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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却快如生风,三下两下把棺盖合上,指尖一凝,嗖嗖嗖打去几道金光,将盖子死死封住了。 白殷神色凝重道:“不是我的,但我听说过这张琴,天下第一凶琴。” 沈南昭抖了抖:“有多凶?” “这琴是由凡尘一个叫公孙茂的斫(zhuó)琴师做的,这张琴是他晚年所做,也是他最满意的一张琴,琴音空灵通透,可以说天下古琴无出其右。此琴完成后,他就把这张琴送给了志同道合的友人。那人名叫陈客,同样也是个斫琴师,虽然他的水平也很高,但心里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出这样一张好琴,于是他心生嫉妒贪欲,假意邀请公孙茂喝酒,把他灌醉后杀了,并对外宣称,霜赤是他做出的琴。” 沈南昭隐隐知道了这张琴凶的原因,道:“所以,那个公孙茂怨念不散,附在琴上,就导致它成了一张凶琴,对吧?” 白殷颔首:“差不多,事实还要残酷一点。” 沈南昭继续听他讲解。 原来那一晚陈客杀死公孙茂后,就趁夜把他埋在了不远处一座小山丘上,因为霜赤,陈客名声大噪,还有幸在御前献曲,得到极大的褒奖。 他本以为飞黄腾达的日子会一直这么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回到家,看见桌子上有酒有菜,还趴着个人,头和身体是分离的,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桌凳地板都是血,酒菜碗碟也都溅满了血,地上还有一把沾着血rou骨渣的斧头。 这分明是他杀死公孙茂时的情景! 他吓得脸色煞白,扑通跌坐在地,抓住一个丫鬟就问:“桌子上这是谁弄的!想吓死我吗!” 丫鬟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桌子,疑惑不已,都忘了行礼,道:“老爷是说桌子上的茶具不好看吗,奴这就拿掉。” 陈客眼睁睁看她走上前,竟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头颅,他正要喊住她,谁料就在她的手快碰到人头的时候,那人头忽然一动,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魅影般朝他扑了过来! 陈客吓得魂飞天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还是在自己的房间,丫鬟小妾们围了一圈,问他身体如何。 他哪里还顾得了身体,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朝桌子那边看去。 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擦得干干净净,没有血,没有尸首。 但他知道他看到的不是假的,一定是公孙茂冤魂不散,来找他索命来了。 于是陈客辗转四方,处处托关系,终于得到了宫里一位大师的指点。 那大师让他在公孙茂祭日的那天,将公孙茂的尸首从刨出来,洒上糯米和白酒,暴晒七天,最后再用火烧成灰。 公孙茂依言做了,在暴晒的时候,他在那座山上特意打了个棚子,白天时不时去看看,晚上当然不敢呆在那里,就打道回府。 某一日他正要上山,忽然传来一道圣旨,说是皇帝南巡至此,想要听他弹奏一曲。 圣上的旨意,不从便是死罪,陈客不敢不从,又想到这种丑事不能吩咐人去看守,好在山林隐蔽,人迹罕至,便放心面圣去了。 他在一处凉亭内弹琴,皇帝坐在一旁听着,这时天际传来一阵轰鸣,原来风和日丽的天空转瞬黑云滚滚,阴风阵阵。 陈客心中害怕不已,生怕山上那具尸骨出了问题。但皇命难违,他只好继续弹琴,心不在焉中弹错了几个音调。 弹着弹着,他眼前的石桌上又出现了公孙茂死时的画面,这下他的曲子全然错了,成了一团乱麻,不堪入耳。 皇帝大怒,一气之下将陈客斩首。 他死后被暴尸荒野,霜赤琴不知为何,渐渐由纯黑色变成了血红色,传说公孙茂和陈客的魂魄全都附在了上面,两人挤在一张琴中,怨气冲天,只要碰过这张琴的人,通通都死于非命,于是再没人敢碰它了。 后来霜赤几经辗转,下落不明。 听完故事,沈南昭又看了一眼那口棺木,昏黄灯光打在纯黑的漆面上,说不出的诡异,瞬间毛骨悚然。 突然,她猛打一个冷颤,问道:“那他们两个魂魄能从琴里出来吗,我刚刚,好像看到棺盖动了一下哎……” ☆、血琴霜赤(六)捉虫! 白殷本要去看那棺木,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眉目一凝,施法隐入墙体之中。 须臾,上方吱呀一声开出一道暗门,天光透进来,照出一层层伸入室内的石阶。 石阶以整块整块的大理石铺成,披了一层毯子,缓步下来个人。 沈南昭心道原来这是个地下室,怪不得黑不隆冬的连个窗户都没有。 又去看进来那人,是个妆容妖艳的女子。说妖艳有些俗了,应该是妆容精致,精致中透着几丝妖魅之气。 着一件紫色长裙,后头跟着两个侍女,一步一莲花地走到棺木边上,轻轻摸了一下,微微侧首:“怎么只亮着一盏灯?” 两个侍女惶恐,连忙点燃其他灯台,灯火渐次亮起,描摹出地宫内的景象。 长方形的一间宫室,墙上涂满壁画,地上跪着成行的铜人,放了两具棺木,放着霜赤的在前,还有一个在后,是个厚重的石棺。 之前那边一片黑暗,两人都没发现还有一张棺材,这下灯火一亮,沈南昭便忍不住好奇了。 这棺材里去天下第一凶琴,那个里面又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显然白殷也是好奇的,小步往石棺走去。 反正是隐了身的,也不怕被发现。 他围着石棺走了一遭,这口棺材简单朴素,除了刻着个“奠”,再无别物。白殷正要钻进去看个究竟,紫衣女子忽然转身,朝这边走了过来。 别看她瘦弱,手上轻轻一推,重逾数十斤的棺盖一声闷响,被推开一块。 算上躲在元婴里的沈南昭,三人同时望向里面,柔软的金色绸缎上,安安静静躺了个男子。 穿着一件浅蓝滚边的白衣,左右腰间各别着一把短刀,古朴的黑金刀鞘,低调奢侈有内涵。 沈南昭指着那两把刀,小声道:“这个值钱吗?” 话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她拿了人家的纯金貔貅,而这女的居然没发现,神经可真是够粗的。 因为是在白殷元婴里,所以这声音只有他能听到,他微微摇头:不值钱。 沈南昭立刻没了兴趣,摸出那个貔貅,亲得比亲妈还亲。 紫衣女子低着头,在棺中男子脸上轻轻抚过,仿佛放心了似的一笑,随即合上棺盖。 她抬头的那一瞬,无意间与白殷的视线碰在了一起,一双眼睛有些木然无神,半晌,忽然指着白殷所在的方向,问道:“这里有人吗?” 两个侍女皆随侍身侧,悄悄看了一眼,一个答道:“回阁主,没有人。” 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