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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的长袜。 接受过严谨的皇家侍者培训,这将是轻缓温和,不会使小主人被冒犯的服侍。 侍者为少年将长袜穿上,指尖将一圈皮质的黑色袜带“咔”地一声扣上,拉紧束好。 男性侍者为小殿下穿好了双足的长袜后,再分别握着脚踝为少年套上长靴。 本该是一个非常正常的过程,由那双毫无温度的蓝眸看着时,却觉出些……莫名的碍眼。 那个男性侍者手指在少年细白的小腿皮肤上停留的时间比起标准来说——不必要地长了。 “……我不希望再看到,那个对皇室血液有非分念头的仆从留在皇宫内。” 亚诺兰侧头对身边的近侍道。 “是,殿下。” 近侍恭敬地躬身垂首,一天内即完成了指令。 …… 议事厅外,以照本宣科的平直语气念完了学习报告的少年一得到皇帝无可无不可的点头答复,便急匆匆地从议事厅门口快步离去。 皇帝湛蓝冷冽的眼听到些细微的声音抬起时,看到少年似乎很高兴地在于一个温润俊秀的男性侍者说着什么,面上似有几乎从不在他面前展现的微微笑容。 男性侍者似乎也为少年的欣悦神色感到高兴,少年伸手要拥抱于怀里时,轻柔地揉了下少年的发顶。 “逾越。” 这是皱着眉的君主沉声的评价。 “不要再让我在皇宫中看到这样不知礼数的仆从。” “是,陛下。” 这是从阴影里慢慢走出,着管家服,彬彬有礼的男人的回复。 …… 下午的骑术课后,因为进度略有些跟不上,少年在教官结束教习后,牵着练习马留了下来。 “艾德,我还不擅长中速驰马……” 少年有些苦恼地微微蹙着眉,道。 “我会帮助您的,小殿下,这对您的天赋来说不难,只要……” 过去曾习过部分骑术的男性侍者坐在马背上,手将少年细白的小手引导着握在缰绳上,另一只手将年幼的小殿下保护性地环在怀中。 “……我不要看到他!那个碍眼的家伙算什么?哪里来的!我要他今天就从这里滚出去!!” 马场上仍未离去,站在不远处,金发碧眼的三皇子气坏了,声音里的怒气毫不遮掩。 “是,殿下!我们马上解决!” 身旁等待的几个随从对三殿下忽然升起脾气的状况习以为常,立时恭敬地齐齐应声道。 …… 这就是为何,在少年第一次产生那样的,充斥着薄荷气味,近似幻觉的梦境时——身边没有一个男性侍者。 在整整一周,每天都从使少年无法挣脱的梦境中醒来时,小皇子到了十岁的生辰日。 Beta和Omega皇子是没有庆祝生辰日的规制的,少年也根本不记得。 只是这日,在极简的,只有皇室核心成员的家宴上,坐在主座的皇帝一边垂眼以刀叉切着羊扒,一边以毫无波澜的嗓音对三个皇子的课业进行日常考校。 “一百一十一乘以六百六十六的结果?” “七万三千九百二十六。” 少年和冷淡的二皇子同时道。 “一千二百三十四乘以五千六百七十八?” “七百万六千六百五十二。” 这一次只有少年的声音。 亚诺兰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坐在主座上的成年男人一眼,似乎隐隐推测出了皇帝的意图。 “很好,回答正确。”皇帝平静地沉声道。 “安泽尔,我可以让你挑一件物品当作十岁的生辰礼物。” 他抬眼,湛蓝冷冽的眼注视着少年。 “……可是我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少年对此却并没有在意,只是仍切着自己盘中的鱼排。 那是他喜欢的鱼种。 “你可以任意说一件。” 皇帝难得显出一些耐心。 也只有一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可以有十足的底气说出“任意”选择礼物这般的承诺。 “……我不想,父亲。” 虽然近期少年异常状态的时候,会非常黏人乖巧,但那是受本能影响对温度接触缺乏症状的反应。 实际上,少年对皇帝仍然维持着从年幼时期即失去母亲,也不被父亲陪伴时那样的微微淡漠。 更没有向皇帝索取实物的习惯。 连圣安戈鳟鱼都不能诱惑他。 “安泽尔。”皇帝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受到忤逆变得含怒。 成年男性低沉磁性的声线道,“你自出生时定下了一个婚约。” “作为我给你的十岁生辰礼物——” “你现在可以选择解除它。”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筱兰芷韵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奈奈死、秋颜雨凉、诺公子、名字被吃掉了哎、梦里不知身是客、36560186、啪叽!、介十、吃吃吃、42952681、地球之盐、常膳依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寇秋 25瓶;我皮卡丘! 17瓶;诺公子、萌萌哒的驼儿 10瓶;筱兰芷韵 9瓶;小红 6瓶;wjjwsl 5瓶;布再倒霉勒 4瓶;秋颜雨凉、喵咧个咪 3瓶;6769 2瓶;zyc、31474123、布丁芋奶露、益笙君、常膳依圭、欧伊呀、想睡觉、LXY、鴀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幻觉症06 “作为我给你的十岁生辰礼物——” “你现在可以选择解除它。” …… 语落,桌侧的另外两个年轻的兄长同时抬头。 “婚约?” 少年玻璃珠子似的乌眸中似有些迷茫。 他没有立时回答, 而是想到一些什么, 问。 “出生时……那么这个婚约是, 在母亲的同意下…成约的吗?” 皇帝不知何时, 以刀叉切割食物的动作已经停了, 双手手指微微交叉着,难得沉默了片刻, 答。 “是的,梅格莉特她很清楚。”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 从“梅格莉特”这个名字亲口从君主的口中说出开始,所有的侍从守卫都完全噤声了, 一动不动, 仿佛陷入了死寂。 那位病逝的皇妃名字没人在公共场合敢提及……即使是私下议论, 也要注意有没有关系对立者抓自己小辫子作把柄。 实在是那位的“丑闻”, 可真是太隐秘又耸人听闻了,消息被封锁在皇室内,向外传扬流言即是重罪。 而那位小殿下……是否清楚,皇宫内因为讳莫如深, 几乎没人猜得出来。 “既然如此, 我想……暂时保存它。”少年犹豫了一会儿,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