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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封澜说:“你干吗不直接承认你想拿我做挡箭牌?敢再装糊涂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没什么好说了。” “你以前在男朋友面前说话都这么直接,他们还觉得你可爱?” “当然不是。问题是我们没有在谈恋爱,我为什么要可爱?” 曾斐说:“好,你刚捅我一刀,现在又浇我一头冷水。” “别绕圈子了,把话说开了,大家都会比较自在。是崔嫣把你逼急了?”封澜得出了结论。 曾斐没有再开玩笑,他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她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过去觉得她还小,不懂事,可是……我不能让她再这么下去了。” 封澜说:“我早说过,女孩子远比你想象中早熟。你有没有反省过,不是你的纵容,她的梦做不了那么久?旁观者清,你看上去没有承诺过什么,但也从没有把她推得太远,反而给了她依赖的理由。” “她的童年并不愉快,脾气没有变得乖张已经不容易了。我以前和你说过,我把她寄养在我姐家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姐那人,心比男人还粗,我姐夫又是个软趴趴不管事的。他们能够给崔嫣的照顾也仅仅是饿不着冷不了,其余的未必能顾及得到,我只是想尽可能地给她家的感觉。” “你想给他亲情,她想要的是爱。她没有变得乖张是因为你这个做‘叔叔’的大包大揽。如果我像她那样长大,我也会离不开你。”封澜不是第一天认识曾斐和崔嫣,说出的话虽不好听却是肺腑之言。 “我为什么要弥补她?她的家庭缺失也有我的责任……” 封澜打断曾斐的自责,“你总是把责任都往自己肩上揽,难怪活得越来越累。她的家庭本来就是不健全的,你尽你的职责去做事,到底有什么错?你不能把你对她mama的抱憾嫁接到崔嫣的身上,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这一次曾斐选择了沉默。 封澜试探着说:“你希望她快乐?” “当然。她过得好,我的责任也尽到了。”曾斐说。 “让她真正快乐只有一种方式,你成全她,皆大欢喜。反正你们的亲戚关系都是瞎扯。” 曾斐怔了一下才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说:“开什么玩笑?她胡闹,可以说成年幼无知。我要是动了歪脑筋去占她的便宜,我还是人吗?别人会怎么看我?” 封澜本想说:“你就那么在意别人怎么说?”然而话到嘴边她忽然想起,丁小野似乎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其实是理解曾斐的,本质上她和曾斐都算同一种人,他们就像鱼,活在一个看不见的鱼缸里,看似悠闲得体,但他们游不出鱼缸的桎梏,也没那个胆子,因为那是他们习惯且赖以生存的空间。刚才她的大胆提议,别的不说,就是曾斐家里老母亲和jiejie那一关都过不了。 “你当我没说过吧。”封澜叹了口气,“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人活着怎么那么复杂?我记得你以前远比现在洒脱。” 曾斐说:“以前我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总以为想要什么就去做,这才是真男人、纯爷们的表现。后来才发现是非曲直、情义法理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一个成熟的人,一个男人,首先不是应该照顾好身边的人,让她们过上安生的日子?” 封澜有个荒谬的联想,为什么每个浪子在经历过她或者轮到她的时候,都变成了宜室宜家的好男人?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幸运。 “崔嫣是那么好打发的?她性格是不算乖张,却是个地道的人精。” “她总有一天会想通的。” 曾斐无奈地说道。 “可我现在就想不通。”封澜直面曾斐问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曾斐面露惊讶,“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觉得我会为了让你摆脱另外一个女人而答应跟你在一起?” “当然不是。”曾斐说,“崔嫣只是让我下定决心要认真开始一段感情的原因。单纯想要找个女人结婚,对我来说不算难事。如果不存在选择,我何必找你?你还挺难伺候的。” “那为什么是我?”封澜傻傻地问。 “因为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曾斐说。 封澜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完全不屑于说情话的男人偶尔来一两句暧昧的话还挺让人心动的。她说:“这些话你十几年前为什么不说?那时我一定会相信的。” 曾斐笑道:“你也说过,男人晚熟。我以前心思根本不在这方面,况且那时你才几岁。” 说到这里,曾斐忽然笑得诡异。 “你笑什么?”封澜问。 “我在想我们的‘初吻’。” “你和崔嫣还真是没有秘密。”封澜支着额头笑,“我也不算说大话。那年暑假我去吴江家,正好你也在,我骗你说学校准备考仰卧起坐,让你给我压腿……反正嘴唇是蹭到了,这在我看来就算半个吻。” “我也没有说不算。” “难道……你对这个也有印象?” “很奇怪吗?我那时也纯情过……” 他们相视大笑。曾斐笑得轻松而舒展,封澜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开怀的他,恍惚间仿佛旧日重现。 19.第19章 惦记她的男人(2) “还差一点点,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曾斐说。 封澜都不愿意认真去数那是多少年前的事,那会让她对时光流逝的速度感到绝望。 “那时稀里糊涂的,懂什么呀?”她撇清道。 曾斐说:“现在不糊涂了,那就再试一次!” 接下来的好几天,曾斐那句“再试一次”一直在封澜心间回荡。他们真的可以“再试一次”?曾斐的一番话确实唤起了封澜不少旧事的记忆,然而年少时稍纵即逝的情怀能和一辈子的选择相提并论?她答应曾斐会认真考虑,却始终做不了决定。 这一天是农历的七夕,曾斐在外出差,他提前和封澜打了招呼,回来后会请她吃饭,也希望她到时能给出一个答复。封澜盼着他的公务再忙一些,好为自己争取点时间。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 节假日通常是餐饮业最忙碌的时候,尤其是浪漫的节日。封澜的餐厅提前一天停止了预定,结果等位的人还是排起了长龙。丁小野今天不在店里,据说是轮到他休息。封澜把店长批了一顿,就算是休息,也得挑个没那么忙的日子。平时店里人手就刚刚好,少了一个人,又遇上客人扎堆来吃饭,她这个做老板的也不得不套上围裙做起服务员。 店长很是委屈,解释说丁小野自从来上班,就没休息过一天,也没请过假,这一次他主动提出轮休,不同意实在是说不过去。封澜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后来想想,那家伙不在也有不在的好,没他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