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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慢慢地靠,慢慢地…… 然而,在即将触摸到她脸的时候,他的手却停住了,停在离她脸毫米的地方,抖得厉害。 终是没有继续…… 他收回了手,握成了拳,握得手背青筋暴起,眼泪,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萧伊然闭着眼,手背上一热,滴落一滴液体,烫得她手背发痛…… 他迅速站了起来,冲进了洗手间,打开水笼头,一双手用力在水下冲、洗、搓。这双肮脏的手,那些看不见的污垢,剥掉一层皮,还能清洗干净吗? 他把头埋进蓄水池里,冰凉的水刺激着每一个细胞,和他脸上的泪水混为一体。 萧伊然睁开眼,入眼便是洗手间里他的背影,只差把整个人都埋进蓄水池了。 手背上残留着浅浅水痕,依然guntang。 轻轻起身,却看见茶几上的餐盒,是他给她带回来的? 心里一酸,移开了目光。 曾几何时,他常常买了夜宵在她宿舍楼下堵人,随意堵到一个女生,便请人家把夜宵带给505的萧伊然,她在女生宿舍楼都出了名…… 他一直把头埋在水里,多久了?这是要溺死自己吗? 她心里一慌,快步跑过去,把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他满脸是水地看着她,淡淡的表情,“放心,死不了!” 就这么湿漉漉地出去了,进了房间,把门一关。可惜,门被她昨天踢坏了,已经无法锁上。 她拿了根毛巾,跟着进了房间,他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在床沿上坐下,她想给他擦擦脸和头发,刚伸出手,他便挥开了。 她拿着毛巾静静坐了一会儿,想把自己这两天理清的想法跟他说一下,结果,刚一开口,叫了一声“秦洛”,便被他打断了,还是那样淡淡的语气,“秦洛已经死了。” 她眼眶涩得难受,强忍着,看着他,“秦洛没有死,他好端端地在这!” 他冷冷地一笑,带着自嘲。 她固执地坚持着,“没有死!不会死!他永远是当年的秦洛!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没有说话,却看向了一旁,眼底隐隐发热。 “秦洛……”她转过去追寻他的眼睛。 他继续躲着,有些不耐烦,“行了。” 她追到另一边,锲而不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被我看见了,所以你觉得无颜面对我,可是,看见了又怎么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们心里,还是最美好的样子!” 他被她的眼神追来追去的,无处可躲,最终斜视着她,还是一声冷哼,“你们美好的秦洛会这么肮脏?这么下/贱?” “……”她咬着唇摇头,她不喜欢这些形容词,更讨厌他用它们来形容他自己,“你不脏!你一点儿也不脏!不许说这样的话!” “是吗?”他呵呵地笑,“前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没击碎你的幻想吗?我就是这么下贱的一个人!你前晚再继续阻挠我,我会跪下来求你给我!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出的!你让我从你胯下钻过去!我也会钻!你让我吃屎,我也会吃!你明白吗?我就是这么下贱!就是这么脏!就是这么的……人不人鬼不鬼!对!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是魔鬼!是魔鬼!” 说到后来,已经破了音。, 第205章 第三卷 永远的三角梅 26.信仰~ “秦洛……” 字字句句,皆是轻他口,扎在她心。 终于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在她面前暴露无遗,他埋下头,卑微而怯懦的样子像只颓败的兽。 “秦洛……”她双手轻轻捂在他耳侧。她很难过,她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像这样难过,她想和他抱头痛哭,和他一起哭他这些年受的苦,可是,她知道不能,她已经哭了这好些天,不能再继续哭下去。 她捧着他的头,用了十分的力气,“秦洛,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他却使劲儿往下低头,抗衡她手上的力量。 一只在粪坑里浸yin的蛆虫,和一朵始终粉白干净的枝头海棠,怎是相同的视平线? 她不管,使劲儿拎起他的耳朵,念起他的句子:“夜太黑,我看不清方向,可我看得见你,在我瞳孔里,恒久的影像,所以,我始终坚持信仰。” 他的头,颓然垂下,好似,骤然间散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整个灵魂,都被她这样托在了掌中醢。 隐隐的,有低低的悲泣溢出来。他的肩膀,轻轻地颤。 “夜行”多年,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过。 萧伊然双目莹然,一点一点靠近,最后,揽着他的头,让他依在自己怀里,抚着他扎手的短发,柔柔的声音,像安慰着耍小脾气的贝贝那般温柔,又像哄着失认的爷爷那般耐心,“秦洛,你好好看看我的眼睛,我眼睛里的你永远都是当年你在警徽下宣誓的样子。秦洛,你说的,你始终坚持信仰,而我,始终坚持相信你。” 怀中的人轻轻抽了一下,一双胳膊搂住了她的背。 她缓缓舒了口气,含泪而笑,“秦洛,就快好了,你看,黑夜总会过去的,我陪你一起走过去,大家都在等我们,在阳光明媚的地方等我们。一切,都会过去的。” 回应她的,只有低低的泣声,压抑而隐忍缇。 静静依靠,默默流泪。 那些最初的时光,曾经激昂的青春和梦想,像深埋的火种,一点一点复苏,一点一点重燃。 黑夜,总会过去。 ———————————————————————————————————— 夜店。 萧伊然和身边的男子十指相扣进来,很乖的样子,带着娇羞和喜悦。 一时,口哨声四起。 “阿郎哥这几天过得不错啊!你们看你们看,一脸春色啊!” 萧伊然看着说话人,耳边回响起秦洛的声音,“那天开车的司机叫阿丁,算是跟着我的。” “快看嫂子这嘴!阿郎哥,你也太狠了吧!咬成这样!多久没开荤了啊!” 面对众人的调笑,萧伊然泰然自若,然而抱着他手臂大方地和大家打招呼。他的手臂依然光洁如初,并没有针孔。 这些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