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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经验的很。庾世道的人马很能抵挡,但被他们分兵拖住,首尾截断,如今他们人数的优势就显示了出来。 一连追击了三日,大军已经到了丹阳尹地界,斥候送了司马瑨的口信来,交代祁峰提前派军队去包围渡口,免得让庾世道有机会渡江去江北。 祁峰照办,与顾呈兵分二路,顾呈继续追击拖延庾世道的人马,他则带人去了长江边上。 丹阳尹的渡口对面便是广陵郡的地界,那里竟然已经有军队的踪迹。 祁峰这才明白他家殿下的安排,原来庾世道是想投奔广陵王保命。 多亏这消息来得及时,顾呈将庾世道拖住了,重重兵马将他困在了北固山下。 庾世道从马背上翻下身来,坐在山脚喘息,大势已去,没有比这更叫人愤恨的了。 已经三日了,东山别院里怄的气还没消呢。 白檀趴在窗边盯着院中的司马瑨直磨牙,这小子怎么这么小气,就不能低个头? 司马瑨袖口挽的高高的,正在清洗他那匹战马,其实早就注意到白檀在盯着自己,只悄悄扫了几眼,故意当做没看见。 果然没多久她扭头走开了,想必气得不轻。 是夜月圆。 白檀睡到半夜被渴醒了,睁眼就看到窗外透入的月光,几乎将整间屋子都照的亮堂堂的。她刚准备起身喝水,手一抬触到副躯体,吓了一跳,凑近看了看才认出那是司马瑨。 “你跑我房里来做什么?”她没好气,披上外衫下床。 司马瑨支头侧卧,面朝外看着她:“我不睡这里睡哪里?” 白檀走去案边灌了口凉水,回头道:“你不是会跟我怄气了嘛,那还来干嘛?” 司马瑨叹了口气,向她伸出手来,侧卧的半边身子都浸在白晃晃的月光里,从他轻掩的长睫到微敞的胸口,辗转到结实的手臂和修长的手指。 白檀扭过头,昂昂下巴:“如今可不是在吴郡,你最好还是收敛些吧。” 司马瑨的手指招了招:“非要我低头不可么?” 白檀心里早得意起来了,却还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过了半天才接过那只手,慢吞吞地爬上床偎着他躺下:“哼,就这一晚啊,明晚你得睡自己房里去,若是叫无垢看见,我还怎么做人?” 司马瑨揽住她低笑:“我半夜来就是了。” “……”白檀真是服了他了。 天快亮时,司马瑨忽然睁开了双眼。 大概是对什么都不放心的缘故,他向来浅眠,一点动静就醒了。身侧的白檀翻了个身,他拍了拍她的背,待她又睡熟,起身走了出门。 门外立着顾呈,身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散去的血腥气:“殿下,庾世道抓到了。” 司马瑨嘴角浮出笑来:“人呢?” “呃……”顾呈忽然有些为难。 司马瑨沉了脸:“怎么,死了?” “那倒没有,只是陛下派人接手了,他已经被押入天牢了。” 天牢不像廷尉的监狱,廷尉监狱中的犯人一般是待审的,进去还有可能出来,而天牢只关押重犯,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虽然庾世道该死,但司马瑨更想亲眼看着他死,否则岂不是浪费了他此番以退为进的谋划。 滴滴答答的水声滴下来,四周都是一股潮湿的霉味,石阶上甚至覆盖了青苔,一步一步往下,深黑不见底。 庾世道被关在最底下一层的监牢里,是个水牢,他的双手被锁链束缚住,沉沉死水直漫过腰际,在这初冬时节冷得叫人直打颤。 他从未受过此等折磨,咬牙切齿地喊:“本侯要见陛下!” “见陛下?就你?”一个狱卒拿着鞭子过来,狠狠抽了他一鞭子,庾世道身上的衣衫顷刻被拉裂开,血迹渗了出来。 他闷哼一声,鹰一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狱卒:“你知道本侯是谁?敢这么对本侯?” 狱卒被他的眼神威慑了一下,又狠狠抽了他两鞭子:“进了这里的权贵多了去了,管你是谁,老子见得多了,还敢横!” 庾世道身上的衣衫顷刻间破碎不堪,连脸上都带了鞭痕,浑身气得颤抖,竟连疼痛都遮盖过去了。 狱卒发泄完了,转身出了水牢,正要跟牢头唠叨两句呢,就见牢头点头哈腰地引了个人进了门来。他见多了达官贵人,岂能不认识这位呢,赶紧快步迎了上去:“见过殿下。” 司马瑨尚未恢复爵位,但亲王印已经在手,要出入天牢并不困难。 他领着祁峰和顾呈一言不发地朝里走,一直到了最里面的台阶边,朝下看了一眼,对狱卒道:“将人提上来。” 狱卒不敢违抗,招手叫了两人帮忙,去下面忙活了一阵,只听到锁链拖动撞击在石墙上的轻响,不多时庾世道被拖了上来。 除了头发以外,庾世道浑身都湿透了,上身鲜血淋漓,到了腰部以下又被水渍晕开了血迹,浑身都散发着难闻的气息。 “还活着,不错。” 庾世道抬起头来才看到司马瑨,整个人都禁不住轻颤了一下。 司马瑨朝身后瞥了一眼,祁峰和顾呈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庾世道就往外拖。 “你要做什么!司马瑨,你敢私下处决我!”庾世道有些慌乱,胜王败寇的道理谁都懂。他知道东海王的下场,也知道历阳王被他私下抓过去过,如今落在他手上,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司马瑨根本不理睬他,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 庾世道在水牢里泡了这么久,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出天牢这一路都无力地被拖在青石地上,身后直被拖曳出一道长长的水渍来。 出了这座森寒的监狱,深夜的御道空无一人,寒风似刀,浑身的伤口都开始疼痛,庾世道浑身都已麻木,再狠戾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沉重的粗喘。 祁峰和顾呈走得很急,后面的司马瑨却步伐稳健,不疾不徐,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在这月色凄冷的冬夜里欣赏着他的颓败。 终于停下来时已经到了宫城上,圆月当空,似乎就近在眼前。 城头上的禁军不知去了何处,没有人在。庾世道浑身被祁峰绑了几道绳索,押到城头边缘,转头一看便是下方高不见底的石板御道,他额头渗出汗来,扭过头死死盯着司马瑨:“你知道我背后有多少人?敢这么对我?” 司马瑨忽然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庾世道大惊之下惊惶地大呼了一声,腰间一紧,却被上方的祁峰扯住了手中的绳索,只是脸磕在宫城石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