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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几分好,走到哪都是被人客客气气的当成贵宾对待。 瘟疫真正结束其实是在半个月以后,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生活便开始逐渐恢复正轨。 只是现在已经入春,瘟疫闹腾了这么久,有些人家因为劳动力没病没耽误浇地,苗子已经基本长硬实了,而有些田地因为没人伺候,新出的苗旱死了不少,明年注定要挨饿,可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白然如今顾不上别人,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的肚子又长了一圈,连蹲下都有些费劲,所以他除了给李尚送饭之外几乎不怎么出院子了。 就在他无所事事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他家门口,久违的叫骂声伴随着砸门的声音一同传入屋内。 白然一听便知道这是白老太太的声音,看来瘟疫一过去,什么牛鬼蛇神都开始往外蹦跶了。 “你个小畜生,不懂孝不敬长,占我家的地坑我家的房子,老娘瞎了眼才把你养这么大,呸,白眼儿狼!”有当官的撑腰就是不一样,白老太太骂的理直气壮,终是又找回了以前耀武扬威的场子。 白然还有点佩服这人了,以前被他收拾的竟绕着他走,一转眼现在却理直气壮的跑来他家砸门,这记吃不记打的劲,真以为白锦凡能给她撑的起腰不成? 他出了屋看了看日头,发现此时刚过正午,李尚下地还没回来,陈柱回家看他娘去了,整个院子仅有他一个。 “你个没人要的赔钱货,扫把星,克死你爹娘不够还要害我宝贝孙子,出来,老娘跟你没完!”白老太太再接再厉,那一嗓门喊出来可算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白然嗤笑一声,算计了一会李尚过来的时间,走到黑毛的狗窝前,扶着腰慢慢解开了黑毛的链子,带着它往门那去。 如今黑毛已有半人多高,因为常年拴着,性子也烈的狠,除了白然和李尚,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就连陈柱也不行。 白老太太有过一次砸门的经历,她也不知道这次白然会多久才开门,所以特地带了水壶和马札,坐在院门旁边一边骂一边使劲的敲。 她没想到这次和上次不同。 白然抄起扁担,挑开门闩,门没有挡头外面的人一拍就开了,他在一松开手牵着链子的那只手。 白老太太正巧用力拍了下门,结果门就这么开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对上门里面的一张狗脸,那黑毛红眼龇牙的样子,吓得她当即“哎呦”一声直接仰倒地上,恐惧的似乎连动一下都困难了。 黑毛很聪明,知道这人不能真咬,于是一边吠一边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人家身上四处瞎嗅,却很快被一股子尿sao味熏得退回到白然旁边。 外面不止白老太太,还有李氏和一个官差装扮的汉子,想来这两人大胆的找回来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位差爷壮胆。 只不过这位差爷一脸的不甘不愿,一看就是推托不开被强行拉过来的,即便刚刚白然拿狗吓人也没说一句,就是脸色有点发青,似乎恨不得赶紧带着这俩娘们回去交差,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白然一看这样也就懂了,只要他不动手伤到人,其他事这位差爷也不会管的太多。 他倚着门淡淡的看着这几人,装作不知他们过来的目的,问:“怎么几位今儿个有时间到我这串门?” 李氏想去搀扶白老太太,却最终被那股子失禁留下的味给熏了回去,指着白然的鼻子叫骂道:“你别以为装傻充愣这事就没发生过,我们家锦凡可是官,大官!跟县老爷说句话那是能打你板子的,你个穷头老百姓谁给你的胆子敢抢我们家锦凡的功劳?你安得什么心啊你!” 白然摸了摸黑毛的脑袋,黑毛脑袋一抬,李氏顿时吓得后退一步,然后看了看她旁边的差爷,又挺胸抬头的上前两步,白老太太缓了一会也终于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离黑毛远远的。 这几句话的功夫白然算是彻底明白过劲来,这两人就是因为半月之前白锦凡过来找沈持被李尚踢出去这件事来的。 白然盯着他们冷笑,“那治疗瘟疫的方子是我相公的师父留的,不管什么功劳和他白锦凡都没半文钱关系,反倒是县老爷信任他才派他来桃溪村查看状况,他却知情不报,欺上瞒下,这顿板子就算要打怕也要可他的屁|股先来。” 他和白锦凡再怎么样也有血缘关系跟着,白锦凡只要聪明一点就不会把他捅到县老爷那里丢他自己的人,所以他只能借这个机会把事情泄露一些给旁边的差爷,就白锦凡那性格衙门里的人被他得罪完是迟早的事情,这事就是个把柄,算是罪状,却也可大可小。 果然,他话音一落那位差爷立马眼睛转了两圈,问道:“真有此事?” “他胡扯,冤枉我二孙子!”白老太太不干了,她现在的好日子可就指望白锦凡呢,哪能让人真出事,或许是白然大着肚子看起来威胁感骤降,等她彻底恢复力道便窜到前面,不过距离黑毛远了点。 白然镇定自若,一下下给黑毛顺着毛,“要不咱就去找县老爷把事情都摆出来说道说道,看看谁胡扯。” 白老太太其实心里也清楚这事不能捅上去,所以才带着李氏过来的,“你个没人要的赔钱货小畜生,我呸!” “谁说我媳妇没人要。”李尚终于赶回来,锄头往地上一扔,将自家媳妇搂过来细细检查一遍,确定没受伤之后摸了摸黑毛的头,“晚上给你弄rou骨头。” 黑毛略嫌弃的把头一甩,压根就不想理他。 李尚也习惯了,回头又看向白老太太二人,“趁我脑子摔出毛病,骗我的银钱玉佩,你们老白家的人能好到哪去,反正是要去找县太爷,正好我也写张状子,让县太爷帮我把银钱和玉佩都讨回来。” 白老太太正惊讶李尚居然不傻了的事实,但一听到后面,立马尖声叫道:“那是聘礼,我的!”四十两银子加上值一百多两的玉佩,让她再吐出来那就等于要她的命啊。 “聘礼是给我媳妇的,不是给你们这些外人的,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准备,要不然咱们就衙门里见,滚!”李尚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将自己身为上位者的气势完全释放出来。 那官差也是个老油条,看到此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李尚不是个普通人,白锦凡不过一个典史,为了他陪着两个惹人厌的娘们在把自己丢这,除非他真傻了,当即摆明立场,对李氏和白老太太说道:“差不多就赶紧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呢!”说着他便将人往车里赶。 李氏和白老太太也被李尚最后一个字震到了,她们对上好了的李尚那是真心虚,尤其李氏,嫁人骗聘礼的招可是她想的,借着力道灰溜溜的爬上马车,不一会功夫赶的影子都没了。 李尚扶着白然回屋,“怎么样,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