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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她眉心溢现出纠结,但事已至此,辛婉已经没有退路。只有...赌这一把了。 薛莹的宅子外头,小杨牧已经偷窥了好一会儿。 见薛莹还是戴着乌金面具,杨牧心里是有些失落的。自打他小小年纪跟着薛灿到了紫金府,见薛莹第一面起,她就带着半边面具,但冰冷的面具没有让她的脸显得可怕,她笑目盈盈看着自己,温声问自己病是不是都好了,还试了试自己的额头。 薛莹的手心温温绵软,触上杨牧的时候,杨牧嘎然顿住呼吸,直勾勾看着薛莹的脸,眼角流下泪来。薛莹用手心抹去他满脸的泪,对杨牧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这里,以后就是杨牧的家。 杨牧已经不再记得到紫金府之前的事,但他知道,进了紫金府,认识了世上最温和的大小姐,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 自己给薛莹捎来巧妆阁的脂粉,又再三拜托了好像很厉害的栎容,怎么…薛莹还是面具示人。 ——栎容太不义气,准是把答应自己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杨牧搓着脚下的泥,鼻子里发出恼火的闷哼声。身体恼火,但眼睛还是偷瞄着在自己院子里看书的薛莹——薛莹的微微低下,露出美好的半边剪影,她的鼻梁高挺,这让她整张脸满是生动,虽盯着书卷,但眉梢含笑,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杨牧!” 栎容炸雷一声吓得杨牧一蹦多高,“栎jiejie,你吓死我。” “你也吓过我一次,这回,算扯平。”栎容挤眉笑着,“让我瞧瞧,你看什么呢?” 见院里只有薛莹一人,栎容明白了什么,拍住杨牧躲闪的肩头,“栎jiejie没有忘,立刻,马上就成全你。” ——“当真?”杨牧面露喜色,“栎jiejie言出必行,不输男子。” 栎容示意杨牧把心放进肚子里,咳了声迈进院里,和杨牧擦身而过,杨牧瞅见熟悉的乌金色,盯视着栎容腰间多出的物件,才想张口已经被薛灿冷冷的眼神逼咽了下去。 ——“小侯爷…”杨牧低下声。 “是没见过乌金么?”薛灿哑声道。 “杨牧,是高兴。”杨牧又看了眼栎容的背影,“栎jiejie是个好人。我还以为她忘了答应我的事,倒是我小人了。” ——“栎容答应你什么了?” “你一会儿就知道。”杨牧卖着关子,“栎jiejie要真能做到,那她,就是让我心服口服的人。” 薛灿顿住脚步没有进去惊扰,他不语的看着栎容走近薛莹,如一只欢快的小鹿。 栎容抽出薛莹看着的书卷,凑近她耳语了几句,薛莹阴下眼神,栎容指了指自己的脸,竭力要说服她,薛莹稍作坚持,仿佛被下了咒站起身,跟着栎容走进自己的闺房。 栎容回头去寻杨牧,杨牧露出少年欢畅无忧的笑容,一旁的薛灿仍是面无波澜,但他幽黑的眼睛,却从没离开过栎容。 栎容得意挑眉,对杨牧做了个得逞的鬼脸,鬼脸逗人,杨牧拍腿大笑,扭头去看薛灿,见薛灿黑目动也不动,瞳孔似深湖一般,湖水深不可测,却只蕴着栎容那张脸。 ——“小侯爷,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栎jiejie了…” “你何时见过她,我就同你一样。”薛灿低沉道。 杨牧点头道:“这倒是。我听谢君桓说,有些人,初次认识,就会生出故人之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明明从没见过。小侯爷,咱们与栎jiejie,是缘分。” 第27章 蒙尘珠 杨牧点头道:“这倒是。我听谢君桓说,有些人,初次认识,就会生出故人之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明明,从没见过。小侯爷,咱们与栎jiejie,是缘分。” 闺房里 栎容不容分说把薛莹按坐在凳上,薛莹不愧是贵女出身,屋里有多精巧栎容也看不过来,只知道所有东西都好看的不像是人间有的,梳妆台用桃木打成,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鹊舞九天,台面上都是新新的胭脂水粉,新到,都压根没有打开过。 ——脂粉盒子洁净无尘,一看就是被人日日摸着,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 ——“算了。”薛莹忽然生了悔意,“只怕我摘了面具,连你都会吓一跳。” “有我的脸吓人么?”栎容大大方方指着脸上的刀疤。 薛莹轻声道:“半斤八两。约摸着,比你还吓人些。” “和我差不多,那就是不会怕了。”栎容揭开鸭蛋粉盒,拨弄了些粉末在手心,又倒了些玫瑰露轻柔和弄,“你再不摘面具,就是嫌弃我给死人化妆的手了?” 薛莹摇头笑着,“一定是杨牧求的你,也罢,栎姑娘你连死人都不怕,又怎么会被我的脸吓到,给你看看,也无妨。” 薛莹略微顿了顿,低吁出一口气,缓缓摘下日日戴着的乌金面具,面具落下时,薛莹的指尖有些发抖,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自己破相的半面,虽然面对的也是个破相的女子,但薛莹还是有些心慌。 薛莹被灼伤的脸,比栎容想象的要好许多。那是一块鸡蛋大小的黑色伤疤,灼烧中的乌石爆裂开来,溅在了薛莹如花似玉的脸上,巨烫烧伤了肌肤的纹理,再神的大夫也还不了薛家大小姐如初的娇容。 近十年过去,黑色的伤疤略微淡了些,但在旁人看来,这还是一张毁了的容貌。 “这疤,并不算大。”栎容自言自语。 薛莹抚上自己的面颊,“对女子来说,就算是米粒大小,也够心塞一辈子。栎姑娘,你是在安慰我。” 说话间,栎容已经调好了手心的水粉,她拉下薛莹抚面的手,指肚蘸上粉液,轻轻抹在薛莹的疤痕上。 ——“没有用的。”薛莹怅然道,“娘也请过最好的妆娘,脂粉扑上,伤疤更加刺目难看,倒还不如不抹的好。栎姑娘,让我把面具戴起来吧。” “最好的?”栎容笑了笑,“你都没试过我的本事,鬼手女一双手,不光对死人,对活人,也排的上用处。” 薛莹欣赏栎容的直白,她的性子温柔,见栎容坚持,也没有再扭捏,索性舒展开身体,任栎容在自己脸上描绘。 活人的肤rou柔软温暖,比起冰冷的尸体,更加容易上妆,侍弄薛莹的脸,可比给那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