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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来一件厚厚的狐皮大氅,替他穿好,不由分说便带着何清往外走。 街上熙攘,人流如织,季绍景为了多多活动,特地没坐马车,可怜何清被冻得缩头缩脑,一心想逛完了赶紧回去。他脚步走的飞快,才一转头,就不见了王爷的身影。何清有点慌,四下看了看才发现季绍景站在一家小摊前,正排着队买糖人。 “爷原来在这里,可叫我好找!” 何清高声喊着,看清季绍景手里拿着两个糖人冲他晃了晃,笑着正待迎上去,却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掌。 “清哥儿,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陌生又熟悉的称呼,蓦地让何清脸色一白,下意识想躲开,可那人不依不饶,非要去拉拉扯扯。 “年初我去锦绣倌找你,才知道你叫人赎身走了,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再见着你。”冯安民一脸奶膘,不顾大庭广众将何清的手握在掌心里□□两下,嘿嘿笑道:“你现在在哪处呆着?等我得了空可能去找你叙叙旧?” 何清生怕这一幕落入季绍景眼中,狠命推着他:“冯老爷,你先放开我。” 冯安民充耳不闻,往他身后探头探脑看了一会,问道:“你的手这么凉,今日出来没人跟着你吗?” 冯安民手劲大,何清右手甩了两把都挣脱不得,连左手都叫他抓在一起,恼恨白白叫他占那些个便宜,气得何清脸上更添几分血色。 季绍景走到两人跟前时,看到的便是何清跟一个满脸油腻的汉子纠缠在一起,红着脸欲拒还迎,跟初叫他拎出门时的不情不愿判若两人。 他可真有种,还当着自己的面。几乎是连想都不想,季绍景扬手便将他们握着的手打开,横插进二人中间冷声喝道:“你们当人都是瞎子吗!” “你是哪来的东西!”冯安民的手腕子差点叫他拍断,眼风剜着季绍景,见他不如自己成熟更不如自己壮硕,除了身量高一点,简直一无是处。冯老爷还想与何清叙几句,可见何清老实垂着头呆在那人身后,遭了斥责也不敢出声,大致猜着他的身份,一时又怕那人夜里使手段罚了清哥儿,不免愧疚暗生。 到了最后,还是冯安民心存良知,仅是“哼”了一声,往地下狠狠啐了一口,不屑道:“粗鲁,我才不与你计较。” 说着,昂首阔步从他身旁擦过去,走时还不忘再往何清臂上轻捏一把。 但见这人在他眼皮底下还敢有小动作,季绍景怒火中烧,险些将手中糖人棍子捏断了,盯着冯安民肥硕的背影,冷声一笑,骂道:“下贱胚子。” 何清一直低着头,听了这句落在头顶的话,终于有了反应,身子不自觉地发着抖,几乎是带着哭腔道:“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的声音轻的像一团絮,颤巍巍飘在风里,无端勾起人怜惜,可季绍景咽不下这口气,硬扳起他的脸,直直望进他眸中:“那人是谁。”见他眼眶微红,手劲又忍不住全撤干净,只严肃着声音逼问道:“把你二人的勾当都给本王交代清楚。” “王爷,我错了,我和他没有勾当,实际没有什么的,真的没有。”何清急得手足无措,顿了半晌,方眼神闪躲道:“他是...冯老爷,以前在、在锦绣倌认识的。” 跟着他话音而来的,是两个塞进他嘴里的糖人,季绍景将手里的东西处置妥当,不管何清怎么委屈望着他,大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给本王在这里呆着,不准叫别人近身,也不准走。” 半个时辰功夫,季绍景才折回来,将手里抓的六七个糖人,一一丢到何清手中,边走边道:“你错了没?” “错了。” “有错就得认罚,本王罚你今晚不准吃饭,把这些糖人全吃了。” 何清垂着头,六神无主地跟着他走,“我全吃了,王爷不生气行不行?” 季绍景狠狠拂袖,“哼。” 天寒地冻,糖人上有的生了层薄薄的冰,又硌又冻。季绍景兀自走了十来步,不经意朝身后看了一眼,见何清嘴角挂着些许糖霜,正举着的一只木棍上面,却印着一块浅浅血迹——竟是不小心划破了舌尖,还一声不吭地继续吃下去。 季绍景心头烦躁,忍不住将他手中东西拂到地上踩了几脚,将人一揽,加快步伐朝王府去。 入夜,卧房的气氛冷如霜降,尚琪刚伺候何清洗漱完毕,便被王爷撵了出去。季绍景背对何清坐在床沿上,缓缓问道:“阿清,本王素日待你好不好?” 何清跪坐在床上,目光微垂,“王爷待我极好,我...很喜欢王爷。” “你……”季绍景酝酿了半天狠心冷肠,叫他一句喜欢驱的魂飞魄散,轻咳一声斥道:“少跟本王撒这些娇,本王今晚还有要事,你先睡。”说罢,生怕被人瞧见脸上炽热,飞也似地走出门去。 “王爷要是想知道我的过去,我都告诉王爷...王爷等等,我都说的...” 何清战战兢兢挽留,然话音至半,剩下的已叫砰然摔上的门堵在其中,愣愣半晌,方悟透自身境地。 他不禁自嘲一笑,仰面跌回床上。 ——王爷可能是嫌弃他,所以才不肯听他解释。 第31章 三十一 青黛夜幕,月影憧憧,瑞安王卧房外,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分外诡异。 “王爷,属下都打听清楚了。”尚武半跪在地,右手有点发肿。 “说吧。”季绍景扫他一眼,冷声问道:“那人什么来头。” “那人名冯安民,是临州一富户,从前何主子在...咳,何主子没到王府时,二人多有往来,之后就断了交集。” 季绍景冷哼道:“他不在临州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属下问他时,他说是陪夫人来的,因咱们这里有绣娘织出云雾绡,千金难求,冯家夫人惦念许久,年关得了空,特地来锦州购置采买。属下特地还问了他的几个家丁,俱承认夫人管的严,他家老爷平日极其惧内,就算在秦楼楚馆里碰上合心意的,也只是暗地里送些礼物讨好,顶多拉拉手摸摸脸什么的,做个有名无实的恩客,断不敢真做出什么来。” 尚武的一番话,不由得叫季绍景心里痛快几分,不枉他今日借着买糖人的空档,背着何清耍心眼花的心思。 季绍景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本王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 “回王爷,幸不辱命。属下皆按照王爷的吩咐,拿捏好了力道,叫他不伤筋骨,只害上百十天皮rou苦。”尚武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右手,苦笑不已。这世道不光挨揍的不好受,施暴的更是难过,谁知道自家王爷心血来潮指派自己这么个好活,不能灌内力,实打实靠着蛮劲揍的人下不了地。 季绍景这才称心十足地将人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