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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姚孟凡看她情绪如此低落，这个时候也只能手忙脚乱，递递热水，递递纸巾什么的。

    交谈中，姚孟凡了解了产品被诉一案。

    “图片丢了？理论上说，如果数码相机主板没有遭受重大损害，数据都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恢复过来的。甚至，有的主板受到了大损害，如果配备足够的修复人力物力，也可以恢复一部分的。”

    “可我们公司的工程师都看过了，没有解决办法。”

    “你们公司？怎么说呢，工程师主攻方向是研发吧，对于恢复这一块，尤其是难度比较大的恢复，可能不擅长。你手里有原告所持那一台相机的详细数据吗，我想看一看。”

    “有啊。相机就在法院，这种证物的所有情况都是公开信息。就在我个人邮箱里，你上网自己打开看吧。”

    姚孟凡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地逐条读了，照片也反复看过。那副专注又投入的神情，竟令秦忆文有一丝心动。不过也就一丝丝，飘过就没了。

    “给你个建议：你上诉吧。”

    经历了这件事，秦忆文又一次复习了，什么叫人情冷暖。

    虽然她已向公司原原本本道清了事实，并自愿拿出当初那批货物资料，接受最严格的检查，但人们心中多少有了块垒。她得到的最好答复也就是法院二审后再做定论。

    公司如旧，捧高踩低。在方青青的一再努力下，公司中飘满风言风语。秦忆文用残次品获得了在浩辰的第一次晋升和器重，这是一种怎样卑劣的手段。不齿的声音，充斥在茶点间的窃窃私语里，走道上的掩嘴八卦里，电梯里，厕所里，演绎成各色各样的故事。高耸的水泥格子里的人们，被枯燥压抑已久，如果有一些新鲜有味道的事迹，一定会添油加醋炒出一桌好菜，聊以慰藉平淡的生活。

    于是，秦忆文变成了每逢有业务必定薅羊毛的揩油高手，人品低下的合作黑名单榜首。她的办公桌被调换到厕所门口，方青青的理由是办公区域面积紧张，没有地方安排，临时凑合一下，日后调配。人们出入厕所，都要瞻仰这一位给公司名誉拖了后腿的累赘。

    ☆、力挽狂澜

    前台的爱丽丝每天拿腔拿调地路过秦身边时都要说一句：“哟，您还忙着工作呢，还不如缺勤不上班的好，至少不会帮倒忙。”

    茶余饭后，人们也爱将八卦作茶点：

    “那个贬职的秦，快待不下去了吧。”

    “谁知道呢，厚着张脸皮，办公室都没了，坐在厕所面前，这就是拖累公司的罪人。要是我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厕所对面的地方也是公司的地方啊，害得我现在走到那都得侧着身，这人怎么还不辞职，占着地方，不干事。”

    “秦忆文也真够可以的，还有脸找我们后勤部要文具材料，你给公司挣来用文具材料的钱了吗？我告诉她新一批文具还没进货呢，一句话给顶回去了，还占着桌椅呢，就足够给她面子的了。”

    细细碎碎、遍布四周的声音，如同硌在脚底板那细微零散，又掏不出来的沙砾，不至于毙其性命，却血泡累累。

    法院二次开庭，比第一次更热闹了一些。人们不理解，为什么一个黑心商家还有颜面争取上诉。如意料的一样，当天旁听席坐满了人，里面多了一个陆俊，证人里多了一个姚孟凡。

    吴女士痛批浩辰的样子与上次如出一辙。这一次举证质证与初审唯一不同的是法官在举出相机物证以后，提请公民姚孟凡作为证人上场。

    法官：“你的姓名、年龄和职业。”

    “我叫姚孟凡，28岁，自由职业。”

    “作为证人，你应忠实履行法律规定的作证义务，保证如实陈述，毫无隐瞒。”

    “我保证。”

    “请提供你的证言证词。”

    “本人于此案上次开庭后转天，也就是五月七日，看到了法庭公开的证物信息。根据我多年对的电子仪器的研究认为，此部相机照片遗失，并非产品质量原因，而是多次人为损害导致。”

    原告席辩护人发出异议：“法官，我反对。这位证人刚才说了，他是自由职业者，既不是电子数码领域的工作人员，更提不上专家，他的证词，不足为信。”

    姚孟凡道：“我虽然是自由职业，但我确实潜心研究电子领域十几年。我只是说出合理的看法，为法庭提出一个有效参考和建议。至于法院是否采纳，自然会有公正判断。”

    法官道：“原告，本庭现在听取证人证言，如果值得采纳，我们会选派公安部门专业鉴定人员做技术鉴定，出具鉴定书。证人，你继续说。”

    “好的法官。根据物证材料显示，主板左侧模块有明显的冲撞痕迹，导致金属弯曲变形，现在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明显是经过人工修复的主板，虽然看上去像新的一样，但如果仔细看，可以看出左下方两厘米处有轻微划痕，这是磕损后又复位的痕迹。而且，电路板下方第四、第五，中间部位倒数第二个元器件左边的第七第八、下方一排的焊接点，都有明显的脱焊后又重新焊接的痕迹。望法庭予以详细鉴定检查。”

    原告吴女士扶着额头，掩饰着擦擦头上的汗。姚孟凡依然没有说完：

    “众所周知，电子元器件最怕的就是变形和脱焊，在经过这样的损伤后，不论质量多么优越的产品，都不敢保证数据不损失。我想，原告的这部相机，应该是经过几次剧烈的撞击摔打。现在相机的外壳应该是换过的，所以看不出来。所以请法庭物证鉴定的时候，也请一起鉴定一下外壳和内芯的吻合度。”

    书记员将一切记录在案，主审法官与两位法官商量了一下，宣布休庭，下次开庭时间待定。

    姚孟凡本想说了这些就退场。忽而转念一想，便又多说了几句：“虽然她的主板损坏程度较高，但也不一定是没办法。如果需要，我可以协助修复数据。”

    休庭期间，秦忆文也去问过邱琳邱副总：“为什么我们公司的技术团队没有仔细研究过物证材料，没有发现其中的疑点？”

    “这批货不是你卖出去的吗？你自己都搞不清经手的东西，自己都没发现疑点，也怪不得别人。”

    “我是项目团队的，我对于自己出手的产品有把握，所以才会向公司提交了请求核查的申请，但至今无人回应。至于技术层面的事，当然需要上层调动技术团队支持啊。”

    “好了好了，技术团队还要研发新产品，你这一场官司让浩辰市值都跌了，全公司都在想怎么挽回声誉。”

    “支持我，打赢这场官司，就是挽回声誉。”

    “且看公安局物证调查结果吧，也许那个证人说什么摔坏之类的，都是随便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