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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隐退多年不再替人看病,沈务为张释与的病也寻过他几次,都是无果而终,没想到竟然和张松年是同校的校友,沈务的态度有几分松动,“不知张教授打算带释与去几天?” “这个自然要看王医生的时间,先生现在问我岂不是笑话?” 沈务思量片刻道:“张老关心释与,沈某很感激,只是释与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盯着他的人很多,我派几个手下和你们同去,不知张老意下如何?” “这个当然是再好不过,我还正愁我一个老头子带着个病人一路上要遇上什么事连个照应的都没有,还是先生考虑周到。”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动身。” “不行。”沈务断然拒绝,“这件事还要细细安排,张老不如先在沈家暂时住下,等我安排好人手再动身也不迟,也让释与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恩师。” 既然沈务答应了这事,张松年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叮嘱沈务:“先生还是尽快为好,王医生这些年喜欢外出旅游,我好不容易得知他在南方暂住,先生要是耽搁太久王医生走了,那就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了。” 沈务让管家带张松年去了客房,自己把张释与叫到书房。 “你病一直没好怎么不跟我说?”沈务刚关上书房门,转身对张释与责备道。 “我不想去医院,再说也治不好了,就这样吧。”张释与自己倒是没所谓,这个病已经十多年了,要是有问题早就有了,拖到现在没什么大事,那就代表暂时死不了。 “什么不想去医院?释与,你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爱惜吗?你万一因为这个病失明了怎么办?万一……万一……”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沈务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一阵疼,张释与的身体状况是沈务的一块心病,他现在越发恨自己当年怎么就没再坚持找张释与,如果他那时没有丢下张释与,也不会让张释与带着一身伤痛苦这么多年,也不会到头来和张释与的关系紧张成这样,也不至于生病的这个人不在乎自己身体,沈务却巴巴的在他跟前心疼的要死。 张释与轻笑:“我要真瞎了,真就哪都去不了了,只能在你身边待着,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万一我要真死了,那也是我的命,阎王爷只给我这么长的阳寿,怪不得别人。” “胡说!”沈务抓着张释与肩膀对他认真道,“释与,我要让你在我身边活得好好的,比任何时候都好都快活,说到做到。” 张释与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父亲,离了你我才能快活,你放我走我才能快活,你也不想想我这病是因谁而起,又是因谁才恶化到现在的程度的?在你身边,我怎么可能快活?” 张释与很久没对沈务说过这么狠绝的话了,沈务差点以为张释与的态度已经开始转变,谁知他是嘴上不说,全藏在心里了。 沈务颓然垂下手,自嘲道:“既然你这么不惜一切要摆脱我,当初又何必回来?” “反正都是比你软禁,在哪里有什么区别?况且A国的那些下人比沈宅里的还坏一些,留在那也是怄气。” “这下你的那位恩师可算是救你脱离苦海了。释与,你这一去多久能回来?五天?十天?一个月?这么久不用见我,你一定高兴得很。” “我当然高兴,要不是你困着,我巴不得现在就走。” ☆、第六十六章 村里人 第六十六章村里人 张释与在这个山沟里已经转了近十个小时,一无所获。张释与早晨进山,带着那个叫阿兵的保镖已经在山里走了快一天。 张松年带张释与出来,寻医虽然是个由头,也是张松年早早就计划好的,张释与是他的亲外孙,他的病一天不好张松年连下去见他女儿的脸面都没有。张释与这么多年也算是遍寻名医,张松年带着他把A国有名的西医都看了个遍也没什么效果,无奈之下想起自己多年前的老友,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张松年以前对中医嗤之以鼻,中医这东西太玄妙,什么经脉xue道的看不见摸不着,跟迷信似的,但事情到了这一步,疾病乱投医,也不管什么迷信不迷信了,能治好病比什么都强。 巧的是吴思位暂居的山旮旯离张释与要找的阿华家并不远,都在天朝南端的边境线上,都是山沟里的小村子,还是邻村,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们这次出来一行人有九个,除了张释与爷俩和阿兵,沈务还派了六个手下跟着,千叮万嘱决不能让释与少爷有半点差池。 吴思位和张松年多年未见,张松年到了之后吴思位不急着替张释与看病,先和张松年叙旧,张释与无事可做,山里信号也不好,借口跟着村民一起去采药出了门,出门后给村民塞了几百块钱让他帮忙甩掉了沈务的那几个跟屁虫,这才拿了阿华家的地址问过那个村民,和阿兵一起去找人。 谁知地图上看起来不远,但山路崎岖,有很多地方要绕行,这么耽搁下来,到阿华那村子时天都快黑了,说是一个村子,实际每家每户相隔极远,张释与一路问过去,真正找到阿华已经月上梢头。 阿华常年在田里劳作,皮肤黝黑,脸上皱纹交错,头发灰黑掺杂,看起来很邋遢,深蓝色的裤子上好几个补丁,针脚歪歪扭扭,两只裤腿卷到膝盖,及拉着人字拖,和村子里任何一个朴素的农民都没什么不同,完全看不出这个人是十几年前跟在沈务身边做事的得力手下。他正穿着一件旧得发黄的白背心在井边打水,听到有人进门的脚步声立马转头,见到来人时愣了一下。 虽然已是晚春,可山里冷,张释与里面穿了件薄线衣,外头还加了一件风衣,阿兵不惧冷,西装三件套,两人一看就不是山里人的打扮。 “你们是谁?”阿兵警惕地问。 “请问您是阿华先生吗?”张释与对阿华礼节性地微笑。 阿华已经很多年没听别人叫过他先生,再听到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拘谨地点头:“我是阿华。” “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我叫张释与。” 阿华听到张释与三个字脸色剧变,慌乱地往后退几步,抵着水井边沿才勉强支撑住身体站稳,强装镇定道:“什么张释与李释与,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我,也该认识沈务,或者你认识沈行东?” 阿华恶狠狠地瞪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多年你只和沈行东联系过,你说是谁告诉我你在这的?至于我来干什么……阿华,你要真不知道也不会这么紧张。”张释与一直在观察阿华的一举一动,他看向自己时眼神闪躲逃避,肯定和当年的事有关。再说……张释与眼神向下停留在阿华左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