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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天上时光难熬,我又性子怪僻,平日只遭众仙忌恨,从无仙友相伴。你那时答应过我,你说你会陪着我,到我灵魂寂灭的那一天。” 他给他取名叫殷诺,便是不愿他忘记自己当初的诺言。 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忘了。。。。。。 俞欢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片无边的黑暗,他有时混混噩噩地醒着,有时又沉沉地睡去,然后慢慢地开始做一个千年前的梦。 梦里他是冥王唯一的近身仆人,没现在那么软弱,又比现在要聪明一些。他有一个朋友,叫白佑。但是王不喜欢那人的白姓,所以大家便都唤他为阿佑。 阿佑原本是天界白冽星君炼化了三千年而成的神兽,狗身狐尾,还长着一对羽毛光滑的白色翅膀。王太可怕,将他捂在衣袖中带回竟就真的无人敢阻拦。 那日回到地府以后,王便下令不许天界之人拜访地府,关地府大门,以结界阻隔天界与地府之间的通道,又派重兵把守各处入口。 俞欢私心里希望他只是一时兴起,羡慕人家养狗的乐趣是以将缘由拐回家玩玩,若孩子天性喜新厌旧,三两天便烦了也好,等王忘了自己还偷过白冽的一只宠物他便将这宝贝偷偷送回,如此便可天下太平。 然而也知这不过是自己的奢望。三千年的心思,又扔下刚刚巩固的政权,可不只是一只宠物那么简单,怕是这真是天地间的宝物,有什么奇用也说不定。 再说白冽星君表面上与众仙交好,和蔼可亲,实则内心狭隘,而王表面是恶劣小气之人,实则也是表里如一。必是无事生事,小事成大事,大事了不得。王只任性而为,怕是已为地府带来了祸端。 等到了王的寝宫,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袖口往上挽,只见那小东西蜷在王的手臂上,小小的一团,毛发是火一般的艳红色,比起小狗,头部倒像狐狸多一些,似乎已经睡着了,嘴里却还紧紧咬着王的手臂。 王轻轻地顺了顺小家伙的毛,手指绕着它的小尾巴卷了又卷,他小声对俞欢道:“俞欢,它是我的了。。。。” 。。。。。。。。。。。。。。。。。。。。。。。。。。。。。。。。。。。。。。。。。。 “俞欢!” “俞欢!判官随侍俞欢!” “醒醒。” 俞欢感觉有人在自己耳侧大声地喊自己的名字,随即酸痛的肩膀便被人十分粗暴地拍了两下。“行刑结束了,快回魂!” 俞欢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是一张生面孔,还穿着行刑官的服饰,手握魂鞭,不耐烦地皱着眉,大声道:“算你魂硬,如此受罚魂魄还不消散,快走吧,以后改过自新,重新做鬼,别再回来这破地方了。” 他说着将这倒霉蛋从地上扶了起来。 俞欢感觉脑袋涨得难受,眼前的一切都虚无缥缈的很。他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于是原地站着想了一会。 等那头痛欲裂的感觉好了一些后,俞欢将那行刑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了然地笑了笑,一边虚弱地靠在他的身上,一边伸手从衣服中摸出两张钞票来塞到那人手里:“烦请大哥行行好,送我出去吧。” 行刑官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一双眼睛清明得很,转来转去的,倒像是换了一个人,再不似刑罚前的笨拙与害怕,转瞬便成了处事圆滑老练的人精。 他心里啧啧称奇,面上却不动声色。 行刑官打了个响指,一会儿他们便站在了地府行刑所的外头,一面巨大的牌匾在俞欢头上闪闪发光,行刑所三个大字是用红颜料写的,衬着涂了黑漆的木板面,鲜红地像要滴下来一般。 俞欢没急着走,而是好好地和那行刑官唠了一会磕。 行刑所这地方其实挺憋屈的,上班时同事们监管着不同的罪罚空间没时间交流,偶尔想跟工作对象说说话对方却只顾着“哎呀哎呀”地惨叫,根本没心情同行刑官聊天。 是以那人虽一开始不耐烦地随口敷衍俞欢,后来便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直把他的身家来历都交代清楚。 走时俞欢和他相约节假日去忘川玩,顺便带他见见唱得一手好歌的阿渡。 转过巷口,俞欢看着各处易物所人间餐馆鳞次栉比,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汽车,看着红绿灯人行道,看着没有太阳云朵的蓝天,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只觉得事过境迁。 ☆、争斗 几天后,白冽将殷诺从锦囊内放了出来,殷诺看着自己透明的身子和离地十几厘米的脚,有些晕晕乎乎的地问:“你要给我还魂了?” 白冽想摸摸他的头发,突然想起他现在是人类碰触不到的鬼魂,于是手便在半空中收回,只对他笑了笑,道:“你还记得你以前偷跑出去后在学校的后山躲了一阵吗?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钻木取火,还啃了一肚子的草皮。。。。。我带你到后山去,那里最适合法术的运行,而且自从有人在那被蛇咬伤后学校就不准学生到那边去了。” 白冽伸出右手给他看手臂上的引魂铃。殷诺感觉有什么无形的线在牵引着自己跟着白冽,于是他只得跟着白冽出了宿舍大门,往学校后门走去。 中途他好几次试图死绷住魂体不走,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了。他便朝白冽嚷嚷:“我不想还魂,我在地府呆得好好的,我。。。。。我还有朋友在那里!你放开我!” 白冽道:“你上辈子就是被那些人害死的,现在还想回去?” 殷诺心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嘴里却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死我?” “因为那人和我早已结怨,他只是想让我难受罢了,殷诺,你不要再傻了,现在你不肯回到我身边就是他对我最大的折磨,地狱里的他给你的自由与宠爱不过是他的计谋。”白冽停下脚步,看着殷诺道:“我和冥夜,从很久以前便开始争了,所有的一切,我们都有争夺的欲望。但是只有你不同,你是我的身家性命,却不过是他耍着我玩时的武器罢了。” 殷诺又想起初见冥夜时被读取记忆的事,那时他确实是在读取他记忆后表现出了愤怒与恨意,甚至毫无缘由地将他留在地府。 白冽说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呢? 然而他虽信了一些,却还想去亲自问问,他不愿就这么留在人间永远不知道真相。他还没和大家说声再见,他还没问冥夜为什么要那么待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之前对殷诺来说明明是无所谓的,不知为何,现在他却又想追究了。 殷诺为自己找了好理由——他还欠着俞欢赌牌的钱呢。做人岂可言而无信?于是他拼命地挣扎起来。他问白冽:“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的意见呢?明明是我的事,你凭什么为我决定?” 白冽全不理会。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