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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阳在旁边快笑疯了,“哎妈,屎太淡!” “你过来!”陈醒隔着两幅画架指着梁越,瞪眼喊:“今个要不弄弄你,你就不拿我当哥!” “哥,我错了。”梁越绕着画架跑,“我下回肯定不画屎太淡了,我画屎娃醒哥好了吧?” 苑阳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哎cao,施瓦辛格也躺枪了,你俩逗比还有完吗?” 三个人没皮赖脸的打闹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正经,教室里已经稀稀拉拉的没剩几个人。 苑阳一边收拾,一边问陈醒,“你怎么跑我们班做模特来了?” “我在这读高一的时候,就给高三美术班做过模特,李老师早就认识我。”陈醒解释。 “难怪,”梁越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找我们玩来了。” “也算是吧,”陈醒笑了笑,“后天我那店开张,你俩别忘了过去。” 一边聊着闲天,一边收拾画具。 苑阳最先收拾好,陈醒走到他跟前拍了下他胳膊,朝外勾了勾手指,“苑阳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嗯?”苑阳放下画具,跟着陈醒出了画室。 梁越转头看见,心里咕咚栽出个大坑,扔下手里的画具追出门外,“哎,你们干嘛去?” “我找苑阳……” 陈醒的话没说完,苑阳手机铃声响了,三个人就停在了画室门外。 苑阳掏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瞬间皱了眉。 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想谁给他打电话都想不到这个人身上去的。 苑阳他亲哥,苑涛。 第38章 亲哥 苑涛大苑阳整整六岁, 也不知道他爸妈当年要孩子是怎么计划的,反正外人看见他们哥俩,都开玩笑说是他爸妈划拳做的决定。 就那种哥俩好啊六六六啊, 结果就隔了六年, 才生的苑阳。 但事实上哥俩并不好,甚至从小就不合。 民俗上有个迷信的说法叫做‘六冲’, 不管是兄弟姐妹还是夫妻,相差六岁, 容易犯冲。 苑阳觉得, 他和苑涛就犯六冲, 亲兄弟两个,从来都不亲。 苑阳甚至希望没有这么个亲哥,苑涛并没有尽到一个哥哥一个儿子该尽的责任。 因为, 苑涛是个不折不扣的赌棍。 他爸还在世的时候,苑涛不敢明目张胆的跑出去赌。 他爸没了,苑涛就成了箩筐解放的家禽,成天疯在外面不着家。 家, 对苑涛来说,只是个不用插卡就能拿钱的提款机。 别人家哥哥大弟弟小的组合,弟弟在外面跟人干架有哥哥给撑腰。 小时候的苑阳也有苑涛给他‘撑腰’, 撑着他的小腰板把他兜里的零花钱、压岁钱统统抢走。 苑阳长开了个头,曾利用自己在外面单独跟人干架练出来的本事,揍过一次苑涛。 打掉了苑涛一颗门牙,嫉恶如仇的指着苑涛骂:我不认你这个哥, 你他妈就是个讨债催命的! 过了没多久,他爸就真没了。 从此,哥俩罩面也不说话。 苑阳考上南英三中后,离家远,回家次数少。 苑涛也不着家,成天在外面和赌徒们混,哥俩碰面的机会更是少上加少。 他老妈费劲巴拉的到处托人说媒,总算给苑涛娶了个媳妇儿。 然而,苑涛却照赌不误。 嫂子也是个不着调的,把个吃奶的孩子一扔,三天两头朝外跑,也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这下苦了苑阳他老妈,一人cao持家务还得看孩子,整个就一苦劳力。 所以老妈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看孙子都不顺眼,更别说看俩儿子了。 算上苑阳一起,都被她看着烦心。 一年都未必说上一回话的苑涛突然打来电话,苑阳即便是再反感,再不想接,也得接。 他是怕家里有事儿。 苑阳丢下梁越和陈醒,独自朝走廊处的拐角走去。“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连声哥都不叫?你干嘛呢?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头,苑涛一连串的问话,语气梆梆硬。 苑阳吸了口气,苑涛说话向来没什么逻辑,想说什么想怎么说,都随着他的性子来,不考虑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我刚放学,”苑阳尽量压着声说:“妈不是说不让我回去吗?” “蒙谁呢?”苑涛声音里带着七分不爽,“苑老二你糊弄谁呢?是不是她把家里的钱都搁你那儿了,才不让你回来,你老实说。” “什么钱?妈给我的钱,只有生活费。”苑阳有点腻,说话的音量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苑涛无赖的耍横。 “你到底找我干嘛?”苑阳也不服软,拔高了声。 “找你干嘛?” 苑涛突然噗一声笑了,自个儿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半天,才厚着脸皮说:“她说她把新发的工资全给你打过去了,这不明显偏心眼儿吗?咱哥俩都她生出来的对吧,不该分我一半儿?” “我分你个蛋!”苑阳吼一嗓子,顿时火冒三丈,“你有脸吗?你怎么不拿你自己个下赌注,输死你个混蛋!” “你骂谁呢?苑老二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那边找你去,我揍不死你我,敢骂我,反了你了!” 苑涛也蹿了火。 你妈了个……不对,你爸了个……不行,他妈他爸他大爷的都不能骂! 想不起来能骂的词儿了,苑阳使劲拍了一把脑门,喘了口粗气冷声说:“你来,苑涛你要不来,你就是个怂逼!” “cao了,家里供你念书,你就学会造反了是吧?”苑涛在电话那头开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书也别念了,念也是个废物点心,白花老子的冤枉钱,明儿我就去你们学校,找你们校长去!” 苑涛的骂声太大,估计是嘴怼着入音口吼的。 不知道是手机质量不好,还是他嗓子上火,声音都有点喊劈了,破锣似的,末了收音还没收好,齁儿了一声。 听得苑阳拿远手机,忍无可忍的,噗嗤一声笑了。 我cao啊!我真的跟这种人从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亲的?亲的?亲的? 画室门口附近,梁越和陈醒趴在栏杆上,各自夹着根烟,瞅着楼下推剩的七零八落的自行车,沉默的吐着烟圈儿。 苑阳并没走出多远,他当时只是想稍微避开一下,没想到会和苑涛在电话里大声对骂起来。 骂的所有内容,都被这边的梁越和陈醒听了个清清楚楚。 具体谁给苑阳打的电话,说的什么事儿,不知道的也能猜出个八.九分。 梁越嘬了口烟,仰头朝上吐的时候皱紧了眉,“陈醒,你找苑阳有什么事儿?” 陈醒转过头,盯着梁越看了会儿,笑了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