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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倒映的全是眼前那双颤动的睫毛,身体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那生涩的吻上。他也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感受着这与泉水截然不同的温暖。 一个旷日持久的吻最终导致的就是谢轻平头晕眼花的被沈戚扶着出去。 “你身体尚未痊愈,不适宜泡太久。” 谢轻平至始至终低着头,借此来掩盖自己羞愤的神色——娘喂,被吻到脚软,这张老脸怎么也拾不回来了。 沈戚脸上带着笑,将他的反应全看在眼中,十分善解人意的不去点破。 桃园无灼灼桃花,唯有叶葱茏葳蕤。 是夜,无人的院中静得哀伤。沈戚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一颗孤零零的老梅树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谢轻平在房中看着他的背影,亦是心绪难平。 他们所在的是沈戚曾经的卧房,里面的陈设与当年无二,谢轻平一进来时就觉得压抑的难受。那两年,他杀人如麻血流成河,没有哪里是他不敢去的地方。唯有这个院子,不敢想,更不敢靠近。 他还记得梅树下埋了坛好酒,可惜再也喝不到了。 谢轻平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乘沈戚还没回来,他偷偷从后窗溜了出去。 谢轻平自己的居所与沈戚只有一墙之隔,他灵巧的翻进去,直接摸进了卧房。 果然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沈戚不会让人动自己的东西。 他轻轻一跃就上了房梁,在横梁间某块瓦片处摸出了一块羊皮。谢轻平苦笑着把羊皮放进怀里——他的戚戚真的跟自己恩断义绝了,连留下的遗物都不来收。 这块羊皮上的东西,是谢轻平能留下最有价值的东西——真的很有价值,他把无量山和天地盟扫荡来的金银宝贝全都囤了起来,囤货点就写在羊皮上。 维持一个门派是需要很多钱的,当年留下的萧门只是一个空壳,没想到如此艰难的局面也让沈戚渡过来了。 谢轻平骄傲地想:戚戚长大了,没有自己也能过得很好。这笔财富绝对会让他如虎添翼,雄霸武林。 梁上君子正准备走,就听见一个蹒跚的脚步声靠近,这座庄里的老人只有一个,就是张伯。 张伯提着盏灯笼,缓缓地走进房,然后把灯笼在地上放好。他的手不再稳健,灯笼触地的瞬间还是歪了一下。眼看灯笼就要侧倒燃烧起来,谢轻平下意识浑身肌rou一紧。就见张伯用脚背轻轻一勾,灯笼平平稳稳地被放在地上。谢轻平勾了勾嘴角,眼底一片温暖。 昏暗的灯火映照着一张苍老的脸,他面无表情地对着空房出神,蹲在房梁上的谢轻平也闹不清他想干嘛。 过了许久,一声叹息传出,张伯竟然开口说话了。 “平儿,戚戚回来了,你看到了吗?” “我知道你在等他,现在他来了你还不肯出来看一眼吗?” “出来吧,我知道你没走。” “唉~你啊,后悔吗?什么都藏在心里不告诉别人,现在戚戚不理你了,心里不好受吧?” “张叔也老了,还能陪你多久?等我也去了,是要去找老太爷的,才不理你。” …… 张伯好像只是来找‘人’说说话的,说完他便提起灯笼原路返回,谢轻平从房梁上跳下来悄悄地追了出去。目送张伯进了自己的屋,谢轻平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仰头与繁星对视。满眼的泪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几起几落的呼吸后,泪意退去。谢轻平掀衣跪下,默默地磕了三个头。 被这么一耽误,谢轻平回房时沈戚已经在灯下喝茶了。 “你去哪了?” 谢轻平心绪尚未平静,一时不想开口说话。他不顾沈戚略带责备的讯问,衣裳也不脱就翻身上床。 沈戚这时才发现他的情绪不对,熄了灯,合衣在他身旁躺下。 “为什么不开心?” 谢轻平再翻个身,留个背影对着他。 黑暗中听见沈戚的一声轻笑:“以前他跟我说,想哭的时候就仰着头,这样眼泪就掉不下来了。” “哄小孩儿的你也信!。” 沈戚转身搂着他的腰,亲昵的贴上他的背后:“是啊,以前我真傻,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谢轻平紧闭的双眼不住地颤抖着,即便把头埋进被子里,也仍旧藏不住那满身的寂寥。 “不过他说的没错,男人流泪不丢人,没有泪水的人才是可怜的。实在想哭又怕丢人的时候,可以看天,泪水没掉下来就不算哭。”沈戚轻轻拍了拍他的腰,“这招很管用,我整个童年都指着它过的。” 谢轻平猛然翻过身正面对着他:“你真啰嗦,我哪里哭了。” 沈戚把手覆在他脸上,轻轻的在他额头啄了一口:“好,你没哭,是我看错了。” 你的泪都流干了,只剩下红红的眼眶,我不问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只请你不要骗自己。 谢轻平你看到了吗?我怀里的这个人好像你,好像就是你。 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千年。 要不是每日都有快马送来的公务,谢轻平舒坦的早就忘记了时日。最近他是越来越能适应闲适的生活了,并且还能心安理得的乐不思蜀着。 可惜没过几天好日子老天就看他不顺眼,开始布云施雨,接连就是四五天出不了门。 这天早晨终于看见了久违的阳光,沈戚说:“你在家等我,晚一点带你出门走走。” 谢轻平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抓住他的衣角:“你去哪里?” “就在后山,雨水冲垮了两间库房,我去看看。” “嗯,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有时候意外是伴随着人心而起的,谢轻平想:如果早晨分开时不多嘴说那几个字,会不会就屁事也没有了? 张伯来通知时,谢轻平好长时间没晃过神——沈戚怎么会被塌方给埋住?开玩笑,他的轻功是自己教的。 ☆、救援 谢轻平赶到现场时山下的救援还没上来,只有山庄里的十几个下人和侍卫在挖土运石,半边山头的泥巴碎石,这么几号人根本就杯水车薪。 “萧门的兄弟什么时候到?”谢轻平目光阴沉的看着夷为平地的土丘,心中激越,面色却不动如山。 “上山的路被堵,虽然已派信鸽传讯,但估计也要两天才能通路。”张伯是持重的老人,一生饱经风浪,在一干下人眼中也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谢轻平目测了一下地貌,下决定道:“让他们继续挖,这座土丘不大,找准位置应该能很快挖到。下面是萧家的重地,估计没这么容易坍塌,沈戚一定还活着。” 张伯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道:“就怕石门被破坏自动封死,泥土挖开了也再不能打开。” “总能打开的,我一定不会让沈戚有事。”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