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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就是—— “很抱歉,master……”虚弱的声音仍坚持地说着,“我的魔力快要耗尽了……还未来得及实现你的愿望,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告别了。” 唐太斯……说实话,他足足愣了半晌,才极其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奇异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称呼他为master的声音昨天晚上就出现了,这一回有了线索,原本模糊的记忆顿时更加清晰。 唐太斯不止记起了蓝色小鸟,还记起了与小鸟进行的那番超出认知的对话。 不对,在昨晚之前,好像还有…… ——顺应召唤而来。 ——master,我会努力为你实现一切愿望。 ……就是这个! 虽然唐太斯还是没有搞清楚具体的情况,但这不妨碍他在电光火石间得到了大致的真相: 它就是上帝派遣而来的青鸟,将自由与希望带到他身边,可如今,带来幸福的青鸟似乎——就要飞快地离他而去了! 唐太斯如遭雷劈,踉跄地扑到床边,祈求道:“不!留下来,至少再多留一阵……这就是我的愿望,如果您真的愿意为我实现心愿,请将有您陪伴的幸福赐予我吧。” “……” 扭成一团的床单上,蓝色的翅膀颤颤巍巍地扇了一下。 唐太斯顿时紧张了起来。 可是,在让人忐忑不安的短暂沉默过后,那个温柔的、比他听过的任何一段乐音还要动听的嗓音终于带来了最终的启示。 “……如果,这真的是master你的心愿的话。” 唐太斯的眼前,顿时闪烁起了微弱,却足以照亮灵魂的荧光。 蓝色小鸟消失了。 前不久还深深印刻在可怜的男人心中的那道属于神明的身影,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极具一切完美、以至于模糊了性别的青年。 他有着蓝色长发与深蓝色双目,正是水手最为向往也最是热爱的色彩。 更别说,他的美毋庸置疑,近在咫尺的这双可以堪破内心的眼眸,便是心之所向的大海,只需一眼,就让无知无辜者沉入海的深渊—— “呼……” 虽然表面还是那般淡然,但实际上,艾尔利很累了。 他希望回归英灵王座,可御主的愿望来得刚好,让疲倦的英灵只能打起精神,努力为他实现。 想要留下来,只有赶紧获取勉强能支撑过这一阵的魔力。 魔力要从何而来? 艾尔利只知道一个办法。 他用最后的力气把彻底呆愣的御主拉了过来,其后,自己就只能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手臂无力地垂下,指尖摩擦着布满污迹的地面。 猝不及防的男人被拉得跌倒,让矮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而他已顾不得从撞到床板的膝盖处传来的疼痛了,因为,那双让水手沉醉得难以自拔的眼眸,就在咫尺之间。 “好的,master……由于我现在不能自己行动,请你为我补魔。” 英灵努力字正腔圆,保证御主能够听清。 可是,他的御主早已经傻了。 “补魔。” 艾尔利以为御主果然没听见,重复了一遍。 顿了顿,以防万一,又补充了一句: “补魔,意思就是,体液交换。” “唾液,血液,jingye——” “哪一种,都可以。” 第7章 在外人看来,伊夫堡的狱卒大抵都是些冷心冷肺的人。 他们听惯了彻夜的嚎叫,看惯了在这座条件极其恶劣的监狱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惨状,对针对自己的咒骂仿若未闻。 然而,人并非生来就是这般铁石心肠,冷若磐石的面孔之下,还是残留着些许可以归类于同情心的人性。 负责某一个区域的狱卒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在那么多穷凶恶极的囚犯中,他只是稍稍对代号为三十四号的一个年轻的囚犯有所怜悯。 原因无他,三十四号——有了代号之后,囚犯原本的名字早就被遗忘了——年纪轻轻就来到了这个荒僻的吃人地,顶着的是“狂热的造反分子”的罪名。 在狱卒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就有幸看到了年轻人从自信忐忑到绝望疯魔的全过程,到现在,他倒不会发疯了,而是干脆得了不明情况的重病,整日卧床不起。 狱卒对年轻人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怜悯并不能改变什么,虽然他还记得年轻人没发疯前是如何温顺有礼,跟那些真正的危险分子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他能做的只有为囚犯申请到比往常稍好一些的伙食,端着缺了口的盘子和碗走进昏暗的囚室。 顺带,还要居高临下地瞥一眼,看看那个可怜的年轻人是否还有起床的力气。 ——哦,很显然,他已经好多了。 狱卒很快就这么想着。 因为,在他要按照习惯将午饭放在靠墙的那张坡桌上之前,前一天还如尸体一般的囚犯竟已离开了床,抓起盘子里的面包匆匆几口咽下,又急切地抢过碗,将难得的热汤一饮而尽。 狱卒:“……” 随后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证明囚犯的病情已经好转太多了。 三十四号以比过去不断尝试着要与他搭话时还要急不可耐的态度,对他提出了请求。 “仁慈的先生,能否给我一盆水,一张手帕,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洗干净,兴许能让病好得快些。” 三十四号苦苦哀求,像是没了这盆水,他就会立马痛苦地晕死过去,“如果还能让我剃掉这些该死的胡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狱卒:“……” 这位猝不及防间被莫大的热情与期盼包围的先生沉默了许久,总算被囚犯磨得勉强答应为他转达这一述求。 三十四号应该是最近几年来第一个提出这类要求的人。 毕竟在暗不见天日的地狱呆得久了,谁还会关心自己的衣着是否不整,身上是否有异味,胡须是否过长呢? 最后,多亏了三十四号囚犯前一段时间的情况确实有些严重,典狱长的心情正好不错,也就恩准了狱卒为他端去热水。 当然了,分量不多,而且不知从哪里割来的粗布取代了要求中的手帕。狱卒自己为他捎来了一小块洗衣皂。 最后一个请求没有得到允许,因为他们担心精神状况还不稳定的囚犯会突然暴起,夺取剃须的小刀作为武器。 看到水盆和粗布的时候,三十四号似是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但很快就激动地向狱卒表达了感谢。 狱卒负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清理自己:小心翼翼地将粗布浸入水中,提起来,拧干,舒展,擦拭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连指甲缝都不肯放过,神情如此庄重,仿佛正在接受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