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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出手。” 游弋憋了半晌,最终在最后一句话的感染下心绪动摇,伴随着“不杀人的魔头虽然不记得有但若我开创新式魔头之先河岂不妙哉”的想法,其深藏于血脉中的魔头基因被爱情的小箭射穿。游弋先是叹了口气,才说:“我不敢保证。” “我盯着你。”季仲卿略一挑眉,缓缓道。 在这样还算和煦的对谈声中,游弋抬头正巧撞进季仲卿的眼眸深处。他不尝试去试探,去看清,只是望着剑修漆黑瞳色里倒映的他的影子,忽然露出一个笑。 张扬的,不羁的,艳丽的,不太令正派子弟喜欢的那种笑。两人本就因氛围和睦而靠的较近,此刻游弋心中一动,故意扬起下颔,双手环住剑修脖颈拉向自己,声线里掺着蛊惑的意味:“大师兄,你喜欢红衣吗?” 今日的游弋穿着鬼谷圣子的盛装,那颜色是仿若烧燎的烈火的大红,曾在不久前唤起季仲卿的某段记忆。而此时此刻,经游弋提起,颜色里的火热便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将两人之间的气息都蒸得发烫。 季仲卿没有回答,但目光里流转的专注轻易出卖了他的想法。 于是游弋又说:“其实我成年了。”其语气严肃,正经,仿佛在谈论一件天地间的大事。 游弋的屋子很小,从这端到那一端仅有三步之遥,这使一切都显得拥挤,比如两人的呼吸,比如屋内家具的摆设。 游弋的身后有一张木板床,距魔修仅半臂的距离,屈膝便可坐于其上。 剑修不答,也不抗拒。 “大师兄,你能这般轻易地受我蛊惑,算不算一种嘉赏?” 说完这句话,游弋上身一倾向后倒去。季仲卿不作坚持,也就由着挂在身上的青年拉扯着,一同倒在那方硬邦邦的、挺坚固的木板床上。随着两声闷响,一面刻有“宫阵子”三字的圆盘落地,散出一片光晕将整座屋子笼罩在内。 也就是这个时刻,急忙赶来的公孙姬又二人被这层光晕阻挡在外。 两人具是一愣。 公孙抢先道:“看来此番束缚并不稳定,若是姬兄不介意,与我一同加固这【宫阵子】的束缚之力吧?” 姬又挑起眼角,带着少女似的媚意轻睨了公孙一眼,神态真真是妩媚极了。 “好啊。”见鬼谷的谷主大人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冷战,姬又笑了两声,应下了。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多了几分探究。 但他怎么也猜不中屋内此时的模样。 …… 艳春,当真是个不可描述的好时节。 ☆、第五十三章 朱雀也来 翌日,天晴。 这算是季仲卿深入魔修群体内部的第一个日子。对于季大剑修而言,魔道向来是摆在对立面的,这种思想源自于他的家族,源自于血脉之中的正派傲气。但这些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无法接受“魔”——例如此时此刻,他正将一只魔物护在怀里。 游弋睡得很沉,也许是被折腾到了太晚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季仲卿在一旁,令他感到足够心安……总之此时此刻,他确实是毫无知觉,睡得像一个远足劳累的凡人。 ——至于宫阵子,正由屋外一些不明所以但颇有责任、危机感的魔修们撑起。他们不敢窥视,而屋子的一方小窗正对着远方山河的景色,并被宫阵子所隐蔽了,自然不会有人知晓这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晨曦里,微湿的清风从外流窜而入,夹杂着几分落叶。暖色的光亮打落在地,在屋内营造出一种朦胧感。 当然,就季仲卿而言,有无光亮并不重要。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也能数清游弋有几根睫毛、也能瞧见怀中青年眼廓的美好形状,自然也能清晰地看出游弋的那份亲近。 昨日,魔物说的真真假假,其实季仲卿也难以便清。他因为游弋乱了心境,虽道心几经锤炼又重新稳固,但他那些锐利的判断与解读能力在直面这心魔源头时,总是有些无力的。 不过这个风光暧昧的早晨里,季仲卿倏忽有些相信了游弋的话语。 而如此还算讨喜的时光里,便是季仲卿也未曾发觉空气之中一道隐约的波动。屋后高崖的繁密草丛深处,一截红中透黑的枯枝颤抖了两番,片刻,细而缥缈的烟雾从枯枝的内里吹了出来,带着隐约的火星光亮。 那些细烟向下,一路飘落进宫阵子的内部,化作虚无。 …… ………… 众所周知,修真之人半脚踏入非人类的界限,睡眠于他们而言并非必须。而游弋此番深睡实际上也并不简单。 他正受限于一潭梦境。 烟斜雾横之中,魔物隐约瞧见远方一座极高的山峰插/入云霄。赤红色的裸岩剔透如水晶,以极陡的倾度向下渐变为肥沃的黑土。即便隔得远,游弋也能嗅见远处的芳草气息,那些皆是珍贵的名品,却宛如杂草颓然扎根,向着山巅。 而裸岩之中生长着一种枯老的树木,身形修长无半分翠绿颜色,只是红至深而透露出些许的浓黑,孤独的枝丫交错向上直至天穹,树形想来极大,半遮半掩护着山腰处一片精致的殿群。 “赤岩流浆,灼老梧桐。”游弋心中微有些迷茫,隐约记起河镇旁那吹摇了天地的一战:“朱雀山?” “此山名曰枯桐,还未有称以【朱雀山】的本事。”一道男声自身后传来,游弋大惊,稳住心神回首一望,正巧见周围迷雾稍淡,露出一方古亭的轮廓。亭里一人穿着一身墨色的长衣,眉眼温润,额间却纹了一只大鸟,侧身展翅,羽尾是跳动的火焰。男子在此间静坐,不像是修行或者闲游,更像是等人,“我朱雀山是这九重天中的三尊宗族之一,此名岂是一座灵山可妄想用得?” 游弋心头一沉,脚步一错向后退了半寸,心道恐怕此间并非是一梦境那般简单。 “自然不只是梦境。”那人淡淡道。他起身,一拂衣袖迈步向游弋靠近,神态间带有一种奇异的笃定。游弋还想再退,但这天地间倏忽开始紧缩,开始吐息,粘稠的威势急略而至,紧紧粘附在游弋的体表,囚笼般将他锁定。 四肢不可动,眉眼不可动,甚至连清风吹起的发梢都凝固在半空。游弋大惊,正努力挣脱之时忽觉胸口一阵烫意。也就是呼吸间,他再凝神,却发现自己竟变回了一株木心莲! 他竟然是一个完整的意识体,停留在第九重天。 不等其多想,一双手已然托住他,苍白的指尖用力拧下一片不大不小的肥叶,靠近鼻侧轻轻一嗅——游弋正吞下痛呼,就觉着脱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