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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他是走到老金身边去的,硬底的鞋子,踩在地面深夜里,节奏有些沉,有些重。 “老金!”他挨着老金蹲下,有心想要宽解宽解,然而,老金却突然站了起来。 “老金!”宁时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大声喊道,却见老金从路边捡了块砖头继续大步向前走。 阴郁的脸色,走得极快,后来干脆跑了起来。 宁时谦莫名感到丝丝的凉意,喊着“老金”,也跑着上前追他。 老金却跑得更快了,直奔着金名扬车的方向。 只听“砰”一声巨响,老金一砖头砸在车窗玻璃上。 宁时谦闭了闭眼,没有再上前阻止。 魏未和萧伊然也下了车,呆呆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金却没停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砖头继续砸,一下一下,砰、砰、砰,寂静的深夜,这声音震得人心里发颤。 楼上办公室里的人都被震了出来,站在阳台上,一排,看着这一幕也是呆住。 直到车窗玻璃被老金完全砸破,哗啦掉下来,魏未才反应过来,上前拉人。 老金一双眼早已通红,只是这黑夜里看不见。 砖头最后狠狠一扔,砸在车顶上,再次“咚”地巨响,最后不知落到了哪里。 “查!赶紧查!”老金指着自己砸开的那个打洞,对魏未吼。 “老金,您……”魏未话都不会说了,十分无措。把车拖回来就是要查的,本来有的是比较温和的方式打开,可是,没想到老金会这样。 “快查啊!”老金抹了一把脸,给魏未让出来一个位置。 “魏未,查!”宁时谦的声音传来,原来他也走到了近旁。 “是!”魏未站直肃立,缓缓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开始查车。 于是,空气骤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魏未悉悉索索查车的声音,以及,老金大口的喘息,都清晰可闻。 随着一件件东西翻找出来堆放在宁时谦和老金面前,老金的呼气声也越来越粗。 “就这些了。”魏未声音发虚,低着头看着脚下那堆东西,不敢抬头看老金的表情。 他的脚下,是一堆针管、少量冰毒,还有一些粉、锡纸。 末了,他又轻轻地补充,“车上驾驶室,少量血迹。” 轻得快要听不见了。 宁时谦点点头,示意他把东西都收起来,存证的存证,该交给技术检验的准备交给技术,“上去告诉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明天等技术检验结果出来再说。” “是。”魏未低着头,默默收拾东西走了。 宁时谦明白魏未心里的感受,就在不久以前,他们哥几个喝酒,还在羡慕老金的幸福,羡慕他人生完整,妻子俱安,羡慕他朝花夕拾,即将安享斜阳,而现在…… 难怪魏未无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金的痛。不管金名扬是否是杀人凶手,涉毒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默了一会儿,楼上的同事已经陆续下来,准备回家了,大伙儿看着他俩,脚步都不由自主放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表情凝重的,索性走远了。 宁时谦心中暗叹,“老金,你也回去吧,这个案子你就……别参与了。”后面四个字说出来还真有些费力。 哪知老金反应却很激烈,梗着脖子,“不!我要参加!” “……”宁时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队长!”老金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靠近的距离,让宁时谦看到了他眼中的绯红,还有,液体的光亮…… “队长!求你了!让我参加吧!我保证!用我的命!对警徽发誓!我绝不寻思!”因为激动,老金的嗓子都破音了,还带着努力压抑,却不能控的些微哭腔,“我……我这辈子最后一个案子……无论结果是怎样……我……我亲手把他铐回来!” 说完,终是没能忍住,哭声溢了出来,深夜里,声声悲怆。 男儿痛,英雄泪。 宁时谦心里酸得难受,老金十分乐天派的性格,这辈子怕都没哭过几回。 他没有再反对,踌躇了一会儿,道,“那你也先回去,好好跟嫂子说。”不觉,原来自己也嘶了声。 老金却摇摇头,缓缓蹲下来,“你回去吧,我在这待着,你嫂子那儿……暂时不说。” “老金……” 他想劝劝,耗在这儿不是事,可一开口,老金就道,“队长,你别劝我,我……我心里难受,回去你嫂子该看出来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她身体也不太好,本来打算等我退休了好好陪着她在医院疗养一段……” 说着,好像又扯远了,老金停了下来,只道,“队长你回去吧,我在这等技侦。” “要等也明天等,大晚上的等什么?” 老金摇摇头,很是固执,“我等。” 就像等着一个希望,仿佛越用力,希望就越大。 宁时谦没有办法,可是也没离开,挨着老金坐下来,席地而坐,既然要等,就一起等吧。 眼前的地面多了一道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 影子在动,在缩短,越靠近越短。 宁时谦揉了揉眉心,他这会儿竟然把这个人给忘了…… 正想要解释,萧伊然也蹲了下来,和这两个男人一样高度的视线,轻轻的声音,像这样的气候里拂过的夜风。 “我也先走了,带贝贝回大队去,也许回家,也许就在大队休息了,我会给爸爸发信息的。” 他心里忽然就热了,点点头。 萧伊然也没有多话,只跟老金对视了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尽管不合时宜,但宁时谦心头那股热热的熨帖感还是挥之不去。 有这样一个人真是好。 从小又娇气又任性,可是却分寸拿捏得十分好,那么聪慧的,该懂事的时候完全不需提点。短短一句话,就表明了她对他所有的理解和包容。没有埋怨,不缠着他回家,不唠叨他不该坐地上弄脏裤子,对他和他朋友之间的事不加一个字的置喙,甚至不像寻常人的妻子在这个时候叮嘱他不熬夜或者回办公室去聊,交代她自己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