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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玢的声音低低的，传到李崇涵的耳朵里，却像是平天一道炸雷，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今日许多人都去坪文寺参拜，我也去看一看，你就在家里吧。” “娘，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李崇涵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透过马车的车窗看外边的风景，初春的天气，几朵小花在雨中颤巍巍的立着，招人怜惜。 也不知，智法大师这事情与自己有没有联系，书上说，泄露天机是会出事的，那他可真就是做错了事了。从前见到许多人求姻缘求运程什么的，都觉得迂腐，如今自己也这样做了，又不知该如何评论，似乎遇到林傲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若是他猜的确实不错，那首词写完，林傲是不是就该回来了，只是，每次都是他自己没头没脑的等待，没头没脑的焦急，太惹人心烦。 不如等上几日，反正也不差这几天，该有的总会有，不该有的，自是无需强求。 “涵儿？到了，下来吧。” 李崇涵跟着莫清玢缓缓进了庙门，又看到了昨日说话的那位小沙弥，昨日红润的脸颊失了血色，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看到了李崇涵，淡淡地垂下眼眸，转过身，失魂落魄。 庙里的人比昨天多了两倍，大多数人神情哀戚，莫清玢也是其中的一员，李崇涵的淡然倒是突兀的多。 “娘，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李崇涵拉着莫清玢的手，带她去看智法大师生前留下的墨迹，莫清玢心情略微好了一点，翻看着一幅幅画发呆。 她在以前为了和李辰凌的事情，就跟智法大师认识了。 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再洒脱坚强也改变不了她身为女子的事实，如果不是智法大师的一席话，她如今还不知做了哪个大家公子的夫人，抱憾终身。 后来李崇涵长大，带他来看看命数，智法大师的话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同来的李辰凌出言不逊，说智法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智法大师圆寂前，她还因为李崇落的事情前来找过他，只得了一句顺其自然，再见时，已是永别。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本是在所难免，她之前，把他看的不平凡了些。 莫清玢为坪文寺捐了一百两银子，将近黄昏之时，才带着李崇涵赶回凌亲王府。 李辰凌本来想要发脾气，看到夫人憔悴的神色，才莫名生出了一种自己无用的想法，晚饭时殷勤了许多。 李崇落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个被皇上处死的女子的贴身丫鬟受不住酷刑，一一交代了，确实没有李崇落什么事，皇上把她从冷宫放了出来，让她再次住回了昔日的离落轩，却没有什么别的表示。 经历了这件事情，在冷宫也受了不少的苦，李崇落也算是看明白了，安安分分的住在自己宫里，吃斋念佛起来。 “娘，我先回去了。” “等一等，年前说的事情你还记得吗？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听说，楼祁巳跟平月相处的挺好的，左相家的林姑娘是个不错的，改日见一见吧。” “相敬如宾，算得上什么好？” “成家成家，也不就是这么回事，我看你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娘觉得这个孩子不错，挺适合的。” 李辰凌的目光冷冷的递过来，李崇涵把本欲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应了声是，便快步去了书房。 不能等了。 长相思当日写到最后一句，因为簪子的破碎林傲的再度消失而生生止住了笔，可是最后一句如何写，却是已经定了的。 李崇涵安静地在桌旁研墨，向林傲那时站的地方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大大的酒窝显得分外纯真。 虽然勉强猜了智法大师所说之话的意思，可是到底是不是真的以及到底猜的对不对并不好说，但是做了终归比不做多了些希望。思及此，毛笔落了下去，一首词终于完整的落了幕。 本来是为别人写的，最后竟然变成了是为林傲写的，果然孽缘。 “李公子……” 对面的姑娘径自红了脸，李崇涵笑起来，果真跟他娘说的一样，是个好相与的。 “林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唤我殷良便好，殷良此生最是希冀之事，就是有一个像姑娘这样的meimei。” 林雯童垂下眼睑“那我便唤公子一声李大哥，李大哥叫我雯童就好，能有李大哥这样的哥哥，我也很是开心。” 李崇涵的目光转了过去，看着热闹的街市发呆。 林雯童自己吃了一口菜，很有些食不知味，她早就听说过了这位京城纨绔的名号，她与其他人不同，自然能从从不夜宿却甚的女子喜欢中悟出一些道理。 早就有人说过，李崇涵不仅很得青楼女子喜欢，也是京城中很多大家小姐心中的良人，而林雯童，正是其中一人。 李崇涵的娘亲与她娘亲交好，很是喜欢她，这才有了今日的见面，看李崇涵的态度，分明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林雯童聪明，识趣，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如同计算好的一样，不让人讨厌，不把自己推得更远。 不管李崇涵的心放在了什么地方，或者是哪里都没有放，她或许，一直到未来，都是他身边最近的人。 亲近也好，疏离也罢，只要在他身边，都不重要。 长相思写好已经好几日了，林傲却再也没有出现，李崇涵觉得，也许是他想错了方向，或许，智法大师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他误会了呢。 盯着小盒子看的时间愈发的多了，自从之婧被文留岳迎娶为妾室之后，李崇涵去枫婧楼的次数就少了，偶尔和文赫渊一起去雅宁那里听听琵琶，生活似乎空闲了很多。 也许，他永远不会再来了，也说不定……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处于一种被动的地位，那个人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他却完全没有控制的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想些莫名其妙的办法，真是傻的很。 “文大哥……” 李崇涵睁着一双迷迷瞪瞪的眼，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倒，倒酒！我要喝酒……给我，喝酒……呃……” 文赫渊扶着他的胳膊，让他能够舒服的趴在桌子上，果然不出他所料，姿势一摆好，李崇涵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自打他小时候跟李崇涵认识以后，都没见他这么落魄过，他从小就让人省心，爱笑却不吵闹，懂事的很。 这么好的一个人，也不知是谁伤了他的心…… 哈哈，幸好他有一个一舒服就睡觉的毛病，才不至于太麻烦。 “嗯……”李崇涵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宿醉确实不好，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