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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祖母伯母疼,但到底不是母亲,不然也不会非跟他住一起,祖母伯母要接他去住他也不愿意,就连过节去聚聚,也是饭席散了就回来,倒是愿意跟萧家那个小丫头在一起,这也是缘分。 再想着好几次出差回来,都看见儿子穿着短了一截的裤子,有时还是两只不同色的袜子,心里也是心酸,打开柜子,里面分明有好些新衣服,他也不知谁给买的,但这傻小子也不晓得穿。 这也怪不得儿子,到底是没有母亲的人啊…… 如果妻子还在,必然前一天晚上就会把他父子俩要穿什么都准备妥当了,三十多年前她就是这么做的,以致,她走了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自己要穿啥。 看着老爹黯然神伤的样子,宁时谦如何不知道他怎么想? 很是哥俩好的架势拍拍老爹的肩,“老头!挺好!您给我找一后妈来,如果不好,没准我还得跟她斗智斗勇!咱们爷们的世界,有什么亏欠不亏欠?您可就别酸了吧唧的!有功夫不如教教我,当初是怎么哄我妈的!我妈可是绝世美人!还是有名的才女!结果嫁给您这个大老粗!您别告诉我您没使手段!” 这就是爷们的世界,二三十年了,没大没小,哪怕前一个小时把他抽得爬不起来,但凡能站起来了,又这样和他这当老子的勾肩搭背,没个正形! 可偏偏的,爷们两个还都挺享受这样的相处模式,也幸好,就这么放养着长大,儿子也没有学歪,不然百年后可真没脸去见他母亲。 他看着儿子,摆出一副“你欠捶”的样子,真是岂有此理,爹妈的情事也是你能打趣的?可看着这样的儿子,到底没绷住,笑了出来。 宁时谦也笑了。他和老头的世界别人不懂。 人人都觉得他父子俩相依为命可怜,就连萧伊然也这么认为。 没错,小时候过年过节,看到别人都有母亲,就他没有,若说没有失落那是假的,但是他倒并没有觉得他和老头两个人有何可怜之处,祖母和两位伯母怜他,要接他一起同住,尤其是大妈二妈,家里都有年龄相差不大的兄弟,可是他都不愿意去,不是跟她们不亲,而是他去了,老头怎么办?老头肯定是一个人住的,那可就没人照顾老头了。 嗯,小时候的他就是这么有志气的,自己的日子都过得糊里糊涂,还一门心思想着要照顾老头呢,虽然常常照顾来一顿削…… 可不管怎么削,那也是亲父子,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真正的自己人。他年纪小,也是分得很清楚的。 哦,不,还有一个人,一个软绵绵白乎乎的小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第一眼他就觉得很亲近,那双淡褐色的,猫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一颗心都化掉了,那一刻,他想到的是母亲养的那只咖菲猫,胖乎乎,圆嘟嘟,眼神儿简直一模一样。 母亲去世后不久,那只猫就不见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他想过,大概猫儿去陪母亲了吧,母亲一个人很孤单。 而那个像肥嘟嘟的咖菲猫的小东西,如今已经长大,成了他的新娘,此刻正蹦着朝他跑来。他忽然就想到小时候抱着她的感觉,软绵绵rou乎乎的,大概是他把抱着猫的感觉与之混淆了。 难怪这么熟悉。 所以老早地就在她身上打下了“我的女孩”的标记。 他的女孩在他面前坐下,想是听见了他和宁守义之前说的话,接了上去,“爸!您可不能教他!”说完又瞪着他,“宁小四!你脑中在想啥?这才刚刚结婚呢!就想着要爸传你祖传法宝骗女人?我说你都把我骗到手了,你还想骗谁?” 这个活宝! 宁时谦笑出声来,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 “他敢!”结果老头子很配合,“然然啊,这小子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不抽死丫的!” “嗯!”萧伊然用力点头,“爸爸您要给我撑腰!” 宁时谦失笑,“还撑啊!你的腰都跟水桶一样粗了!再撑下去就没腰了!” “爸爸,您看他怎么说话的!”狐假虎威的招数马上得用起来! 宁守义一筷子敲过去,“还不盛饭!” 得得得!宁时谦被敲得乐颠颠的,起身劳动去了。这日子,真好,但愿一直这样下去吧…… 身后响起萧伊然的声音,“爸爸,您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住吧!如果您不喜欢这里,我就跟四哥一起陪您住老房子里。” “爸爸,一家人住一起才像家啊!” “爸爸,您是不是嫌弃我不是个好儿媳妇啊!” “爸爸,我和四哥啥都不懂,怎么带孩子呀……” 宁守义的沉默终于被打破,“有孩子了?” “……”宁时谦觉得老头的发散思维也挺快,不过,更让人糟心的是某人说谎不带红脸的本事,只听某个声音脆脆地在答,“嗯嗯!” 他背着身也能想象出她小狗一样猛点头的表情,有什么办法?那只有他多努力,让谎话快点变成现实呗! 不管怎样,老头算是被萧伊然忽悠得答应住下来了。 夜晚,萧伊然旅途劳顿,早早睡了。 客房里,宁守义静静坐着,心里默念着妻子的名字:你看,儿子终于长大了,我算是完成你所托了。你儿子娶了个好媳妇儿,如今哪怕下一秒黄泉,我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媳妇儿,现在我人生的全部就是等待了,等待和你重逢的那一天到来。 宁时谦则在书房里抽烟,一根接一根,最后拿出手机,翻出一个久未联系的号码,打了过去,那边有人接了,他皱着眉,烟蒂在指间燃烧,“喂,张队,是我,您给我一句实话……” 新房里,萧伊然睡得不甚安稳,门开的声音惊醒了她,迷蒙中,感觉到有人靠近,nongnong的烟味袭来。 她推了推搂住她腰的胳膊,转开脸,“怎么又抽烟,不是说了抽烟对宝宝不利吗?” 他用力将她搂回来,抱紧,呼吸埋进她颈项里,模糊低语,“明天,明天再开始戒,对不起……” 狠狠地,就挺了进去,带着莫名的、阴郁的压抑…… “你……”毫无准备的萧伊然被弄得痛了,却来不及说出一个反对的字,就被浓烈的烟味给完全封了唇。 并不讨厌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