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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的从前都没怎么碰过骰子,小乔敢和大家对赌,是仗着自己学过几手暗器功夫,对劲力的拿捏多少有点把握。 可他又怎比得了老jian巨猾的徐愿? 小王爷让婵娟姑娘去取骰子,徐愿不动声色,便选了一副水银骰子出来。 在骰子里面灌铅或是水银,是常见的出老千手段,青楼行院里都是常备的。 徐愿从小混迹市井,拿到手上就立刻知道了。可小乔他们这帮小羊牯,又怎么瞧得出来? 水银会流动,用水银骰子扔出想要的点数其实并不容易,需要老手中的老手。 但徐愿选它,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不出他所料,小乔兴致勃勃地选择坐庄,其他三小依着次序,轮流一个个掷骰子。 赌局开始! 第一局,小乔掷出十六点大,赢了小王爷和钟寅,却输了莫风止的十七点,只好脱了外衣的背子。 第二局,小乔掷出全色通杀。 最后小王爷和钟寅掏钱,莫风止把手腕上的佛珠退下来作抵押。 第三局起,小乔开始走霉运。 本来眼看骰子在瓷碗里滚动,即将停下成了个四五六通杀时,婵娟姑娘忽然在旁边鼓掌大声叫好。 骰子吃那声音一震,又滚了两滚,变成了幺六,输给了三家,通赔! 小乔就差没吐血了,但赌钱时旁边的人呼卢喝雉是常事,只好认栽。他不肯再脱衣裳,便让小王爷在他脸上画乌龟。 这回没等客人吩咐,婵娟姑娘便善解人意取了笔墨过来,殷勤送到赌桌边。 小王爷猖狂大笑,拿起毛笔在他脸上乱涂一通。 婵娟姑娘一边磨墨,一边还赞不绝口:“画得好,画得真像!” 小乔差点被他俩气死,没法子只好顶着脸上的乌龟奋勇再战。 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小乔输了一次又一次,他嘀咕,怎么今天手风这么不顺? 更可恨的是,每当他要赢或是旁人要输的时候,婵娟姑娘都在一边或感叹或惊呼。 那骰子也十分给力,总会不经意变动那么一点两点,原本的输赢往往就掉了个个儿。 而那个吃亏的,为什么总是他?! 小乔斜眼去看婵娟姑娘,原本那点怀疑变成了肯定。 这货绝对就是那个死人妖吧?专门来坑他的! 婵娟姑娘美目流波,嫣然与他对视,柔声道:“公子,你脸上的乌龟快画不下了。下一回不如还是脱衣服吧?” 小乔暴怒,喝道:“你给我滚远一点!我们掷骰子的时候,你不准发出声音!” 婵娟姑娘向他福了一福,幽幽道:“是,奴奴但凭公子吩咐。”不情不愿地站远了。 第七局,小乔踌躇满志地把手搓了又搓,终于掷出了十七点大。 他心中大定,扫视三小,脸上露出信心百倍的笑容。 要知道掷骰子以全色或是十八点为最大,这十七点也可说是稳cao胜券了。 接下来不出所料,小王爷勉强掷出个十四点,输了。钟寅更惨,只有幺五。 在众人的灼灼目光下,莫风止也拿起了骰子,随手一掷—— 结果围观的大家全都变了脸色,一时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婵娟姑娘脆生生地喊:“六个六,十八点兼全色,通杀!” 小王爷幸灾乐祸,立刻狂拍桌子连连高呼:“脱衣服脱衣服!” 张统领他们忍俊不禁,也都笑了起来。 小乔这叫一个火大啊,再对上莫风止无辜的眼,简直出离愤怒了。 他拿出莫风止先前抵押的那串佛珠,一把拍在他手上,大声道:“这个还他,总行了吧?” 小王爷唯恐天下不乱,大笑着扑过来,道:“不成不成!说好了你脱衣服的!” 他伸手去拿那串佛珠,小乔伸手格挡,两人旁若无人,只当没莫风止的事,在他手上把那佛珠抢来抢去。 那佛珠也不知是多少年的陈年旧物了,串珠的绳子都朽了,哪禁得住他们这么拉扯? 哗啦啦! 绳子断了,木珠迸落一地。 一刹那时间静止,落针可闻。 婵娟姑娘不失时机地惊叫:“哎呀,断了!” 小乔和小王爷都不说话了,自觉理亏闭紧了嘴巴。 莫风止站定不动,眼圈儿慢慢红了,但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蹲下来一颗颗捡起地上的佛珠。 小乔和小王爷互望了一眼,齐齐蹲下来帮他捡珠子。钟寅实诚,也走过来帮忙。 小乔脸皮厚,还没话找话问他:“哎,这佛珠是什么做的?沉香?小叶紫檀?我怎么看着都不像?” 莫风止瞥了他一眼,默默别过头,只当没听见。 喝,还嚣张起来了!小乔差点跳起来,到底还是理亏,咽下了这口气。 几个人扒在舱板上找了大半天,把珠子捡得差不多,这才松了口气,一齐交到莫风止手上。 莫风止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个旧锦囊,把散了的珠子都收进去。 小乔眼尖,见锦囊里隐约闪出银光,好像还有东西,悄悄伸长了脖子眯着眼去看。 这一看之下,他忽然变了脸色! “小疯子!那是什么?!”他厉声喝道。 莫风止下意识后退一步,淡淡道:“什么?” 小乔目光如电,不依不饶:“那是苗苗的姻缘锁,是不是?!”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第169章 冷雨潇潇 日头偏西, 梁御风和石桐宇才向黄一铭告辞, 约好有了消息便互通有无。 等他们去了打铁铺子, 梁御风少不得还要对郭翁好好奉承一番, 又耽搁了不少时辰。因此两人取了浑铁枪要回去时, 天色已暮。 小乔和钟寅都不在,他们不用急着赶回去, 索性一并在外头用了饭, 这才慢慢走回住处。 俗话说得好, 重阳无雨看立冬。 打从重阳之会召开以来, 老天爷分外赏脸, 一直都是大晴天好日头。眼看立冬将至, 这天傍晚却起了大雾。 秋雾雨, 冬雾雪。 梁御风停下脚步, 感叹道:“看来要下大雨啦。也不知明天比武时会怎样。” 天边云头低垂,石桐宇游目四顾, 心头隐约生出几分沉重。 血沿檐已死, 疑似他弟子的行凶者却连个画像图影都没有。 不知他的相貌,也不知他的身份…… 对重阳论剑的与会者来说, 完全就是“我在明敌在暗”, 被动之极。 更何况这个假冒的血沿檐,残忍血腥一点不比他师父差, 阴狠毒辣还或有过之! 暮霭沉沉,湿冷黏腻的水气沾衣欲湿。忽然,梁御风一把拉住他, 直奔街边店铺。 “店家,买伞!”他上去拍门。 石桐宇一愕,才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