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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没断! 陆瑛恨恨地瞪了采薇一眼,吃力地抬手去摸那碗,深深体会到什么叫“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滋味了。 采薇见他端稳了,不屑地拍拍手站起身,胳膊抱在前胸,冷哼道,“这不也喝得好好的吗?还指望人伺候啊。告诉你,杀只鸡对我们平头小老百姓来说已经不得了了,伺候啊,没门!” 其实她想告诉他,自己多用手免得肌rou萎缩。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损人的话了。 看着陆瑛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她,采薇也不怕,嚣张地回瞪回去,“看什么看?都这样了还敢跟我这么凶?信不信我把你给扔外头去!” 陆瑛当然不信。 若是这女人真的心眼歹毒,就不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悬崖底下拉上去,还给他治伤了。 这女人,无非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他在悬崖底下,是怎么成了这女人的救命恩人的? 他那时被天外飞来的重物砸得昏死过去,还有能力救人吗? 他昨晚想了一夜,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怎么救了这女人的。 看着这女人嚣张跋扈的样子,陆瑛有些不淡定了,抬起那双黑晶晶一眼望不到底的眸子,他的声音因为有了鸡汤的滋润变得清越了几分,“敢问这位姑娘,在下是如何救了你的?” 他被抬下山的时候,听这女人跟她娘这么说的。 穆采薇不想这男人会问出这话来,当下怔了怔。 是啊,他是怎么救了她的? 还不是因为他当了rou垫让自己免于一死吗? 只是这话要是现在告诉他,他会善罢甘休吗? 看这男人也不是个善茬子,万一他赖上她怎么办? 采薇下意识地缩了缩肩,旋即就嘿嘿笑了,“嘿嘿,这位壮士,小女子也是无意经过,差点儿被一条毒蛇给咬了,还是您出手……” 这意思,就是陆瑛替她打死了毒蛇喽? 只是陆瑛怎么想都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那双清若寒潭的眸子眯了眯,一丝危险的光亮射出来,直逼采薇的双眼。 “人迹罕至的悬崖谷底,你,竟然路过?”陆瑛一下子就抓住采薇话中的把柄,紧追不舍。 采薇没想到这男人伤得这样,脑子还能这么好使,当下有些不淡定了,脖子一梗怒吼回去,“你想怎么着啊?我上山采药,采到谷底不行啊?” 此时的采薇,双手叉腰,双腿跟柱子一样岔开,再那么吼上一嗓子,真像个母夜叉,颇有一副震慑人的凶样。 陆瑛不料这女人发起飙来竟然这么吓人,想他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被一个女人这么威胁过。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陆瑛撇了撇嘴,一声不吭地端着碗喝鸡汤了。 穆采薇见这男人不挑刺了,脸色好看了些,双手放下来,笑眯眯地虚点着陆瑛,“这才识相嘛,做人不就得这样?” 这口气,听上去像个活了几辈子的人精一样。 陆瑛眉头挑了挑,不置可否地把喝干了的碗递过去,“再来一碗!” 采薇不大情愿地接过碗,嘟囔了一句,“这么能吃!”却还是给他又舀了一碗。 陆瑛端着那碗清可见底的鸡汤,十分不满,“怎么光是汤,没有rou?” 穆采薇一听这话不干了,眉毛一挑,就把那张黑脸板起来,“怎么,还嫌不足?有汤喝就不错了,还想吃rou?美得你!” 说罢,把那粗瓷碗往陆瑛手里一搡,自己就迈开脚丫子腾腾地出去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不被气死,也得被馋死。 这具身子的胃就是个无底洞,明明才吃过晚饭没多久,怎么这会子又饿得不行了? 虽说在这穷家小户的古代,一日就早晚两餐,但她每次都吃得很多啊。而且早上跟铁牛上山,吃的是粗面饼子就兔rou,按说也见了荤的,怎么就撑不住了? 她十分沮丧地回到堂屋,见穆寡妇已经收拾完碗筷,正从辘轳井里打了水洗涮着。 采薇无精打采地站在当地,茫然地看着黑黢黢的院子。 第12章 疑窦 听穆寡妇那口气,她死了的爹就是个大胖子,那她这辈子也极可能摆脱不了这种遗传性的肥胖了。 可她还是纳闷:她们一家都是山野小民,家里哪来那么多吃的?为何她死了的爹就是个大胖子? 而且她的饭量虽然很大,但每天吃的都是些粗粮野菜,没有多少油水,就算胖,也不该胖成横竖一样,目测有二百多斤吧? 这不科学! 穆采薇叨叨咕咕,一边念叨着一边摇头,看得刚洗涮完的穆寡妇一头雾水,“薇薇,大晚上不赶紧洗漱睡觉,还在那儿发什么呆?” 采薇木讷地看了这个娘一眼,答应了一声,就去门后端了个小木盆,打算舀水洗脸。 穆寡妇归置好碗筷,见她拎着木盆往外走,忙道,“你歇着,娘给你打去!” 采薇回头一瞅,穆寡妇就从她身后去夺木盆。 她很是纳闷:这个娘对她也太溺爱了吧?打个水又累不着,她怎么就不让她去打? 她已经这么胖了,再不干点儿活,岂不成了废人了? 她双手死死地扒着盆沿,几乎带着点儿乞求,“娘,就让我去吧。这又累不着。” 穆寡妇却不肯,她脸上带着笑,双手也紧紧地捏着木盆沿,“好孩子,给娘吧。你身子才好,不能累着。” 采薇无奈,只得把手松开。 不多时,穆寡妇就端了一盆水进来。 家里穷得连个盆架子都没有,穆寡妇在门口地面上垫了两块青石,把那个盛满水的小木盆放在上头,招呼采薇过来洗漱。 采薇蹲下身子,捧了一捧水往脸上泼。触手处,水中似乎有很多的砂砾,洗在脸上磨得肌肤也有些火辣辣的。 她十分不解:按说从辘轳井里打出来的水没这么浑才是啊? 不过自打穿过来时候,她先是颓废了几日,成天想着怎么穿回去,家务活儿上就没cao心过,这水是什么样的,她心里没底儿。 不过她不想用这种混着泥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