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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暖咬了唇,甩甩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于是抬脚进门。 走进外间,白云暖就愣住了。 白振轩正站在厅中,只穿了家常衣服,却也长身鹤立,眉清目秀,好看得很。 “哥哥,你怎么来了?丫鬟没给你看茶呀?” 白云暖说着就去给白振轩倒茶。 白振轩摆摆手,“心砚一见我来就躲开了。” 白云暖一怔,这丫头倒是个明白的。 “她躲得好。今时并非往日,哥哥已是有妇之夫,难道还要与你剪不断理还乱吗?有道是相见不如不见。” 白云暖将茶递给白振轩,又数落道:“你也奇怪,听雨轩又不只有心砚一个丫鬟,心砚躲走了,你不会让其他丫鬟给你倒茶?” 白振轩接了茶,又将茶盏往一旁桌上一放,烦闷道:“茶还是不喝了,本来就失眠,喝了茶就更睡不着了。” “不是说*宵一刻值千金吗?哥哥有美娇娘在怀,怎么还能睡不着呢?”话一说完,白云暖自己就先不好意思了。 这一世的自己现今芳龄豆蔻,不过十三,怎么能与自家兄长说出如此放浪的话出来。 白振轩也被白云暖的话震住,继而颇有些不可思议道:“阿暖懂得可真多,这么难说的话都被你说了出来。” 听哥哥奚落自己,白云暖也有些懊丧,不由红了脸。 又见哥哥心烦意乱,便拉了白振轩一旁窗下坐了,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所为何事?” “为了心砚的事。”白振轩叹了口气。 白云暖皱起眉头,立时嗔怪白振轩道:“哥哥,时至今日,你怎么还对心砚存了非分之想,咱们之前不都把话说明白了吗?要保心砚平安无事,哥哥必须从今往后断了对心砚的念头,哥哥现今亲也成了,新娘子也娶了,洞房花烛已过,只等三朝回门,怎么还来打心砚的主意?” 白云暖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 白振轩郁闷:“阿暖,你误会了。不是我要打心砚的主意,是那王丽枫打心砚主意来着。” 白振轩竟连名带姓称呼妻子,其间不耐与厌弃可见一斑。 白云暖愣住:嫂嫂?怎么可能?白日的时候不是都和她说清楚了吗?怎么哥哥面前,嫂嫂又使美人计讨要心砚么?不能够啊,看不出来嫂嫂是那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呀。 第六十六章 嫌隙 “嫂嫂打心砚的主意?”白云暖在几旁也坐下,有些怅然若失,“嫂嫂是怎么同你说的?” “她倒没有说什么,但是允姑同我说了,说母亲原同意让心砚去伺候你嫂嫂,你竟然不肯,所以让我来做做你的思想工作。”白振轩没好气。 原来是允姑。 白云暖释怀了,笑道:“允姑一家之辞,哥哥大可不必理会。” 白振轩摇头,“允姑是她奶娘,允姑的说辞还不是她授意的?” 白云暖却不以为然,笑道:“哥哥听我的,别理允姑就是。这不是嫂嫂本意。哥哥如若不信,大可直接去问嫂嫂。嫂嫂不会打心砚主意的。” 白振轩将信将疑辞了白云暖,离了听雨轩,自回梅香坞。 回到梅香坞,见王丽枫面朝里和衣而卧。 白振轩烦闷地在床前坐了,面朝外,道:“和衣而卧可是为了等我?” 王丽枫原就没有睡,见白振轩回来,忙坐起身子,温顺答道:“是。” “是等我,还是等我的答复?” 听白振轩没好气,王丽枫愣住,不解道:“答复?什么答复?” 白振轩不耐烦转过身去,只见烛光中,王丽枫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孔,清澈明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 他不由来气。 这女子看起来天真无害,却会使阴谋诡计。撺掇允姑来自己跟前讨要心砚,这会子又在自己跟前装无辜。 “你不是要等我关于心砚的答复吗?” “心砚?”王丽枫莞尔一笑,“爷是说阿暖meimei的那个贴身婢女心砚吗?我怎么会等你的答复呢?不是你们该等我的答复才对吗?” 王丽枫的话有点绕,白振轩有些懵。 “什么意思?” 王丽枫唇角一扬,绽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犹如春日静静绽放的百合,声音娇弱道:“我已让允姑去兰庭回复婆婆,阿暖与心砚主仆情深,我虽是长嫂亦不可横刀夺爱。我虽然没有从王家带了陪嫁丫鬟过来,但可以凭婆婆做主替我买几个丫鬟来使唤便是。” 果真应了白云暖的猜测,的确是允姑搬弄是非了。 白振轩松了一口气,转而对妻子的态度温和了些:“既如此,是我误会夫人你了。” 王丽枫笑容依旧温婉,只是若有所思道:“那心砚虽是一个丫鬟,却是极成功的,叫人好生羡慕。” “你一个主子,堂堂白家少夫人羡慕她一个丫鬟做什么?怎么听怎么像讽刺。” 王丽枫轻轻摇头,“我是真心的。她虽是丫鬟,却得阿暖捍卫,就算爷你,听得出来,你对她也甚是关心……” “你胡说些什么?我不过是看着阿暖的面子才拦着她来梅香坞,以免落人口舌说我为人兄长的,娶了妻子就委屈meimei!” 白振轩被说中心事,虽然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不免做贼心虚,又急于掩饰,便落了嫌疑。 王丽枫见白振轩情绪激动,心里又惊又急,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一夜,注定是比昨夜洞房花烛还糟糕的一个夜晚。 白振轩衣裳未解就上了床,背对王丽枫躺在外侧。 王丽枫看着丈夫的背影,眉头扭成了大疙瘩。 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吗?为何他对自己态度总是冷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呀! 王丽枫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侧躺着,目注着白振轩的背影,渐渐的,也不知是眼睛看酸了,还是心里委屈,眼角便有了泪意。 ※ 章家,主家正房内,章瑞梅和章江氏高坐,章乃春面前站着。 章江氏道:“乃春,你真是胡闹,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同父母商量,就擅自做主?幸而阿思已脱离危险,要是她因为这事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章江氏想起女儿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样子来,仍旧有些后怕。 章瑞梅却道:“乃春这一件事做得好。” 父亲难得夸奖自己,章乃春大喜。 章江氏怪责地睃了丈夫一眼,嘟哝道:“阿思要是因此出了意外,老爷你还会说乃春做得好吗?” 章瑞梅冷嗤:“妇人之仁!” 章江氏不悦,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低头碎碎嘀咕。 陪同母亲去看章思颖,路上少不得安慰母亲几句。 章乃春挽住章江氏的手臂,道:“母亲不必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