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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的神情弄得有些惊恐的心情也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她一巴掌“啪”地打在赵曜的头顶上,吼出的声音比他还大:“你不是我弟弟?你不是我弟弟,还想当我老子不成!我这一路拉扯你,照顾你,如今江南都不去了,跟着你到山东去冒枪林弹雨,你一句不是我弟弟就想打发我!我要不是把你当弟弟,会管你死活!?” 这一顿吼,彻底把赵曜吼懵了,也把他吼醒了,他当时虽心乱如麻,思绪混杂,却以野兽般地直觉,第一时间做小伏低:“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我只是……只是太生气……我以为你不要我……我并不是故意说这些。” 赵曜有些语无伦次,沈芊还有些愤愤,想着这小孩也忒不懂事了,生气归生气,这种扎心窝子的话能随便说吗?平时摔摔门,吵吵架,那是中二病,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断绝关系,那叫神经病! 沈芊狠瞪了他一眼,转个头就面向车壁,不理会他。赵曜知晓此时不能和她对着干,怂也怂得非常彻底,围着沈芊好言好语地道歉,给她倒茶添水,给她铺床弄被,愣是哄了半个时辰,才算让沈芊的脸色好转了些,两人互相折腾了十天,关系终于算是缓过来了。 …… 如今回忆起那晚的事,赵曜觉得自己果然是英明神武!即便当时还没弄明白自己的心思,也第一时间把沈芊给安抚下来了,也把“弟弟”的这个话题给圆回来了!这不,如今正好要派上大用呢! 就算沈芊现在还把他当弟弟,也没关系,日后,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看见他,让她明白,他不再是个小孩,而是个可以支撑一切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男主怂得很彻底。 今天太忙了,休年假不让休,还突然给我增加工作量……哎,二更估计会很迟,小天使们明天看吧。 有小天使问微博,不知道能不能显示哎~名字是 妖妖妖-灭,哎,我这奇葩的笔名/(ㄒoㄒ)/~~ 第38章 狠绝之心 陈赟的人马刚行至门前, 青州城那巨大的缠着铁链的城门就缓缓地打开了。赵曜骑在马上, 眯眼往前望去, 就见一大群戴着乌纱帽,穿着团领衫, 束着束带的人疾步向他的方向移动而来, 赵曜也忍不住惊了一下, 他虽料到,这青州城的官员会出来迎他, 但未曾想到他们竟然统一穿着上朝的公服来了! 这阵仗可大了, 赵曜翻身下马, 前方这支由山东大小官员组成的几十人的队伍也来到了他们跟前, 几十人齐刷刷地跪下给赵曜行礼。 这样的场面,沈芊在通州已经看见过一次,所以当这群人乌泱泱跑过来的时候,她就很自觉地溜到后头去了。这些官员,年纪都不轻了, 当先的几个更是满头华发、横生老态,若是让这样年纪的长辈跪她, 那是妥妥要折寿的。 赵曜上前一步, 走到一个绯色官袍、犀角腰带、袍子上绣着小团花花样的老人面前,伸手把他扶起:“张卿快快请起,大家都起来吧。” 张大人这才慢慢地站起身子,他身量不高,比赵曜也只高了半个头左右, 容貌也不显,不仅丛生华发,脸上亦满是风霜褶皱。最要紧的是,他的年纪也大了,今年已然五十有六了,按照本朝“命文武官员六十以上者,皆听致仕”的规矩,这位张大人再有四年,就该致仕还乡了,虽则太/祖之后,常有皇帝按留人到七十岁,但那也仅限于几位内阁大学士,像张元这样年纪大了的二品地方官,是没有机会获得这样的殊荣的。 赵曜对这位张远大人的印象非常少,而他获取地方官印象的途径就是他们上的折子和言官弹劾他们的折子。也就说,这位张远大人不仅自己很少上折子,其他人也很少弹劾他,封疆大吏当得如此透明,着实是少见得很呐。 想到这里,赵曜倒是觉得这个张远大人果然还是不太一般的,毕竟这么多年不求助朝廷又能摆平言官,这两条,无论哪一条都不容易做到。 “微臣未曾想殿下竟会来青州,有失远迎,还望殿下勿怪。”张远说话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带着老年人的嘶哑。 “张卿不必自责,如今国难当头,最重要的当然是青州城和山东的安危,本王的事都是小事。”赵曜很是自谦。 张远身后是闪动的提刑按察使冯宣,他今年刚刚知天命的年纪,倒是还显得年轻些,在后头就是一些三司衙门的其余的官员,大多是五六品穿着青袍的小官,以及青州城郊边最近的两三个县的县官。 赵曜一行人进城之后,左边几个县的县官便同他和张远辞行了,只说大战在即,他们不敢久离岗位,这倒是让赵曜颇为吃惊,一方面感慨张远如此早就已经做好了要和鞑靼人死战的准备,另一方面也对张远御下的水平很赞赏,毕竟这些小官一辈子待在地方上,基本见不到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物,一旦有机会,往往是拼了命谄媚讨好,但青州府这些县官却没有,可见张远治下之严。 县官们走后,三司的其他一些小官们也纷纷行礼告退,最后只剩下布政使张远、按察使冯宣、都指挥使陈赟三人还陪着赵曜留在正厅。闲杂人等都已经退下了,有些事自然也可以拿出来谈了,这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鞑靼人即将南下这一战! “鞑靼人三十万大军,如今皆驻扎在通州城附近,攻城已有一月之久,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分兵南下了。” 冯宣抚了抚自己的长须,第一个挑起话题。 张远看向陈赟:“陈大人可否具体说说那边的情况?” 青州城所有的兵都归陈赟指挥,派驻在外的斥候,自然也是向他汇报的。一直颇为沉默的陈赟见三人都看向他,终于开口了:“鞑靼人最初是野蛮快攻,用骑兵和步兵直接冲击城门,被通州城的滚油箭矢烫死射死无数,后来聪明了些,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十几台投石机,开始往城头上扔巨石滚木,以此为掩护,派战车 冲击城门——” 陈赟不是好的说书人,语调平淡、毫无气氛,叙述简略、不懂渲染。可即便是这样意简言赅的几句话,竟也让在场三人听出一身冷汗,兵戈战鼓之声仿佛就响在耳畔,血rou横飞的场景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 “然后呢,攻破了吗!?”冯宣焦急追问,一贯精心护理的美髯都被他不自觉地拽断了几根。 陈赟摇头:“没有。鞑靼人用投石机,守城的士兵也用了投石机,他们投出去的,不是巨石滚木,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火器,有些炸在空中,有些炸在鞑靼人的阵营里,也有些炸在城墙里头……虽准头不太好,但也让鞑靼人好一阵慌乱,他们好几个前方阵营都被炸了。” 听到通州无事,冯宣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