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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 唐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似乎一点都没多想,他又提起沈灼的箱子,像是随口道:“今天客人真多,估计是下雨大家都不想出去。” 沈灼思维还有点散,但还是一心二用的回复了唐的话,柔和道:“英国下雨的确有些阴冷。” “沈先生的家乡呢?”唐转过来半圈,很有些好奇的望着沈灼,“听说中国不同地方的气候都很有差异,您的家乡很温暖吗?” “我家啊……” 沈灼想了想这个问题,他离开家太久,甚至已经不记得家乡的温度了。 又或许他的家其实根本本来就没什么温度。 就在沈灼下意识往许一的方向看了一眼,一边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许一从刚才的位置站起了身,脚步很快的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沈灼愣了一下,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许一的一双长腿就已经跨过了刚才所有的距离,飞快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沈灼已经快走到了酒店门口,来来往往住店的旅客进出不断,而许一就在沈灼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他甚至连墨镜都没有戴,一抬起头,棒球帽下就是那张熟悉极了的脸。 说熟悉似乎也并不全对,再两人分开这段日子,许一的五官没变,眼底却已经飞快褪去了当初的那种单纯和清澈。 此时那双眼睛仍旧看着他,眼底却是沉稳而收敛的。 沈灼突然便想,的确是应该早点让许一从他身边走出去的。 “灼哥。” 沈灼听到许一叫他。 两人真正分开没有几天,但沈灼却感觉自己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许一这样叫他了。 两人相处久了,连模式都有些固定的亲昵,沈灼下意识便想伸手摸摸许一的头发或者肩膀,还没伸出去就及时收了回来。 “走进去一点再说吧。” 这里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就算许一和他已经分道扬镳,但沈灼却也没有让许一暴露在镜头下的意思。 避开了酒店正门前来往的人潮,沈灼在脑海里飞快地措了一遍辞,最后筛选出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他笑了笑,站在原地看看许一:“开学了吗?” 到底太过于年轻,许一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失望,那抹失望一闪而过,最后藏在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 “昨天开学了,一切都挺好的。灼哥你别担心。”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时极其微妙的,曾经多亲密,现在就有多疏离。 中间便是最赤果的尴尬地带。 沈灼点了点头,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了许一两眼,最后干巴巴的道:“以后好好学吧。” “灼哥要回国了是吗?” 许一却没有接沈灼的话,他的眼睛在沈灼身后扫了一圈,在唐的身上停了几秒钟,又很快收了回来。 明明这么短的时间,沈灼现在却猜不出许一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以前什么都写在脸上,而现在他什么都藏了起来。 “是啊,英国太冷了。”沈灼既没有提起他提前回国的原因,也没有再往其他方面说,而是选择了一个听上去最客观的理由。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搬出去住了,所以灼哥你才想提前回国的,是吗?” 这是今天见面以后两个人之间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许一说完之后便直直的看着沈灼,像是无比专注的在等待一个裁决命运的回答。 在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委屈,一丝奢求,一丝渴望。 从第一次见面的普通学生,到乐坛上一颗新星,再到他炙手可热,大红大紫。 沈灼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年轻人。 刚满十九岁,应该成长的年龄。 爱情还可以再有,但人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十九岁了。 沈灼弯起嘴角笑了笑,想了片刻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许一的肩膀:“不是的,刚好国内那边也有事。只是之前没告诉你,你不要多心,好好念书。半年是很快的。” 他碰触许一的举动很轻,却分明感觉到许一在颤抖。 沈灼下意识抬头去看许一,却发现许一也在看着他。 两人视线相对,沈灼看到了许一眼底的神色。 那是满满的荒芜。 短暂的时间,让许一学会了不再大声争吵,不去吸引多余的目光,让他知道了低调。 也让他学会了绝望。 “灼哥……你爱过我吗?” 许一的声音依旧好听,就算是低音也不显得沙哑。 他的老师曾经在和沈灼闲聊时有些得意的提起,许一是他带过最好的学生,声线能跨越差不多两个八度,在男声中已经非常罕见。 他好看的眼睛执着无比的看着沈灼,眼底的光亮明明灭灭,像是一盏欲尽的烛火。 酒店的大堂人来人往,喧嚣吵闹。 而只有他们这一角显得寂静得几乎冰冻。 人群有多喧嚣,这里就有多沉寂。 沈灼从没有骗过许一,无论从两人见面之始,还是结束之后。 他看着许一,目光温柔,是他最惯有的亲和。 他微微停顿,轻声开口,“许一,我——” “行了!你别说了!” 话还没有开口,许一却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这一声宛如从胸腔里发出来,沉郁而闷痛,像是声嘶力竭的哭喊。 许一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眶,他咬了咬牙,还是没有哭出来,声音却是哑了。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低声像是喃喃又像是哀求:“求你了……灼哥,你别说了……” 沈灼心里一软,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不能心软,也不该再心软。 他看着许一,思考如何才算道别,许一却已经先开了口。 “你走吧,灼哥……你走吧。”许一眼睛已经通红,他低下了头,棒球帽遮住了他的所有神色。 几滴清澈的水滴从许一低头的位置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很快便消散着氤氲不见。 沈灼闭了闭眼,向后退开一步,轻轻转身。 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听到了许一对他的最后一句话。 “灼哥,我之前觉得苏净丞可怜……直到现在,我比他更可怜。” 酒店大堂里已经换了几波人,旅客游人来来往往,不同面色的脸孔和肤色,没有人在这里多加停留。 唐就提着登机箱老老实实的跟在沈灼身后,见沈灼转身走了便又尽职尽责的跟上去。 他偷偷看了一眼沈灼的脸色,和刚开始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说他从来就没在沈灼脸上看出来什么极其愤怒或者悲伤的表情。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与人结出不愉快呢。 唐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