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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扫了眼贺季青。贺季青撞上她的视线,他冲她微微点头。表姐翻了个白眼。 他们围着林舒,继续用闽南语说话。舅舅和舅妈轮流说,表姐偶尔插一句,林舒单字单字的应着。 贺季青听多了,慢慢能够分辨那些单字的意思,大多都是在应“好”,摇头表示不好。 林舒的眼神,始终避着他。 舅舅再次变得激动,冲林舒说了一堆后,突然回头指着贺季青恶狠狠地骂:“畜生,变态!” 半躺在床上的林舒直身坐起,大声的反驳:“他不是!” 贺季青终于对上了他主动递过来的视线,他轻轻的喊:“林舒——” 林舒眼睛一闭,落下两行泪。贺季青难过的往前大跨两步,还未靠近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向病床上的林舒伸出手。 舅舅瞪着他骂:“不要脸!” 林舒睁眼,看着贺季青一步一步越走越近。他转头看着他气愤的舅舅,慢慢说道:“你们都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舅舅愣住,贺季青停在病床前方。 舅舅回过神来,气得踢翻椅子,夺门而去。舅妈跟着追了出去。 林舒垂下眼皮,又是两行泪。贺季青弯腰将舅舅踢翻的椅子扶起,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住马上拥抱林舒的冲动。 表姐递纸巾给林舒,“你不要怪他,老人家,思想总是古板的。再加上,你现在又——” 她深深的望了眼贺季青,话未说完。 贺季青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林舒用埋着针头的手,擦着眼泪。他的眼神太深情,表姐默默叹气。 “小舒啊,这里是我妈熬了一上午的大骨汤,你趁热喝了。”表姐说。 林舒轻轻应着:“好。” “你,要养好身体。”表姐隔着薄被轻拍他的腿。 林舒点头。贺季青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 表姐喊贺季青:“喂——” 贺季青才将目光转向她。 表姐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看到他脸上的红肿,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她跟林舒说了再见就走了。是个大方的女子。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贺季青看着林舒,林舒看着他。四目交缠,原本汹涌的情绪,竟好像被风拂过一般,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贺季青要问的话很多,竟一句也不想问了。 林舒问他:“你疼吗?” 贺季青摇头。 “都肿了。”林舒说。 “心疼了?”贺季青半身趴在病床上,身下是林舒的大腿,体温透过薄被,传到他胸口。 林舒伸出手,踌躇着想要摸他头发。贺季青拉过他的手,放到嘴边亲吻过,再放到自己的头上。 他的头发粗和硬,两天没洗了,并不清爽。林舒毫不嫌弃,手指插进他的头发,轻轻抚摸他的发根和头皮。是他的温度。 “我好想你,林舒。”贺季青侧脸靠在他的腿上,由下往上的看着他。他话说完,一行泪从眼头落到鼻梁,又跨过鼻梁,落入另一只眼睛。左眼的泪,模糊了右眼。 林舒趴在他身上,抱着他的头,终于,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36章 顾虑 护士进来给林舒换药,被抱头痛哭的两人吓到,端着药急急忙忙的又退出了病房。 里面的人,哭声不止。护士等了几分钟,透过观察窗看里面动静,里面的人换了拥抱姿势,漂亮男人小心的抱着她的病人,依旧哭个不停。男人的哭声,和女人不同,克制沉闷,让人难受的压抑。 护士见过太多人哭,唯独没有见过这种。同性恋人之间的纠葛,并不常见。更何况,其中的一位,真的好像里的人物一样。 最终,护士端着药暂时退回cao作间。另外一个年轻些的护士问她:“怎么药没用就回来了?” 这护士摇头:“暂时不方便。” 年轻护士八卦心起,故意揶揄她:“怎么不方便?那高个男人太帅了,让你分神?” 短短半天,贺季青已经成了医生护士之间的红人,将同性伤到住院,外表气质优于常人,不管哪一条,都是最佳的传播素材。 护士比划两人抱在一起痛哭的姿势,“哭得可难过了,大概真有什么难事了,我还是先别打扰人家了。” 年轻护士惊讶的张大嘴巴,作势要去看。被护士拉住了,“别去了,这是人家的事,有什么好看的。” 年轻护士撇撇嘴,她说的也是。 病房里的两人,沉默的哭了很久。直到贺季青发现怀里的人,常常上气不接下气,气息不匀,他将人放回到床上,捧着他的脸,哑着声音说:“乖,不哭了。” 他让他不哭,可是自己的眼泪却没有止住。 林舒抽泣着喊他:“贺季青——” 他应着:“嗯,我在。” “你也不要哭了。”林舒抓住他留在脸上的手,用力的握住。 “好。”贺季青努力克制着眼泪。 两人十指交缠,就这样握着,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都知道对方对不起的是什么,林舒先笑,贺季青跟着笑起来。 护士再次过来换药。 两人已经擦干眼泪,林舒眼睛也红脸也红,他本身太白,稍微激动便全身发红。 贺季青更惨,半边脸还肿着。他给护士让出位置。 护士一边给林舒换药,一边叮嘱贺季青:“药水快打完时,记得叫我。后面还要再打别的。” 贺季青认真的应着:“好。” 护士换完药,对林舒说:“你现在不能太激动哦,少哭多睡!” 林舒瞪着一对红眼默默的看着贺季青,贺季青淡定地应声:“谢谢护士,以后会注意的。” 护士看着贺季青没好气的笑:“你那个脸,要不要找点消肿的药涂涂?” 贺季青摇头:“暂时不用。” 林舒说:“要的。” 护士看看贺季青,又看看林舒,“听谁的?” “我的。”林舒居然说。 贺季青心中一暖,眼眶又发胀了。他别过头,望着窗户,窗帘拉着,有光透进来。他上前,拉开窗帘,热烈的阳光汹涌而入,带着灼人的温度。 护士笑嘻嘻的,满意的走了。几分钟后,另一名年轻些的护士送来药膏,开过封的,是她们自己用的,免费赠与贺季青。 林舒羡慕道:“你还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 贺季青趴在他身上,看着他下巴上的疤:“我只想受你欢迎。” 林舒红脸笑。 “你的疤,医生怎么说?”贺季青问他。 林舒用未打针的左手摸下巴,上面没有凸起,“已经淡了很多,医生说恢复的好的话,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