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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一陈又一次出声打断了这份尴尬,他说:“宋余,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他长出一口气,“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两个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你就别一副特别关心我的样子可以吗?” “我、我不是……”宋余有些着急,想要解释,然后发现他什么都解释不了。 “你看,你也解释不清,你从内心深处也觉得我说的其实不错,是吗?”叶一陈伸出指头使劲捏了一把自己的眉心,“宋余,你有没有觉得,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停留在开玩笑讲段子的阶段,其实是最明智又安全的一种做法,你说呢?” “阿陈……” “行了,就先这样吧,我挂了,”叶一陈不想再说,他发现他近期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时候,我要出去吃个饭。嗯,吃火锅。” 宋余的一颗心,挂在胸口有点不上不下的,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为什么叶一陈一出去,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觉得格外恐慌,这比他第一次出轨回家的时候还让人惊慌失措。叶一陈之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前两天叶一陈还笑眯眯的和他开玩笑来着。 开玩笑……? 刚才叶一陈说的那句话突然恶狠狠的砸在宋余的心口,砸得宋余猝不及防。 宋余突然意识到,叶一陈确实一直是这么做的:他们俩的关系确实一直停留在了开玩笑的阶段……除了玩笑,叶一陈再也没有坦诚和走心的和宋余讲过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你先别挂,”听叶一陈要挂电话,宋余有些焦急的出声,“我,我有事情问你。” “问。” 叶一陈已经连一个字都不想多和宋余说。 “你……你,你把我过敏的药放哪儿了?” “宋余,药在卧室你的床头柜的第二个小箱子里。”叶一陈耸耸肩,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宋余没话找话,他根本就知道药膏放在哪个地方!上次他还看见宋余因为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满手臂的红疙瘩,半夜起来开着小夜灯,拿着药膏在手臂上涂。叶一陈被吵醒的时候看着墙上的人影还吓了一跳。 “你回家了找一趟吧,我记得是放在那里的。”还不等宋余说什么,叶一陈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我挂了哈,出门吃个饭。拜拜!” 宋余怔怔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里五味成杂。不知道为什么,在叶一陈听到他过敏而没有一点反应的时候,他心里蓦然一疼,随之而来的是无处安放的慌乱,有些无措,又有些茫然……事情本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叶一陈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在床上,套上T恤,扒拉了两下他的头发,然后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出了酒店的门。 从火锅店的厕所出来时候,叶一陈是一脸懵逼的。而他对面的服务员小姑娘,也是一脸懵逼的。 “我以为您吃完了就走了……”小姑娘慌张的看着刚从厕所回来的叶一陈,连声音都带上了些想哭的意味,“您也没留下任何东西放在凳子上,我真的以为您吃完了……” 叶一陈看着他刚下进去不久的鹌鹑蛋、土豆片和毛肚,被悉数捞出来倒在装垃圾的桶里,叶一陈第一次觉得,他的人生简直是灰暗到绝望的。 “所以你就把我好不容易煮入味的鹌鹑蛋、土豆片和毛肚,就这样捞起来丢了……?”叶一陈微笑着看着服务员,一字一顿的问。 “我……我真的以为您吃完了走了……”新来的小姑娘吓的眼眶已经红了。 看了一眼已经被收拾干净的桌子,和眼冒水光的服务员妹子,叶一陈抚了抚额。 “行了。哎哟妹子,你可别哭了,再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叶一陈坐在椅子上,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把菜单拿过来,再上一份给我吧。我还没吃饱……啊对,依然要香辣锅底。” 小姑娘红着眼角,战战兢兢的拿菜单去了。 叶一陈看着桌子上已经被倒空的油碟,有些自嘲:这年头,一个人出来吃火锅怎么这么艰难呐。 锅和菜陆陆续续的又上来了,叶一陈觉得等了这一会儿,他又饿了。于是找服务员又要了两份牛rou香菜。 他拿着筷子涮香菜的时候还想,一个人出来吃火锅的决策很对,如果是和宋余一起,他连香菜点都不敢点,更别说放在锅里涮了。 当年他和宋余在这边读书的时候,偶尔出来打牙祭。成都嘛,随处可见的火锅店。大夏天的,宋余穿着白色短袖,和叶一陈两个人在店里吃的热火朝天,额头上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滴,衣裳的后背都湿透了。那个时候店里装空调的不多,都是老式的电风扇,摇着头从这边吹到那边,发出“呜呜呜”的声响,最终淹没在学生的吵吵嚷嚷中。 那时叶一陈和宋余就撸着袖子蹲在凳子上,一人拿着一双筷子,眼巴巴的瞅着锅里的东西,看它们什么时候熟。等锅一开,连怕被锅里冒出来的蒸汽烫到都顾不上,两个人就把筷子戳进锅里,每个人捞出一大块的牛rou、羊rou、宽粉,还有土豆和鸭肠,在油碗里一过,咬一口在嘴里。 红油的香味混合着rou的鲜味,嚼在嘴里的感觉啊,简直了。 叶一陈夹起香菜在油碗里蘸了蘸,夹了一大筷子塞到嘴里,嚼了两下,觉得他的人生啊,因为这火锅,竟然都有些幸福的意味了。 话说,香菜这东西,就和榴莲一样,喜欢的人是真喜欢,不喜欢的人,闻都闻不得。宋余就和叶一陈不一样,叶一陈很喜欢香菜,甚至可以直接在锅里涮着吃。宋余不行,宋余只要看着碗里有香菜,一定要皱着眉,仔细的一根一根挑出来,全部挑完之后,才会继续吃剩下的东西。 想起曾经他为了宋余把烤鱼里所有的香菜挑出来的样子,叶一陈笑了。他当年为了迁就宋余,点菜的时候都不点有香菜的。但是香菜这种香料吧,有时候往往都是被用来做装饰用的,甚至连一碗小面,上面都要撒一层香菜碎碎,提味,绿不拉几的看着也好看。 每次他俩一起去吃饭,他都要提醒老板好几次,另一份面不要香菜,老板有时候忙忘了,他就只好端着两碗撒满了香菜的面,在宋余一脸愤怒的眼神下,仔细的把宋余那晚的香菜全挑出来。而且必须要全部挑完,不然宋余是吃都不吃的。 叶一陈曾经边挑香菜边抬着眉毛问宋余,“哎,你说你在外面这么挑食,你家里人知道吗?你妈做饭的时候怎么办?” 宋余就笑,然后挑眉看着叶一陈,带着些大男孩的小骄傲,眉目飞扬,“之前我妈也是不信我不吃香菜的,她以为是我矫情,然后就每顿饭都放。可是吧,我就是不吃。”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