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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又一晚,他安心地享用着溟蒙的庇护. “好好生活很容易,我现在就可以,可为什么总感觉不够?” 铭青寻不止一次地想,他要把溟蒙放在心里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好好珍藏着,谁都见不着碰不着.他在乎的不是大仙人的垂怜,而是溟蒙这个仙,肯给他这个凡人的爱. 他终于明白年幼的自己为何觉得在好好生活之外,还有不够的东西. 因为若是只有活着,没有对溟蒙盲目又坚定的情感,当然不够. “那你还想要什么呢?” 我还想...和仙人在一起. 但是仙人的生命太长了,铭青寻只是个小小凡人.如果有许下愿望的权利,希望仙人在百年之后,能够突然想起在丹枫这个地方,有个孩子. 你给了他名字,给了他温暖,还给了他这一辈子矢志不渝的爱恋. 不知是第几次被活生生从昏迷中弄醒,铭青寻被绑在木桩上,头颅无力地低下,鲜血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眼血洼. 有人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这押,你画是不画?” 铭青寻满脸青紫,他闭着眼睛,虚弱地问:“什么押?” 那人恶狠狠道:“供认习哲远通敌叛国!” “呵...”铭青寻无力地笑着,他费力地睁开眼,将这几日说过无数次的话又再次重复着,“习大人是个好官...为人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奉公...” 他舔舔裂开的唇:“他做的事,全天下的百姓都看着呢...若我画了押,岂不成了罪人...这押,我不能画.” 那人冷笑,他凑近铭青寻的脸,勾唇道:“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他从一旁的烧得猩红的煤火里拿出一根烙铁,鲜艳的火花兹兹燃烧,他抬起铭青寻的下巴,恶毒地问:“铭大人,我舍不得毁了你这张脸.可如果你不配合,这刑罚,你定是逃不了.” 铭青寻平静地与他对视,半晌,他将头抬得更高,露出伤痕累累的脖颈. “逃不了...便不逃.” 话音刚落,烙铁便烙上了他的手背. “阿——!!!!” 铭青寻只感觉心脏都快被自己吐出来,他痛苦崩溃地大叫,手上的疼痛比用针尖插入指间锥心沥血百倍.全身的冷汗包裹着他,他的五脏六肺像是被谁全部碾碎,手脚在那瞬仿佛都不复存在.他一心求死,企图用牙齿咬断舌头,可此时的他甚至已经没有睁眼的力气. 被烙铁烫过的地方血rou模糊,那人一巴掌拍到铭青寻脸上,大声问:“你招不招!” 剧痛并没有消失,铭青寻挣扎着,他极力获取空气,同时气若游丝道:“有种...你今日把我弄死在这里...” 那人毫不犹豫地印上另一边,铭青寻此时已没有了哀嚎的力气.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溟蒙站在门边上,目光哀伤地看着他. “仙人...仙人!溟蒙!”他哭他求,他怕他这次就得死去再也见不到他. 那才是世间最剧烈的痛!铭青寻淌下血泪,在炽热的火光中许下这一生最卑微的愿望. “溟蒙!不要忘了我!” 就在这一刻,门外传来其他士卒的声音:“招了招了!有人招了!” 施刑的人大喜,他将烙铁一扔便跑了出去. 铭青寻睁大眼惊恐地愣在原地,他几乎不敢相信刚才的话. 那一刻,他几乎喘不上气来.门口的溟蒙还没走,依旧无悲无喜地看着他,青寻知道,那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人像.他张嘴,呐呐片刻,又说不出话. 烫伤是连绵的痛,铭青寻一直在坚持,可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坚持的意义何在. “溟蒙...我真的快走不下去了.” 那是他唯一的示弱,在他的爱人面前,可那希望终究化成了青烟,飘散而远. 那日被带进刑部的十几名官员,有不下十人指证习哲远罪证属实. 在习哲远被带去斩首之前,铭青寻见到了他最后一面.已经不成人形的他被枷锁桎梏着,身旁有两人押着他. 经过铭青寻的牢房时,习哲远停下脚步,他不曾转头,却突兀地问道:“习儿...” 铭青寻狼狈地爬到门边,哽咽道:“他会好好活着...” 话音未落,习哲远身旁的士卒一脚踹上他的后膝盖:“要死了话还这么多!” 习哲远猛地往前一扑,跪趴在地.铭青寻分明看到他在笑,笑声却像哭. 他仿佛看到一个月前,那位薛姓少年也是这般跪在他面前,哭得像是要斩断心中所有的悲恸. “我不走,我要和我家大人共生死!他答应过我的!” 他仿佛听到习哲远的低喃:“对不起习儿...哲远食言了.” 午时三刻到,刀起刀落,从此世上再也没了习哲远这个人. 那一瞬,人头落地,万人悲哭.本是晴空万里,却突然风云大变.呼啸的雨声砸下来,一时间所有人大喊:“这是冤案,是冤案阿!!” 就在众人极端愤慨之时,一年轻的男孩冲到刑场中间,毅然决然拔剑自刎. 那是薛习. 当初习哲远对他许下的承诺并非心血来潮,却因太爱而不得不言而无信. 如今,薛习帮他兑现了这个诺言. 生不同裘死同xue. 铭青寻坐在牢狱中的小小角落,听着狱卒们以近乎玩笑的语气谈论着这些. 他突然觉得,或许情爱二字,有时糊涂得可笑,有时认真得悲凉. 溟蒙,我现在倒有点希望,你对我只是糊涂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阿阿阿奥运会好精彩看得人好开心!!每个运动员都是英雄【除了某些磕翔的腊鸡【手动再见… 但最帅的还是中国队的运动员拉\(//?//)\ 中国队GJ!!!!!! ☆、第 8 章 自习哲远出事后,铭青寻便没有机会离开过牢房.他被人遗忘在这破旧的地方,终日伴着潮湿不堪的空气,还有各种犯人哭魂般的哀求,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着,濒临全部断开的那一刻. 这晚,他缩在石床的角落,忽的喉头涌上一阵腥意.他改为侧卧的姿势,用使不上力气的手捂着唇鼻,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咳嗽.他的双手在被烙铁伤过之后,就几乎不能再用,一牵动甚至会产生好几层尖锐的疼痛. 他边咳边紧闭着双眼逼回眼泪,等终于平息了汹涌的难受,才xiele力气,自暴自弃地仰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窗外. 空中的那轮月亮他看见过. 他小时候望着湖中月影,一个猛子扎进水底想靠近它,长大后才知道有猴子捞月的成语. 他在去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