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狞的巨虫攀附着左弦,复数的节肢寻觅着可以突破的入口,在钢铁硬皮上刻上巨大的伤痕。星舰如同被挪威海怪侵吞的孤船,世界倾斜下来。 “巨型变异虫兽不解决,这艘星舰会坠落的!” 艾尔温紧紧抓住扶手,我直接随着重力失衡被掀飞。 紧接着指挥室紧闭的大门打开,忽然的吸力将我们卷入。 确认全员已拉入安全区域后,舱门缓慢闭合。 128 “唔……” 艾尔温捂住被砸痛的头,空气里的血腥味引起了他的惊觉。 “等等,这里是指挥室内部?” 指挥室是舰内安全等级最高的区域,虫兽暂时不会侵入。 老将军伫立在少年眼前,身形不再似当年那般伟岸,透着几分疲惫。 “艾尔温!” 将军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跟来?!” 少年僵住。 在一片血海之中,几乎没有入目的地方。 将军的确知晓了一切,从他知晓的那一点起,状况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不得不亲自手刃了被虫族cao纵的下属,一个接着一个。 尸体的污血染黑了老人的战袍,他的双手麻木了,双腿负伤失去知觉,即使如此,他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退意。 那是他的战友,那是必须由他承担的罪业,那是独属于他的奠祭。 “我……” 我想追随将军。 不对,不仅仅如此…… “我……” 在艾尔温的世界里,将军是他唯一的亲近之人,更是他独一无二的信仰。 他绝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信仰,堕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我知道这是胆大妄为的举动,也有可能仅仅是我自私的意愿……” “但我想拯救您,将军。” 艾尔温单膝下跪,将激光剑高举。 他希望将军拿起剑,和他一起活下去。 129 那是诚挚的善意,字字穿心,痛彻心扉。 “为何?” 老人伸手接过莱特,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如同烧红的烙铁,灼得他掌心发烫。 “我已经驱逐了你,夺走了你的姓氏,这么多年来只将你作为下仆使唤。你根本没必要追随我,和我一起赴死……” “不是,不是赴死。” 艾尔温坚定地摇摇头。 “是活下去,将军。” 第14章 130-139 130 老将军想起了安多丽卡。 那个神采奕奕的女人,每次也任性地说着同样的话。 “活下去的话,总会遇到好事的吧。” “你瞧,你不是遇到我了吗?” 唉…… 输了、真是输了。 若是安多丽卡还在世,见到这孩子恐怕会很开心吧。 “艾尔温……” 老人垂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 “谢谢你。” 他的手缓慢下滑,落在少年的颈弯处。 “但……抱歉了。” 131 这数十年来,将军过得浑浑噩噩。家族的亲信被更替清空,通通变成了中央和各方势力的眼线。圣格里家族已经不在了,成了一具荒唐的空壳。 他们在等待一个时刻。 雄狮在懈怠中放下警惕,可以一拥而上的时刻。 如今,是时候让这个可笑的姓氏连同这些狼子野心之人,轰轰烈烈地覆灭在宇宙中了。 “保重,艾尔温。” 将军在心底默默接道。 “我的孩子。” 132 艾尔温被一击命中要害,失去意识。 我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又吓得赶紧躺尸了。 将军眼尖发现了我,把我拾起。 “你也跟过来了?”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早就识破了我的正体。 “这样也好。” 他将少年抱入救生舱,舱体脱离后会向安全星球行驶。在联邦军团主力部队抵达之前,早就消失无影了。 我和莱特一左一右地放在少年身侧。 “照顾好他,他就交给你们了。” 老人将视线锁定在室外暴虐的虫兽。 “是时候让联邦那群昏庸的掌权者,好好清醒一下了。” 133 莱特即时叫住了将军。 “请带上我。” 将军的笑容有几分嘲讽。 “这一次,又要阻止我吗?莱特。” 莱特沉默了一阵。 “这是我的使命,将军。” 134 身为剑,恪守在您身侧,永远保护您。 135 “哈哈哈哈哈哈……” 将军拭去满眼湿润,伸手按下了救生舱的启动键。 “不必了,莱特。” “即使到了此时此刻,我还是憎恨你。” “安多丽卡临终的表情,有多痛苦你知道吗?她想带我走的,她明明想带我一起走的……” 将军佝偻着背,越发憎恶就越发清醒。 杀死安多丽卡的,不是剑。 而是他自己。 136 老人毅然转身,离开了指挥室。 救生舱的密封窗缓慢下降,如同结束的幕帘。莱特沉默不语,我以为他受到了打击。 “将军的话也别太放在心上,他只是在生自己的气而已……” 莱特一言不发。 他像是诀别那般回头看了我一眼,在密封窗关上的前夕,纵身一跃。 “纵然将军不再需要我了,他依旧是我唯一的持有者。” “我是他的剑。” “若要葬身,定要葬在一起。” 137 活下去这句话,太过高尚而美好,亦艰辛而沉重。 当那种美好的愿望化为话语的枷锁,依附在求死之人身上,便成了一道催命符。 无休无止地,摧残着生者的意志。 “我思考了很多年,果然还是无法理解人类。” “但我选择——” “尊重将军的决意。” 这不再是程序,也不是夫人残留的意识。 而是独属于莱特,剑之器灵的意志。 138 我有些羡慕莱特。 器灵若是原型不损,生命可漫长到不毁不灭。 过于漫长的时间消磨着他们的意志,长到足以忘记过往,忘记自我,大量的器灵由此消散了。 在世界的里层活跃的我们,仅有少数能登上历史的舞台,留下自己的名字。 有时候我也羡慕人类。 他们的生命过于短暂,如同绚烂的烟花。 轰轰烈烈地出生,轰轰烈烈地消散,写下一个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喂!” 我拉下脸唾了一句。 “你没手没脚的,拼了命也只能跳那么一下,能做什么?” 趁着舱门封死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