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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齐暮紫与我的往来,自然瞒不过齐方朔的眼睛。 “暮紫从小娇生惯养,说话也大大咧咧,要是无意间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告诉我,我自会替你教训她。” 我正捧着他指尖“喝药”,被他突如其来一句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在为我撑腰还是单纯的客气话? 我不敢与他对视:“暮紫姑娘与侯爷一般,都是值得白某相交之人,既是朋友,又怎会轻易记恨。” 齐方朔闻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说错了。” 我偷偷抬眼看他,见他没有生气才放下一颗心来。 不过话虽然是真心话,但老实说回去之后我就后悔了,怕他觉得我脸皮厚高攀他们侯府,毕竟我不过一升斗小民,若不是身怀金莲印与齐方朔有些纠葛,回顺饶那天就该一别两宽、银货两讫,此生恐怕都不会再有交集。 在侯府的最初几日我还会出门逛逛,但后来天气愈加炎热起来,我就不高兴出门了,开始每天在院子里磨练剑法。 我那把佩剑在火曦岛砍杀异兽时就断了,一直也没想再配一把,练剑时便都是捡地上的枯枝来用。 就这么练了几日,某天下午有个侍卫忽然过来说齐方朔要找我,将我七拐八拐领到了侯府一处守卫森严的建筑前。我看了眼门匾,知道此处叫“寒光阁”,瞧这严密的把守,想必是个侯府重地。 侍卫轻轻推开了门,将我请了进去,我一踏入,朱红色的大门便在我身后缓缓合拢。 我一下有些适应不了室内昏暗的光线,眯了下眼,耳边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白三谨,过来。”不是齐方朔是谁。 “来了。”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打量四周,一看之下不由暗暗心惊。数之不尽的寒兵利器,尽归一处,刀枪剑戟,暗器奇兵,看得人眼花缭乱。怪不得此处要叫“寒光阁”了,原来是侯府的兵器库,只是不知他叫我来这里做什么。 “从里面挑一把。”他指着满墙的宝剑对我说道。 “啊?” “没有趁手的兵器不宜与武功精进,总是用树枝练剑也不成样子,你的那把剑是我弄断的,自然由我赔给你,赶紧挑一把吧。” 我内心惊喜不已,那把小破剑本也不值几个钱,断了也就断了,左右我师门也不是以武功见长,万万没想到现在还能用它来换齐方朔的宝剑,真可以算是“死得其所”了。 寒光阁中的剑材质各异,长度也不尽相同,我一把把摸过去,只觉得各有各的好,简直有点目不暇接,一时难以选择。 最终,我将目光定在了一把剑鞘通体雪白的长剑之上。 那鞘身该是裹了白色的蟒皮,触感十分奇特,爱不释手地摸了一阵,我“噌”地一下拔出宝剑,只见剑身寒光大盛,锋锐无比,试着比划了两下,也都挺顺手的。 “就这把吧!”我归剑入鞘,对齐方朔晃了晃手中的剑。 他视线在那把剑上停留片刻,眼中似乎有着错愕与怀念,再看向我的时候却将这些情绪尽数收了起来。 “此剑名为‘素蜕’,是我年少时的佩剑。” 我瞬间觉得手里的剑有些烫手,刚想说那换一把吧,就听他接着说:“继承爵位后我便不再用剑,与其将它丢在此处积灰,不如赠与真正用得到它的人。” 我一凛,表情变得郑重起来:“我一定好生待它,请侯爷放心。”仿佛从齐方朔这边继承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个媳妇儿般。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智深那边始终没消息,我也就只能一直客居侯府。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随着金莲的缓慢绽放,似乎每日服用齐方朔的血已经无法令我满足。rou体虽然不再痛苦,但有时候我会想要更多,不是几滴血液那么简单,而是……而是更美味的东西。 我觉得自己很奇怪,照理说金莲印应该惧怕甚至厌恶压制它力量的东西才对,为何我反而憧憬起来了? 我终日惶恐不安,深怕自己就要变成个吸血妖人,愁眉苦脸之下连带着齐暮紫都看出了不对。 “这几日是我燕地的花朝节,晚上格外热闹,不如今夜我与兄长说一下,我们一起去逛灯会吧!”她以为我闷闷不乐是因为被压抑了少年天性,没地方耍,于是积极地替我寻找各种玩乐项目。 我不忍拂她好意,最终也只得点头答应。 她兴高采烈地离去,晚上又过来兴致勃勃地拉我出门,等出了侯府大门,我猝不及防地就与齐方朔在高墙之下来了个四目相对。 “……”我一时没了言语。 “我好不容易将兄长拉来的!”齐暮紫得意地说道。 我暗暗竖了个大拇指给她:“厉害厉害!”心中隐隐也有些雀跃。 顺饶虽然是齐家的地盘,但到底不敢托大,身边有齐英跟着不算,我另外还感觉到有数股气息躲在暗处,将我等四周防的跟个铁桶一般。 花灯我看着是挺新鲜,但远没有杂耍吞剑来的吸引我,五颜六色的花灯更像是姑娘家家会喜欢的东西。 齐暮紫也的确很欢喜,这儿看看那儿摸摸,不一会儿便将我和她哥丢在了身后,齐英只好追着她去了。 我与齐方朔并肩走在拥挤的长街上:“没想到侯爷会来。” “暮紫说你想来看花灯,要我一尽地主之谊。” “……” 齐方朔看我反应便已了然:“她骗我。” 我赶忙道:“没没没,是我想要来看花灯的,真的,她没骗你!” 他收回视线,眼里似乎有笑意一闪而过,快得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到就不见了。 “兄长,小谨!这边!”齐暮紫在不远处朝我们挥动手臂。 等走近了,发现齐英怀里捧着几盏花花绿绿的荷花灯,而我们几步之外便是一条宽阔的河流,不少人正在河边放灯。 齐暮紫分给我们一人一个灯,连齐英也没落下,说:“此乃许愿灯,只要将心中所愿写在纸条上,然后压在烛下,与灯一同放入河里,明年这个愿望便会实现了!” 哎,真是充满了少女的美好愿景啊。 我们几个大男人,自然都是顺着她的,问卖灯的小哥要了根炭笔,便刷刷写了起来。写好了,点上蜡烛往河里一放,一开始还能认出哪盏是我的,到后来也就分不清了。 “小谨,你纸条上写的什么?”齐暮紫问我。 我也不瞒她:“万事如意。” 她咯咯笑起来:“乍闻这四字觉着平平无奇,细细一品,这不就是世上最好的四个字吗?小谨你可真贪心。”她转问齐方朔,“兄长呢?你写了什么?” “没写。”他俊美的容颜纹丝不动。 “什么?”齐暮紫秀美一挑,不满道,“兄长你怎如此无趣!” 我笑着替齐方朔解围:“侯爷虽然没动笔,但他心里一定是许了的。” 刚才我写好了想将炭笔递给他,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抱着荷花灯直接放到了水里。我起初莫名其妙,后来看到手上黑灰后就立马顿悟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