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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起身,找到苏誉,告诉他,老人要吃长寿面。 “啊,这个给忘了。”苏誉一拍额头,“只顾着准备蛋糕了,谁想得起面条?” 布丁笑道:“这样吧,我去厨房煮一碗面给外公吃。你们就别管了。反正我也闲着。” 于是苏誉就叫了个仆人过来,让他带着布丁去厨房。 布丁推着轮椅,把宗克己带到厨房来。他向仆人要来了面条和蔬菜鸡蛋,然后打开了炉灶。 “放鸡蛋?火腿?还是瘦rou?要不要放青菜?” 老人有点轻微耳聋,每个问题,布丁都得问上几遍,而且还得拿实物给老人看。 “……要放鸡蛋,还有瘦rou。”老人点头,“要银丝面。煮烂一些。” 布丁笑起来,他打开冰箱,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把芫荽。 苏誉喜欢芫荽,不管做什么都要往里放两根,但他又不肯吃,大概只是喜欢闻那股味道。所以布丁的冰箱里常年放着一把芫荽。 “外公,芫荽要么?”他拿过芫荽给老人看,“爱吃这个么?” 老人盯着芫荽看了好半天,目光有些迷惘。 “小柔爱吃这个。”他突然说。 布丁愣住,他想了半天,才忽然记起,苏誉生母是叫宗柔。 原来,爱吃芫荽的人是苏誉的母亲…… 这个小小的意外发现,让布丁内心不由翻滚。 “苏誉也爱吃这个。”布丁小声说。 “……小柔就爱吃这个。”老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只喃喃道,“她总往粥里放好多芫荽,我都和她说了多少遍了,孩子还小,吞不下去的,结果她不听,偏偏往孩子的碗里放了一大把芫荽。” 布丁一怔,不由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岁。”老人抬头望着他,“小誉才两岁,那把芫荽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被芫荽给卡住了,憋得小脸发紫。他外婆吓坏了,拿手往他嘴里掏,好容易才把芫荽给掏出来……” 布丁差点暴走!这他妈叫什么母亲?!她是想害死自己的孩子么! 他正暗自凭空发火,又听见宗克己喃喃道:“小柔今天没有来,她为什么不回来……” 布丁忽然心里难受,他蹲下身,望着宗克己:“不是您下令把她赶出家门的么?” 宗克己呆呆看着他:“赶出家门?哦,是了,小柔不听话,那丫头就是不肯听我的……振川就肯听我的,我叫他不和小柔在一块儿,他就和小柔分手了。” 布丁这一下,直如被一个雷劈中! 冯振川……和苏誉的母亲有过恋情?!布丁呆呆看着老者,心思一下子转了百十个弯!但最终,他这份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被礼貌给压制住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外公……您这又是何苦?” 宗克己低头,笑眯眯看看布丁:“老五还好吧?你mama呢?” 布丁无奈苦笑:“我不是老五的儿子,外公你又弄错了。” 宗克己困惑地盯着他:“那你是谁呢?” “我是小誉的男朋友。”布丁耐心解释,“他不是和你说了么?” “小誉的男朋友不是海生么?”宗克己更困惑,“他和海生分手了?海生不要他了?哦,海生是不要他了,他和柳家那个丫头结婚了。” 布丁只呆呆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冯振川端着碗碟进来:“煮面?” 布丁立即回过神,他慌忙直起身道:“是啊,老人家不爱吃蛋糕,就爱吃银丝面,还要多放rou。” 冯振川笑起来,那笑容像儿子看着老父亲般亲昵:“牙齿好得厉害,九十了,一颗没掉,可以咬核桃!真是乱七八糟。” 布丁笑,他习惯了冯振川说话的这种风格,有时候会乱用词,但其实本意不是贬低,只是表达的方式有点与众不同,也许是因为念书太少。 他走到灶台前,低头煮着面,不知为何想起成日照料苏誉的冯婶,那是个寡言少语的女人,在照料苏誉的事情上非常细心,心里再高兴,至多不过嘴角挂上一丝笑容。她比起宗柔,姿色不如,家世不如,方方面面都逊色一筹,是和苏誉母亲那种女人截然相反的类型。 ……和冯振川倒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夫妻。 也不知当初宗克己分开他俩时,冯振川心中有无怨恨……看来是没有的。就眼下冯振川对宗克己的态度,俨然世间第一大孝子,苏誉都赶不上他。 回去的路上,布丁肚子里攒了一堆问题,他既想问问冯振川和宗柔当初的往事,又想问为什么宗克己执意认为顾海生才是苏誉的男朋友…… 然而这两个问题,哪一个他都不好开口,冯振川的旧事,想来苏誉没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涉及到他母亲少女时期的爱情,事多尴尬,苏誉恐怕也不愿意回答,至于第二个,苏誉早告诉过他,是有人调唆老糊涂的宗克己,为了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故意离间他和布丁。 因此最终,布丁什么都没问出来,他靠着苏誉的肩膀,心想,算了,还是不要问了。 ☆、第 128 章 豆腐从家里出来,到了指定的会所,有男侍彬彬有礼拦住他。 “301房,苏先生定的。”豆腐又报了手机号,男侍才带着他往里走。 进来房间,豆腐要了杯淡奶咖啡,他看看手表,六点差三分。 屏气凝神等了一会儿,就仿佛掐着手表的那根指针,苏麒从外面进来。 豆腐慌忙起身,苏麒倒没说什么,只做了个手势让他坐,自己脱下外套,又叫了杯矿泉水。 俩人还没开口,气氛已与往昔有所不同。 饮料上齐,侍应生悄悄退出,苏麒盯着微微冒着气泡的矿泉水,他忽然说:“海生知道你今天来见我?” 豆腐摇摇头:“没和他说。不过前段时间他就提醒过我,说,苏总……还有瀛海的人,肯定要来找我。” 苏麒抬起头来:“他没说叫你怎么办?” 豆腐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刚想说,忽然脸红了红:“……他开了个玩笑。” “什么玩笑?” “他叫我见了你们‘张口喊爹,伸手要钱’。” 苏麒点点头:“倒像是海生会说的话。他那个人表面上全都是正经,骨子里全都是不正经,偶尔剑走偏锋,一剑霜寒十四州。” 豆腐简直不知该如何理解这番话! 这到底是赞扬还是嘲讽?或者仅仅只是向他表示俩人的交情远比他以为的要深得多? “且不提他。”苏麒抬起眼睛,看着豆腐,“今天我找你来,你知道是所为何事。阮先生,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豆腐略垂落眼帘:“我的意见很简单,和海生保持一致,同甘苦共进退。” 苏麒没有意外地点点头:“我也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