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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武了。 白经国这才走过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子吟不是给动物咬的。」 沙赫愣了愣，就求证的看向自己的爹，「不是动物？」 「嗯。」白经国就十分耐心地对儿子说实话，「你三哥哥生气，就咬了武。」 沙赫怔了一阵，大概是从没有听说过如此的骇人听闻，他惊愣的张著小嘴，看向爹，然后又看向武，最后求证般的看向大叔叔，因为大叔叔是最公正的，说的话最可靠。 「嗯。」白镇军就沉沉的应了一声。 沙赫那看向怒洋的表情，就从惊愕转为生气了，他竟就愤愤不平的盯著怒洋，然后说，「三哥哥坏，怎麽可以咬武的呢？你又不是小狗。」 马鸾凰听了，就噗嗤的笑了起来，这小鬼说的，跟自己可是一样的道理啊。 怒洋被沙赫骂了，却犹是脸无愧色，他就当著众人的面，揽著子吟的肩，说，「咬了，别人就知道他有人了。」怒洋那淡淡的目光，就特别扫向了大哥、二哥，「这样，才不会有人觊觎。」 觊觎这个词，对于小家伙来说就太深奥了，然而怒洋这话，本来就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白镇军和白经国这两位偏房，却是气度非凡，面对三弟明显的示威，他们都摆出不置可否的态度。 看三弟如此紧挨著子吟，看来二人确实是和好了，然而正房的气焰，彷彿又更上一层楼。 子吟处在话题的中心，却是并不希望妻子再说下去了，他就低声提议道，「……既然人齐了，那我们…就去吃饭吧。」 隆冬之时，盛京城裡，就下起纷纷的细雪，曾小姐婚期渐渐趋近，白镇军就在这时候动身到威海卫。此行责任重大，不但是监督正在兴建的水师，并将与徐元培一起，面见俄国大使。 因为三弟将与子吟到上海去，白经国就代替大哥，镇守在盛京，这个洋曆的年末，白家兄弟竟是分散开来，各自渡过。 大哥前去威海卫的前一天，子吟就在议事厅，与众军官听著大哥的吩咐。 「有军需、粮饷的请求，可向武院长申请。」白镇军把审核权都交到子吟手上，又道，「团裡若是出问题，就找二少帅。」 军官们听了，便都对子吟一阵的肃然起敬，在高升以前，那团长、师长们也只把武子吟当是一名书记，知道他身分特殊，然而实权却是没有的。可委任名单出了以后，镇帅便毫不掩饰对子吟的器重，就是白家的军官们，对子吟也都客气起来了。 威海卫比盛京还要更北，又因为处在海边，那风刮起来可是寒碜人的，子吟就从衣龛裡找著保暖的皮手套，让大哥带著，「威海卫风大，天冷……大哥要注意保暖，不然……手会龟裂的。」 白镇军接过子吟的手套，却是把他的手也紧紧的包覆住，是想起了过去。 他就深深的看著子吟，嗯了一声，沉声道:「你也是，不要冷著了。」 白经国至今，还是不赞同大哥去见俄国代表，然而这既是总统的决定，他也是无话可说。临行前，他就道，「若是史达林是真有心与我政府合作，就该把扶植红党的间谍撤离，并把他们的名册交出来，如此，也能成为苏维埃放弃他们的证明。」 「我会让使节传达。」白镇军便颔首应道。 白镇军离了盛京，就总觉著白家缺了主心骨，幸而如今，镇帅已不是在东北孤军奋战的劣势，他有兄弟，止戈，以及渐能独当一面的子吟，兼之与南京政府的稳定合作，白家军就稳如磬石，盘踞于京亩地区了。 当日怒洋、子吟谈过以后，夫妻之间便算是和好如初。怒洋并不含糊，翌日就到京中心去看房子，要置办一处舒适的住所，让四姨太住。 他并没有把这事儿声张出去，以免自己这媳妇为婆婆尽的孝心，又给偏房抢去，甚至调度出自己的家私，不走白家的公帐。 怒洋亲自走访了京城许多的房子，最后还是买下一所前朝遗下的四合院儿，因为武家也是老中式的宅邸，四姨太住了大半辈子小院，怒洋就希望新居也让她有熟悉的感觉。 子吟自答应嚷儿以后，心裡却总是不平静的，始终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算是好的还是不好，武家是他的根，他童年的回忆，也都在那处，和子良连结成一起的，而怒洋……却是要把他的根断绝掉。 他无法想像，大娘看到那信儿，会是如何的暴怒，而子良……当他知道自己是要和他断交了，又要有怎麽样的反应…… 子吟就在患戚间，看著妻子为娘物色处所，嚷儿十分的贴心，房子的挑选、置办，一一都是为著娘设想的。子吟看到妻子热心的为此张罗，而夫妻间的相处，彷彿又像是回到从前，他就觉著……自己并没有做错的决定。 妻子是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是他疼爱的对象，而子良……也是迟早该有自己的家，收起对自己那不正当的心思了。 这日，怒洋便驾了汽车，把子吟带到他置办的四合院去看看。这是个前清京官的居所，不算格外的宏伟显赫，然而却也是个雅致的地方。前朝覆灭以后，这官员丢了官职，家产也被几度易手，变卖。 怒洋著人把四合院那破旧的地方做了修补，这会儿，工人们正在忙著。 「子吟，你觉著怎麽样？」怒洋把丈夫带到这裡来，便笑著问道。 子吟左右看著，便笑了笑，说，「很好，娘会喜欢的……」 怒洋揽著子吟的肩，带他四处巡视，末了便道，「这院子在年末就能完工，待从上海回来，我们就把娘接出来吧。」 「嗯。」子吟颔了颔首，目光一直看向前方，思绪却是彷彿飘忽到别处了。 怒洋却是煞有介事的道，「我还有一个惊喜，是要送你的。」 子吟就抬头看向妻子，「甚麽惊喜？」 怒洋就拉了子吟，从院门出去，走过一条卖零嘴的胡同，在尽头处拐一个弯，便有洋式雕花的围牆，牆裡是个独栋的洋房子，亦是同样在修缮中。 子吟看了看那房子，就愣愣的不说话了。 「除了那四合院，我还看了这洋房子，就觉得……它也很好。」怒洋就垂著眼，紧紧握著子吟的手，「我并不是要和大哥分家，只是偶尔……就想要一个夫妻独处的地方……再说，一条街以外，就是娘住的院子了。」 子吟听著，却是觉得心都要揪痛了。 他就回握著怒洋的手，垂眼笑说，「好，我们夫妻……也该有自己的家了。」 第四百零二章、顽石 第四百零二章、顽石 要说这年末的上海之行，最为兴奋的，莫过于两孩子们，沙赫是溢于言表的期待，每天像小鸟儿一样不停的问著关于出行的事，而不破就是含蓄的期待，当子吟为沙赫介绍上海的风貌，小家伙也是眨著眼睛，专注用心地听。 出发前一晚，子吟就提早到府，为两孩子收拾行李，沙赫身子壮，坚持要有自己的皮箱，而不破起先羞答答的看著，也禁不住向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