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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肩头的伤口又裂开了,血将那处的衣衫染红了一片。 那是鹿鸣将他拎起来丢到门外的时候摔的。 白刃远远的跟着云梦初走了一段,云梦初再三赶它回去,最后它不得不转身回了鹿灵谷。 云梦初尚未走多远,便闻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不由有些头皮发麻,还倒是鹿鸣派人追了古来,于是拔腿就跑。不过他跑的再快,也抵不过马的速度,不多时便被那马赶上了。他回头看去,却发觉来人是钟墨。 “是你……”云梦初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钟墨提到了马上。 “是我。”钟墨一手将对方箍在身前,似乎不太想与对方交流,面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我看你与那个谷主很是相熟,你可否去帮我把短刀要回来?”云梦初认真的问道。 钟墨:“……” “你既然不愿帮我为何要救我?”云梦初道。 钟墨勒停了马,道:“你现在就可以下去。” 云梦初闻言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初时是装模作样,后来便当真咳了起来,在马背上咳的险些背过气去。后来钟墨实在是看不下去,伸手在对方背上顺了几下,对方这才止住了咳。 “你到底是谁?”云梦初开口问道。 钟墨瞥了云梦初一眼,面上略过一丝不耐烦,道:“我与你二叔是旧识,此番正好要去凌天宫,顺便带你一程。”说罢瞥了一眼对方肩上的伤口道:“总不好叫你这么半死不活的回去吧?” 云梦初闻言面上略有恍然,随后又不解的问道:“那夜你用你的……” “云梦初。”钟墨冷声道:“你最好不要再提那夜之事,我如今已经有些后悔了,不要让我更加后悔。” 此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云梦初闻言挑了挑眉,只觉得这世上除了凌天宫的人之外,都难相与的很。不是行为怪异,就是脾气暴躁。有个什么事遮遮掩掩也不说清楚,当真是奇怪的很。 “可是我喝了你的血,将来……” “别跟我说将来,我当时出手不过是念在你二叔的面子上,你不用报答我。”钟墨打断对方的话冷声道。 云梦初无奈的开口道:“不是报答你……你知不知道你那么一刀下去,从今往后我就得指望你的血活着了。” “从前没人喂过你血,你不是一样活了十六年么?”钟墨道:“大不了将你的内力散去,那千寒蛊便不会发作了。” “你……我……”云梦初张口结舌了半晌,有些语塞。 钟墨冷着一张脸,似乎不想继续跟云梦初纠缠。 “你怎么会知道这压制寒气的法子?”云梦初好奇的问道。 钟墨伸出一只手捂住云梦初的嘴,冷声道:“我警告过你一次,不要再提这件事,尤其是到了凌天宫之后。” 云梦初点了点头,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钟墨一愣,当即将手抽回,面上的表情有些惨不忍睹。 “很干净。”云梦初道:“不咸。” 钟墨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几乎要崩溃的表情,不得不勉强自己忍住将对方从马上扔下去的冲动。 从对方坐到马上起,他就开始后悔这个决定了。 可是想到云梦初这几日在鹿灵谷遭受的一切,他总觉得见了武樱的面无法交代,总不能见到对方后说“不好意思,眼睁睁看着你侄子被鹿灵谷的人折磨死了。”或者说“我来的路上捡到了你侄子的尸体,他死在了路边。” 云梦初丝毫没有意识到与他共乘一骑之人,现在正压抑着要把他扔下马的冲动,他思索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了,你怕我二叔知道此事,会强迫你留在凌天宫对不对?毕竟将来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只有你的血能救我。” 钟墨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怒气,显然被云梦初说中了心思。 云梦初见对方不言语,心知自己猜到了,不由有些得意,又问道:“可是你怎么会认出我来的?” 钟墨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对自己的一时的冲动一肚子懊悔。 “我想起来了,你肯定是那日在对岸看着我与他比剑认出了我的剑法。”云梦初道。 钟墨不言语,算是默认。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从前见过你这么个人呢?”云梦初继续自言自语。 钟墨面色微沉,依旧不言语。 马载着两人直奔城北的凌霄峰而去。 云梦初面色略有些苍白,似乎被马颠的有些难受。钟墨见他半晌不言语,正自有些庆幸的时候,便见对方突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住钟墨的手臂,半晌没说出话,随即伏在马上吐了一口血出来。 钟墨大惊,忙勒停了马,对方已然昏了过去。 于是他抱着怀里这块烫手的山芋,留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他此时尚未意识到,这块山芋可能会在他怀里烫一辈子。 第12章 医馆 在北江城中有一家看似不起眼却颇有名望的医馆,名叫沈氏医馆。那间医馆坐堂的大夫叫沈从之,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钟墨近年来因着走镖的缘故,与沈氏医馆颇有来往。不过,问诊求医他还是头一遭,而且这头一遭还是为着别人。 沈从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颇有亲切感。他与钟墨是相识的,是以见钟墨抱着个昏迷的少年进门后忙迎了上去。 “这个少年看起来伤的不轻啊。”沈从之只看了一眼便下了结论。 钟墨将人放到屏风后的榻上,道:“走在半道上突然就昏了,也不知是何故。” 沈从之一手搭着云梦初的手腕,随口问道:“钟大哥怎么没随着镖队一起走?” 钟墨一脸的悔恨莫及道:“我此番要去凌天宫见一见故人,不过是顺道搭着他,没想到却惹到了这么个麻烦。” 沈从之放开那个麻烦的手腕,悄悄扒开那个麻烦的领口看了看,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怎么样,还能救么?”钟墨问道。 “身上的伤要不了命,这脸上的伤真是可惜了,连伤药也不曾抹过,只怕是要留疤了。”沈从之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钟墨闻言向着那个麻烦的脸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