,于歌又言语质问其根基,而后出其不意结束了战斗,单是长虫见夺舍无望在识海中随意破坏,他便要进退维谷。 因此,于歌刚刚是十分专注的。 ——专注到没有察觉邵羽的靠近。 ↑不不不,相信来的如果是彦封或是白旗你还是能发现的,烧鱼嘛,天天气息交♂融太熟了才发现不了哒=w= 危机解除,邵羽到来,于歌思及往日种种,羞涩、恼怒、甜蜜、苦闷……诸多情绪争先恐后的涌上来,让他方寸大乱,斗法之中的果断决绝更是半点不剩,见烧鱼眯起眼睛又睁大,准确地往自己看来,一时间竟头脑空白,本能地、熟练地喊了一声: “爹爹!” 少年清亮的嗓音传播开来,在两人脑海里无限刷屏。 于歌的内心是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