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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眯眼发笑,“听闻陛下未来的皇后乃大渝第一仙师。你自己说说,有这位在,即便你学了两手道法,可敢以下犯上?” 他声音不大,但这会归铭轩里安静的很,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表情各异,先前争论的那些人颇有些恍然大悟。 淮菊诧异地转向郎梓,小声道:“陛下!他也知道国师耶!” 郎梓自己也听到了,摸摸她软乎乎的小脑袋,径直跃下栏杆,轻飘飘地落在小公子跟前。 淡淡道:“谁说没人敢救他?” 第55章 五十五章 大半个义安城的百姓都参加过半年前的夕月大典, 见过郎梓的真面目。 是以,郎梓出皇宫前让淮菊给他做了些乔装,打扮的如同一位富裕商人, 黏了撇小胡子, 穿着身金灿灿的丝绸衣袍, 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个“暴发户”了。 那小公子见二楼飘了个人下来, 倒丝毫不惊异,一把甩开书生就屁颠屁颠地跑到郎梓跟前。 “仙师?”小公子大眼睛扑闪扑闪。 郎梓默了默,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没露馅,跳个楼这种事凡间强壮些的武人也能做到,也不知他怎么猜的。 便摇了摇头。 小公子细细的眉毛拧成一团,想了一会, 忽然一拍手掌,开心地跪了下去:“参见陛下!” 郎梓:??? 你特么是怎么猜到的? 小公子这一声喊得实在不低调, 茶楼里的人惊了一惊,打眼一看,哟,可不是陛下吗, 虽然长了胡子, 穿的一言难尽了些。但那眉毛,那眼睛,跟半年前没多少差别,就是他们最亲爱的陛下呀。 当即呼啦啦跪了一地。 那书生一边跪还一边给自己辩白:“陛下, 草民只是担忧国家未来, 并没有觉得陛下不英明的!呜呜呜,谢谢陛下救我!” 郎梓没理会他, 他正冷眼审视着面前的小公子。 这小公子生的尤其白嫩,水汪汪的大眼睛,两条眉毛浅淡微弯,嘴唇却是薄薄两片。郎梓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可看他衣着,并不是寻常富人家的孩子,便是头上那顶玉冠也是稀罕物。 郎梓扫了一圈跟着他的护卫,算了算日子,心中已有了猜测,淡漠开口:“南越王请起。” 又冲其余人道:“诸位平身罢,朕这便回宫了,尔等且自便。” 身份既然暴露,茶楼当然待不下去了。郎梓冲齐兰和淮菊招了招手,在围观百姓的恭送下,抬脚出了归茗轩。 他耳聪目明,在朱雀大街上走出老远,还能听见归茗轩里的私语声。 “陛下还是这般和善!” “陛下还是这般英武!” “陛下的小胡子长得真帅气!” 郎梓脚下一歪,差点没崴着。 你们审美有毛病吧…… 走都走了,他总不能再回去当着人面把胡子撕了。他现在是皇帝,一举一动都得顾忌影响,不能轻易失了礼仪。 他转身,低头看着身后的跟屁虫,声音又冷了几分:“南越王还有事?” 封王进京,理应由官员上报后在朝会上觐见的。他既来了,却不去报备,反而大张旗鼓地去茶楼惹事,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南越王宁飞羽笑的两眼弯弯,“陛下,臣初来乍到,还没有地方住,陛下带臣回皇宫吗?小时候表姑奶奶都让我住齐佑宫的。” 南晋还在的时候,大渝常与其联姻,两国皇室沾亲带故,他口中的表姑奶奶便是渝皇。 他既搬出渝皇,郎梓那句让他去驿馆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眼神黯了黯,默许了宁飞羽跟着自己。 宁飞羽嘿嘿直笑,怀里抱着花栗鼠,叽叽喳喳跟小麻雀似的。 “陛下这身打扮真是富贵,我第一眼还差点以为您是京城里的富商呢!” “诶呀,这么多年没来,义安又多了许多酒楼,不知道是不是和牡丹楼一样好吃,陛下有空可千万要带我尝尝。” “陛下,现在皇城里的侍卫长是不是换了陈侍卫的儿子呀?哈哈哈他可逗了,十年前我跟他说澄心湖里有仙子,他就拿鱼竿钓了好几天。” “陛下陛下,我们不是真要走回去吧?您出门都不坐轿子的吗?” 郎梓给他吵得脑壳痛。 “南越王,朕微服出行,自然没有准备车乘。你若疲累,不如先行休息,稍后朕派人去接你。” 宁飞羽把花栗鼠扔到肩膀上,两手捧着脸仰面望着郎梓,害羞道:“陛下是在关心我吗!不用如此麻烦的,我有马车,我捎带陛下就成。” 郎梓面无表情地允了。 两人就近寻了个街边小摊坐下,宁飞羽拍拍手,远远跟着的护卫里便走过来两个。 他道:“去客栈里把本王的马车驾过来,家仆也一并带来,还有本王给圣上带的礼物一样别落下。留几个人收拾行李就是。哦对,多付的住宿费要记得跟掌柜要,我们已经没有封地了,以后会越来越穷的,钱要省着点花。” 郎梓在旁边听得嘴角都抽了抽。 没地方住?嗯? 小屁孩你在欺君你知道吗? 齐兰和淮菊偷眼打量郎梓的神态,对视一眼,忍不住悄悄笑了两声。 宁飞羽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讨好地给郎梓倒了杯茶,鼓着嘴巴道:“陛下别怪我呀,我还小,行事总有不稳妥的地方。我实在是太崇敬您了,无时不刻不想住的离您近一点。而且,您看,京城的客栈这么贵,我就这点身家,迟早得花完的。” 郎梓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你说的好像朝廷不给你俸银似的。 算了,看在你还给我带了礼物的份上,我就当没这事吧。 他不由想起朝臣们对南越王宁飞羽的评价。 性格懦弱不堪重任?呵。 明明是个混世小魔王,聪慧程度都快赶上国师了。 大约是感觉到郎梓对自己还有那么些怨气,宁飞羽眼珠子咕噜一转,赶紧指挥着肩头的花栗鼠出来耍宝逗乐。 “小十,给陛下表演个杂耍!” 花栗鼠得令,三两下窜上桌子,用毛茸茸的小尾巴把茶盏推开扫出一片空场。 它先是连翻了几个跟头,发现看客并不买账,又吱吱叫了两声,宛如喝醉一般,东倒西歪地打起了拳。打着打着,真的摔了个四脚朝天,却在桌上迅速一滚,用一只前肢撑起了整个小身子,呼啦啦地转起了圈。它转圈转的快极了,整只鼠就像个花陀螺。 淮菊啧啧称奇,连连拍手。 “哇,跟云朵一样可爱!” 听她提到疑似别的动物,花栗鼠表示不服。停下转圈,顺着桌子爬到淮菊手上,用毛茸茸地脑袋蹭她掌心,抱着尾巴晃悠悠地装可爱。 淮菊都快被它萌死了。 郎梓喝到第三杯茶的时候,宁飞羽的马车才到。 都是四匹马的大车驾,整整五辆,朱漆雕壁,连车辕上都绘着繁复的紫藤萝,奢华非常,更莫提跟在车后的无数仆从,浩浩荡荡堵了小半条街,比郎梓出行的架势还大。 郎梓挑眼看宁飞羽。 就这点身家?嗯? 宁飞羽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