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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所有人自然的目光下垂,小声的应和着,阮谷和齐燃站在病床边也跟着唱歌。 歌声到末尾,齐国忠睁眼,敬了一个军礼。 病房里所有人回礼。 歌声循环再播第二次。 齐国忠的手掉下去。 监控仪器发出尖锐的报警声,那些上下起伏的线条慢慢趋于平稳,最后消失。 风突然大了起来,卷起湛蓝色的窗帘,将歌声卷往不知名的远方。 生机从齐国忠的体内被抽走,跟着风儿远去。 风拂过阮谷的耳垂,她似乎听见齐国忠的声音在回荡———— “一腔炎黄血。” “一颗赤诚心。” “今生不悔华夏人。” 哭声悲切,从病房扩散开来。 阮谷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叠好的衣服交给齐于叔叔的。 齐国忠笑得无比安详和满足,花团锦簇的寿衣装点着最后离开的尊严。 丧礼就像是一个饯别礼,让我们清晰的意识到死亡的事实。 阮谷从来没有仔细称过衣服的重量,但是这一瞬间,她却无比确认。 那件寿衣重21g——-灵魂的重量。 再见了,齐爷爷。 第35章 后续 齐爷爷的丧葬, 阮谷也帮了忙,但是主要还是齐燃和齐于叔叔在打点前后。 阮谷担心齐燃状态。 他除了疲劳过度外,一滴眼泪都没掉, 全程沉默的做完一切, 就好像是提线木偶。 等一切结束后。 骨灰埋进泥土里,齐爷爷存在的最后的痕迹变成一块刻有功勋的墓碑。 阮谷离开墓园的时候, 回头看了一眼。 蓝天下、绿树环绕间,一块块整齐墓碑就像是人间和阴曹地府的最后界限, 近乎虔诚、毫无遮掩的寄托着人类情感。 它们像是从地球隆起的骨骼。 或许。 阮谷弯眸, 染上温和的笑意, 想:比起地府,它们好像离天庭更近。 事情处理完,晃眼就到了十月份。 齐燃国庆不训练, 想要回山坳一趟,阮谷不是很放心他,决定跟他一起回去。 ... ... 齐燃坐在一颠一颠的黑色的面包车里,闭着眼, 额贴窗户。 面包车碰到尖锐的石块颠了一下,熄了火。 司机师傅低声骂了一句,回头看阮谷:“我下去看看情况, 稍等下啊。” 阮谷点头表示知道了。 司机师傅开门下去,外面的阳光从半开的车门落进来,给齐燃侧脸打上阴影。 显得他神色更冷峻、更尖锐。 阮谷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小心又小心的戳了戳齐燃的手指尖。 齐燃睁眼, 纯黑的瞳孔没有焦距点。 他抬手揉了揉阮谷的头发,声音低沉:“我没事儿,别太担心。” 阮谷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目光下垂落在齐燃的手臂上。 青色的血脉在阳光下清楚可见。 阮谷手指尖顺着手腕处的脉络轻移,落在他手指窝,揉揉,“有事儿一定要告诉我。” 齐燃摩擦她的指甲沿,轻应了一声,“好。” 轮胎没有破,司机很快就回来了。 车按照原路线开往村庄。 村子的时间好像凝滞了,黄色的土狗趴在村口晒太阳,三五妇女坐在榕树下唠嗑,光着脚丫的孩童在草地里打滚玩闹。 跟齐燃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阮谷把压在花盆下的钥匙拿出来开了门,齐燃后一步跟着她走进去。 齐国忠离开那一瞬间,齐燃并没有感受到悲痛欲绝,而跨一步,走进门的一瞬间,面前的一切让他真正让他感到无以言语的悲伤。 茶几上还摆着没下完的象棋。 冰箱里藏着的药还剩下半瓶。 窗台上放着齐国忠精心养着的绿萝。 躺椅上好好的折叠着绒被。 齐燃站在门口,手攥着书包的肩带,一瞬间孤独得想哭。 “阮谷。” “怎么办?” “老爷子不见了。” “我要怎么办。” “我还没背过十九大。” 齐燃头压在阮谷怀里,双手圈住阮谷。 阮谷下颌贴着他硬茬的头发,轻声安抚他。 那些积压在心底里的情绪就趁这个时候,宣泄干净。 太阳从正当中移到偏西四十度,齐燃收拾好情绪重新直起身,他眉心紧紧蹙着,丢人的侧过脸。 阮谷蹲在他身前,拿纸巾帮他擦脸,轻声说着话。 齐燃盯着她白净的脸,突然开口:“阮谷。” “恩?” “我要去美国。” 阮谷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弯了弯唇角,“齐爷爷在天上肯定很高兴,我家那个连党章都背错的臭小子也有为国争光的一天。” 齐燃想着那个场景,跟着弯了弯唇角。 他眼底闪着细碎的光,神情温柔下来,“还有...” “恩?” “...没事儿。” 还有,请你以后要千千万万次救我于这世间水火。 第36章 分离 时间是世界上最有用的医生, 让人走出亲人逝世的悲伤,男女朋友分手的怨恨以及在职场被潜规则的愤慨。 时间也是最残酷的日记本,让人永远铭记来不及说出口的许诺, 错过时机的保证以及求而不得的渴望。 大半年后。 “下学期大家就高二了, 知道高二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章谢谢一边飞速抄物理作业,一边扬声应道:“分文理科。” “对, 文理分科。”班主任手上的书脊在讲台上磕了一下,夹在臂弯里, 继续说:“现在班长会发下去文科理科申请书, 大家回去跟父母讨论之后再写, 这是决定一辈子的大事儿,一定要慎重又慎重,知道吗?” 章谢谢把物理作业推还给阮谷, 小心翼翼接过前面传下来的申请书,看着它的目光如同遇见了救世主。 “阮阮,嘤嘤,我终于要脱离物理这个苦海了。” 阮谷低头扫申请书上的字, 闻言抬头看她,“这么不喜欢?” “何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厌恶到极点。”章谢谢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勾了‘文科’, 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大名,“我跟你讲,世界上有一种情感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的,那就是我跟物理。” 说着, 章谢谢好奇的盯着她,“不过,你应该也会选文科吧,毕竟你的历史不是很好吗?” 阮谷手让开,露出申请书。 章谢谢瞳孔睁大:“你为什么选理科?”想到什么,她嘿嘿笑了两声,朝她挤眉弄眼:“难道是因为齐燃小哥哥也是理科生。” 阮谷把申请书对折夹进语文书里,侧头笑,隐隐酒窝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