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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收为己用的能力,也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卡莱尔暂时还不会给他这个理由。”爱德华说着,又向后退到了栏杆外,他想了想,又说:“明天我们全家就要搬去福克斯了,卡莱尔让我转告您,如果您有兴趣,欢迎您去福克斯作客。” 尤妮丝摆了摆手:“再说吧。” 爱德华走了之后,尤妮丝觉得自己心情更差了,她在阳台上又呆了会儿, 阿罗性格的第一次改变,大概就是从那封信开始。 尤妮丝将之定义为,当一个人发现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谎言之中之后第一次的歇斯底里。 那时候尤妮丝并不理解,为什么阿罗会执着于自己说的那句“一辈子陪着你”,以至于那个从来乖顺温和的弟弟,变得偏执而又暴躁,而这份偏执和暴躁的百分八十,都给了她。 从那封信开始,她每隔一个月,都会收到从科林斯寄过来的信,而信的末尾,都会有一句“你骗了我你怎么不去死”。一开始尤妮丝还会觉得难过,到后来,这些带着诅咒的信倒成为了她在斯巴达枯燥而无聊的生活中难得的调剂。 斯巴达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沉默寡言的,这里除了军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便是简短到了极致的斯巴达式对话,她的丈夫每天早上会对她说一个“早”,用餐的时候会说一个“吃”,就寝的时候会说一个“睡”,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多的交流。 更不可饶恕的是,这里的人会逼她每天早起锻炼身体,跑步,掷铁饼,换着法儿折磨她,因为她是斯巴达王子的妻子,她的身体必须变得健壮,这样才能生下同样健壮的未来的斯巴达王。 与她在科林斯的生活相去甚远。 于是,她在每天跑完步之后,都会给科林斯寄出一封信,详细描述自己在斯巴达的生活,尽管对方的回信永远都是那句。 “你骗了我,你怎么不去死?” 后来,尤妮丝终于如了他的愿,死了。 而这之后,就是阿罗性格的第二次改变,不过作为吸血鬼,活了三千多年,性格有些改变那也是正常,尤妮丝见怪不怪了,但是从始至终,阿罗都没有改变过的,就是对于她的执念。 尤妮丝是相信爱德华所说的,有一天,不,说不定就是今天,阿罗就会站在她的楼下,等着她走出家门,张开双臂,笑着说:“jiejie,欢迎回来。” 尤妮丝想到这一刻,就觉得有些可怕,同时也觉得疲倦,她躲阿罗躲了将近三千年,每次都在阿罗即将找到她时,使用自己特殊的能力从他身边逃走,等到她终于有一天觉得不想躲了的时候,阿罗又不再来找她了。 除了绿荫公墓那次的偶然瞥见,她上一次见到阿罗,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沃尔图里已经被阿罗经营成吸血鬼皇族,但他接到消息之后,仍旧亲自赶到了罗马,然后扑了个空。 她将自己化为一缕黑色的烟雾,散在门外的壁灯之间,随着风擦过他的肩膀,划过他的腰间,看着他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谢过房东,在房东关门之后,他表情不变,将怀中那束玫瑰花揉成了碎片,扔在了接到中央,再被驶过的马车狠狠压了过去。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她说,“我不会再找你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去耗,耗到你想见我的那天为止。” 尤妮丝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虽然作为一个吸血鬼她并不会感到困倦,但还是像人类一样伸了一个懒腰,她正准备回屋子里去,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手机铃声,她掏出手机一看,是贝恩发来的私信。 “近了!狮子座桃花劫就在最近!” 尤妮丝笑了笑,又将手机放回上衣兜里,她一脚跨过落地窗,刚抬起眼,就愣了愣。 她听得很清楚,门外的楼梯传来非常缓慢的脚步声。 她的手刚化为一阵黑烟,又收了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几百年前阿罗的那句话。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去耗,耗到你想见我的那天为止。” 就算吸血鬼有再多的时间去耗,她也已经觉得疲倦了。 她呼出一口气,缓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那股醉人的玫瑰香气又一次飘到她的鼻间。 “好久不见。”她语气平静地说。 站在门外的男人高大而英俊,黑发柔顺地披在他的宽肩上,他面色苍白,红色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膜一般,将那本来如同火一般炽热的颜色柔化得像是一池春水。 “好久不见。”温柔的声音就像是最疾速的箭矢,狠狠地穿过了她的胸膛。 第14章 尤妮丝没有想到,她从多米尼克那里拿到的那瓶萨普庄园的波尔多红酒,第一次招待的不是与她畅谈星座的女孩子,而是与她许久未见的阿罗。 尽管吸血鬼的舌头已经没有任何味蕾,品尝不出这瓶红酒的哪怕百分之一的甘醇。 神盾局为她准备的小公寓内各种物品一应俱全,甚至还备了两只小巧精致的高脚酒杯,她动作熟练地打开酒瓶的木塞,将深红透亮的液体倒入其中,轻轻握着酒杯,转过了身。 屋子内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路灯余光将阿罗的身体轮廓从一片黑暗之中温柔地描摹了出来,他就坐在茶几之后,背脊挺得笔直,那双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是要将她整个人一个细节也不落下地烙印在自己的瞳孔上。 他带来的那束玫瑰花已经被插在了茶几上的玻璃花瓶内,还带着晶莹剔透的夜露。 尤妮丝暗暗呼出一口气,端着两只酒杯,走到了阿罗对面,她将酒杯推到了阿罗的面前,阿罗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说道:“味道不及科林斯的葡萄酒。” 他的语调非常古老,像是只出现在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咏叹调,声音柔和到令人后背发寒。 尤妮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整个人向后,靠进了沙发里面。 阿罗笑了笑,垂下眼眸,拿起了高脚酒杯,他的手指修长而瘦削,被杯子里的深红色液体衬得更显苍白,他轻轻晃了晃酒杯,然后抬眸看向她:“我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再继续躲着我。” “我也以为就像你说的那样,你不会再来找我。”尤妮丝平静地说。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阿罗摇晃酒杯的动作顿了一顿,他发出一声轻笑,说:“你当时果然在那儿。” 尤妮丝平静地看着他,并没有答话。 “这么多年,我找了你那么多次,你每次都冷眼看着我无功而返。”他将酒杯又放回了茶几上,“最狠得下心的,永远都是你,jiejie。” 时隔近两千年,再从阿罗的口中听见“jiejie”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