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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医生值班室里。 剧烈的刺痛过后是绵绵密密的钝痛,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捏住了,每一下跳动都要用尽力气,他忍不住张嘴呼吸。 “你醒了?” 有人在旁边说话。 舒辞侧过头去,发现是之前跟他说话的师兄。 实习生手里本来端着一次性杯子,看他醒来便伸手扶他,“先坐起来喝点糖水吧,你是不是没吃早餐?好像有点低血糖啊。” 他说完便把一次性杯子递到给小师弟。 小师弟没有接,实习生看到他伸手从衣襟里拉出一个挂在脖子上、长条形透明的小罐子,里面装着黄红掺杂的纸,像是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他皱着眉盯着那个东西一动不动。 实习生不得不把杯子放到了一边,开始劝他:“人是铁饭是钢,你再难过也不能不吃饭啊,就算你不在乎,爱你的人也会难过的啊……” “……” “你说什么?” “那个人不在了。” 舒辞还是喝了半杯糖水。因为只有这样师兄才答应带他去病案室查李希瑶的病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去确认那一眼。 当他真真切切看到第一诊断急性重症心肌炎后,另一只还踩在实地的脚也迈进了地狱,灵魂都被摔成了碎片。 悬于高空的刀刃飞速落下,心里阴暗处的一点点侥幸全部化为了粉末。 “你喜欢她吗?你不要太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实习生安慰舒辞,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再说我当年围观八卦的时候,她的父母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女儿明明是重症心肌炎去世的,医生说得明明白白的,他们硬是把责任赖到了学校上,把她的死因瞒得严严实实的,听说咱们学校赔了不少钱呢,你应该庆幸没娶她啦……” 后面的话舒辞没有听进去,他第一次早退。 白大褂都没脱,没有注意到路人的打量。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像是被人挖了一个洞,有风在那里呼啸着,空荡荡的。 他该怎么面对那个人? 该怎么跟沈臣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子虚乌有的所谓真相,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有汽车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舒辞这才发现一辆车停在了他的旁边。 车窗降下来,那张每个夜晚都会出现在舒辞梦里的脸庞便露了出来。 宁风对他说:“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心脏有一瞬间的刺痛,舒辞忍了忍泪水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宁风看着他皱起了眉,眼里的心疼再明显不过:“上车。” 他说话的语气稍稍硬了些,舒辞竟恍惚觉得宁风就是沈臣。 看到舒辞愣怔的表情,宁风以为他被吓到了,只得放缓声音哄他,“外面太冷了,先上车。” 舒辞只得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刚刚坐好,宁风就递过来一瓶暖洋洋的花茶。 舒辞接过来,花瓣飘在透明的罐子里,驱散了冬天的寒意,被冻得麻木的指端因为花茶的热量有所回暖。 “提前下班了?”宁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他。 “没有,早退的。”舒辞顿了顿才道。 宁风没有问他为什么哭,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早退,只是道:“吃饭了吗?” “吃了。” 尽管这么说,宁风还是把舒辞拉来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 排队的时候,宁风把推车交给木愣愣的舒辞,转身又隐没在了人群中。 刚刚好排到他的时候,宁风又回来了。 他挤到舒辞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条蓝色的围巾,标签都还没拆。 让服务员先扫了码之后,宁风便帮他围了起来。 他说:“你今天穿得太少了。” 宁风的动作很温柔,舒辞的脖颈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他忍不住往宁风的身后躲了躲。 服务员好奇的视线让他羞愧。 宁风却十分自在,他结了账之后提起那一大袋食材,转身想拉舒辞的手,伸到半途又收了回来,他挠了挠头,笑道:“走吧。” 第33章 下 之后两个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舒辞一边想要跳车而逃,一边又忍不住贪恋起宁风身边的温暖。 这个男人身边总有魔力让舒辞逃不了,躲不开。 宁风带舒辞回了家。 那里是这个城市最贵的一片别墅区。 舒辞每次不是搭公交就是搭地铁,然后步行过来。刚刚答应和宁风同居的头一个月里,有好几次被保安拦在外面,到得最后保安终于认得他了,舒辞却也不怎么来了。 舒辞从没问过宁风的工作,也没见过他的任何一个朋友。明明已经算是恋人了,两个人之间却依旧隔着一睹一条不存在却极为显眼的墙。 宁风不敢打破,舒辞不愿触碰。 刚刚进了家门,宁风把大衣交给阿姨就进了厨房。 舒辞换了鞋尾随在后面。 这里所有用品都是成套的,他搬进来那天宁风亲自选的,可惜因为主人不常回来而显得空荡荡的,少了人气。 走进厨房的时候,宁风在清洗买回来的蔬菜。 他听到了舒辞的脚步声,便说道:“去那边坐着,不要进来。” 身后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宁风微微蹙起了眉,刚想说话时,一个冰凉的物体突然贴紧了他的脖颈。 眼角的余光看到银色的刀刃在灯光下发着光,宁风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舒辞握紧了手里水果刀的刀柄没有说话,他慢慢靠了过来,直到紧紧贴上宁风的后背。 他抬手抚摸宁风脖子上的皮肤,触到了搏动有力的颈动脉,这根动脉只要跳动再用力那么一丝,就会被锋利的刀刃切断。 可宁风很镇静,他甚至动了动手想要撑在流理台上。 “小辞?” 舒辞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沈臣从没这么叫过他,可是他还是问了出口:“阿臣?” 话音刚落,手腕就传来一阵疼痛,手里的刀被宁风夺了去,被他远远扔了出去。 宁风把舒辞按在了流理台上。 他的腿挤进了舒辞的双腿之间,双手被牢牢抓住。 舒辞紧紧盯着宁风,全身寒毛倒立。 宁风没有贴在他的身上,但靠了过来,他把自己的下颌放在舒辞的肩膀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辞。”他喊他。 “我可以等你,但是你不能把我当成别人。” 舒辞全身都软了下来,他道:“对不起。” 宁风松开了他,饭却没有再做下去。 两个人最后吃的是阿姨煮的饭。 晚饭过后再没有交流,宁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舒辞懊悔于自己刚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