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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冷汗簌簌而下,蹭蹭蹭地倒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绊在门槛上,险些就摔了个狗吃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抠住门框站定,手上的指甲盖子也弄断了两个。 她才想起来,距离上一次月信至今,已经快满两个月了…… 想了想,方霏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着,跌跌撞撞地出了水阁,抹黑往外走,穿过小院,穿过石桥,径直来到了书房中。 她的夫君赵太爷酷爱搜集各种书籍,上至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全,就算自己不看,也会将书籍搜集过来,堆放在书房中收藏。 在书房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叠放着满满的一排书籍,方霏点了烛台,将烛台放在地上,整个人颓然地盘腿坐在书架前的地上,将一整排的书都抽了出来,一本一本的慢慢翻看,越是看下去,她就越是心虚,也越是觉得绝望…… 她看书向来速度快,一目十行,记忆力也很是不错,虽做不到过目不忘,但也能记个七七八八,这些医书里,居然有不少关于妇人一道的医书,详细记载着一个女人从受孕到生子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阶段会有的征兆…… 如果书中的情况属实,那每一页,每一个字对她来说,都像是一把把刀子,血淋淋的插在心口上,不用赵家的人再费尽心机的排挤她,她自己就已经将自己逼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一个寡妇怀了身孕,还是在成亲当天就死了夫君的,更何况就算赵太爷没死,但以他七十岁的高龄,新婚的妻子居然怀有身孕,这将会是何其的可笑?!赵太爷在阴间喜当爹,怕是要气得从敲打棺材盖了。 那件事之后的第二天,她恰好就来了月信,如此居然也会怀孕,天意使然,还真是让人莫可奈何。L ☆、094 一整夜,方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才撑着书架站起来,拍打了一阵已经麻木的双腿,半响后,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对面的主屋中走。她刚一离开书房,便有人踱步到了她呆了一整夜的地方,将她翻阅的过的书籍一一查看一便,忽然莫名地险些笑出声来,抿着唇憋了好一阵,整理好了情绪后,才不动声色的将书籍归置原处,就如它们本来的样子,不曾有人动过。回到屋中的方霏左思右想,始终不放心,她对医术一道实在是知之甚少,学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师的事,单凭书中的记载就下定论,未免也太牵强了些。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听信陈誉的一面之词,应该去找个大夫瞧一瞧才是正经。可镇上就这么大,就这么几个大夫而已,若是没事还好,一旦真的是‘确有其事’,到时候她怎么能说得清楚!到了早上,周mama过来喊她起身时,找了一遍不见人影,慌慌张张的就叫值夜的丫鬟进来询问,还不待周mama开口,就听到东次间传来方霏疲惫的说话声:“周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我在这里。”周mama一听,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回了肚子里,口里念着‘谢天谢地’,快步往小书房中走去。清晨的第一抹晨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正好落在书案后坐着的方霏身上,像是给她罩上了一层透明的纱衣一般,整个人影影绰绰,隔得远了,只能瞧见一个轮廓。等走得近了,周mama才瞧见她面色苍白。杏眼下两汪乌青格外显眼,像是长了两对眼睛似的,一眼便能瞧出定是夜里没歇息好的缘故。“呀!这是怎么了?这大清早的就……您昨儿个没睡觉?”周mama很是讶异,说起话来有些语无伦次。方霏阖上眼,颓然地往铺着褥子的椅子中仰面躺进去,微微点头,道:“是啊。夜里做噩梦了。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哪里还睡得着。”这院子,是老太爷生前居住的地方。老太爷患有咳疾,又喜欢呆在小书房中熬夜看书,夜里时常有空灵的咳嗽声回荡在绿玉轩中,且有不少时候。老太爷就跟方霏现在的姿势一样,是直接睡在椅子中的……周mama心底一阵阵的冒着寒气。方霏年轻,她或许不信鬼怪之说,但周mama是快年过半百了,比谁都信这些无稽之谈。听方霏这么一说,脑子里莫名的就响起了老太爷的咳嗽声,近在耳畔似的。让她打了个激灵,险些没跳起来。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太……太夫人,要不,咱换个屋子住吧,这小书房老太爷生前最常在了,你年轻,阴气重,要是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周mama犹豫再三,才说出这番话来。若不是方霏的性子她了解,也不敢随意说出这番话。这屋子既然是老太爷生前最常住的地方,那她话里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在影射已故的老太爷,即便老太爷已经过世,也不是家中的下人能议论的,更别提是将老太爷说做是‘不干净’的东西,这是以下犯下,换了严厉的主子,打死她都不为过。“这话,在我跟前说说就行了,别到外面去说,尤其是老祖宗那里。”方霏垂眸盯着自己搁置在小腹上的手背,淡淡地说道。周mama心直口快,时常有口无心的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出来,老祖宗那里是知道她的秉性,小事通常都既往不咎,但老太爷再怎么说,也是老祖宗的亲子,又是走在自己前面,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若此时再有人说她儿子是‘不干净’的东西,即便是身边再亲近的人,老祖宗只怕是也不能容忍。“哎,我知道。”周mama忙不迭点头称是,见方霏疲惫的样子,心疼地问道:“太夫人,要不先喝点清粥?吃饱了再去睡个回笼觉?现在是白天,那些‘东西’不敢出来。”方霏无奈地笑了笑,笑得苍白无力,托着疲软的身子起身,从书案后头绕出来,边走边道:“吩咐人打水进来吧,早饭就到老祖宗那里去蹭,有些事要去跟她说上一声。”老祖宗一向是个守规律的人,指定时辰起床,指定时辰用早饭,方霏掐着时辰,赶在老祖宗那边传膳前到了宜宁堂。老祖宗才刚起身穿戴好,背转身子坐在罗汉榻上,好让吴mama为自己梳头,见了方霏进来,便招招手让她坐到方桌对面,笑道:“怎么没精打采的,这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方霏也不隐瞒,从袖中将昨天收到的帖子抽出来,放到榻上的小方桌上,“这是昨儿下午门上收到的陆尚书家投的帖子,说是朝中事忙,没能赶上我们老太爷的丧礼,想登门祭拜。”老祖宗睃了方霏一眼,抬手接过去,打开帖子阅了一遍。陆尚书曾与赵太爷同朝为官,自诩晚辈,帖子是他亲手所书,言辞诚恳,诚意十足,丝毫没有摆官僚的架子,而是以晚辈自居,让人想回拒都难。“你的意思是?”方霏抬眸,扫了方霏一眼,试探着问道。这些事,她自己就可以做主,直接回了帖子,安排日子恭候客人上门就行,却特意跑来问自己,想必是有别的打算。“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