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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 隔得这么远,他居然能看清男人如炬目光箭一样地投射到他身上。 怔愣间男人迈开长腿朝着小楼这边走过来,昂首阔步。 他身后保安爬起来对着对讲机焦急地报告,男人步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健步如飞,眼光锐利地紧紧锁住露台。 齐厦站在露台上还想再看一会儿,很有大咖气场地岿然不动。 他们在二楼,糙汉还在庭院,毕竟隔着楼梯,从楼下到外边大厅还有十几个保安和满堂宾客。 就像是在动物园和猛兽面对面,中间至少隔着一道坚实的网栏。 实在不用一惊一乍。 齐厦刚准备让魏央进去通风报信,男人带着一身佛挡杀佛的肃杀之气,粗犷而冷硬,就像是西北荒凉戈壁肆虐的劲风,转瞬就呼啸到露台底下。 齐厦完全没看清他的动作,但清楚地听见几声拍击踢踏。 两只手掌前后搭上露台栏杆,倏忽间男人肌rou遒劲有力的胳膊撑着他宽厚的肩背和整个身体嗖地冒出露台,长腿一跃,两只脚稳稳落在地板上。 离他不到一米远的齐厦:“!”好身手! 不对…… 在动物园跟猛兽面面相觑的时候防护网突然破了怎么办,十万火急在线等。 “啊——”魏央终于从喋喋不休中回神,一声尖叫。 齐厦下意识地挪脚把她挡在身后,问男人:“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齐厦183的个子,眼前的男人却比他还高大半的头,皮肤黝黑,挺拔健壮的身子铜墙铁壁似的隔在他和门之间。 男人轮廓深刻的面部毫无表情,两条浓眉非常英挺,深邃有神的眼神只在齐厦身上停顿两秒钟,齐厦就无端有种被当成什么物件从内到外扫描了一遍的错觉。 有女士在场,齐厦不能露怯,但女孩儿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穿他的耳膜,“你来干什么?” 齐厦愕然转头看魏央,找你的? 男人这时候还是没什么表情,一步跨上去攥住魏央的手腕,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回去。” 女孩儿掰他的手拼命挣扎,抬脚就踹,“你特么当自己是谁啊,也敢管我?” 齐厦单线程的大脑彻底转不过来了。 但看见眼前这对男女脖子上挂着同款的白玉藕片坠子。 齐厦好像明白了什么,藕片玉坠,佳偶天成。 像是觉察他的意念似的,魏央被擒住一只手挣扎踢踹,另一只手猛地扯下自己的玉坠用力砸到地上。 “啪嗒”一声脆响,白玉藕片坠子落地,裂成两半。 齐厦:“……”碎玉断情,人间惨剧。 这时候男人闻声看向地上碎开的坠子,凌乱的短发下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很快,放开女孩儿,也不顾她叫骂,俯身弯腰伸手一气呵成,沉默地把碎开的玉片捡起来。 粗糙的手指仔细拂去碎玉上的尘土,回身钳住魏央的手固执地把碎片塞进她上衣口袋里。 齐厦:“……”惨上加惨,这汉子明显不想断啊。 转瞬男人伸手搂住女孩儿的腰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提起来。 魏央两腿乱蹬着挣,“贺骁!信不信我弄死你!” 男人没理她,就这样把她整个人用胳膊夹着,手一撑跳上露台栏杆。 看着他脖子后面小孩巴掌大的图腾刺青,吃瓜群众齐厦总算回神:“喂……”就这么带走人合适吗? 男人动作顿住,往他的方向侧过头,开口时声线浑厚低沉。 他说:“我叫贺骁。” 这是贺骁对齐厦说的第一句话。 可叹的是,茫茫人海,不期而遇,说话的人想人过留名,听着的人压根没有接受讯号的时间。 齐厦根本连多余的一丝注意力都分不过去。 因为魏央被贺骁挟着,还不甘心地回头破口大骂:“齐厦你不要得意,你那个死透了的老师抢别人的男人,你跟他一样不要脸,邵捷是我的,再碰他你试试看。” 齐厦见义勇为的心思倏忽就不见了。 两个人背影消失在nongnong夜色中。 齐厦瞠目结舌,终于明白这女孩跟他拐弯抹角不知所云一晚上是因为什么。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当成情敌,精神鞭笞再度升级。 简直奇耻大辱。 还连带着侮辱了他的恩师。 回到小厅,才发现门口有好几个人,嗯,好几个人,刚才那样的场面都没出现。 宴会主人迎上来,“齐厦,你没事吧?” 齐厦面色冷若冰霜,心里堵着一团火在烧,根本不想说话。 宴会主人忙解释说:“刚才是他们的家事,咱们管不起也管不着,你没受惊吧?”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魏央太不像话了,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么做派,那就整一个骄奢yin逸,她跟前男人但凡手够得着都沾过,就差没建后宫了。” “前些日子听说跟她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个华人保镖不清不楚又始乱终弃,我看就是今天这位吧。” “别说,这汉子被她玩了还有胆给自己找场子,也算是个有血性的。魏央是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惜过了今天,这男的落个什么下场就难说了。” 齐厦懵懂恍惚地听完一切,默默脑补了一出男女反转版。 刚才那男人有血性也够硬气,摊上魏央那么一个刁蛮浪荡公主病,的确,可惜了。 突然想到什么,坐在沙发上的齐厦嗖地站起来。 宴会主人一惊:“……!” 齐厦眼神茫茫然地望着前方,脸气得发红,连睫毛都在颤。 刚才魏央威胁他的时候,他就应该利落地喝断:“你是不是瞎?” 可他居然忘了! 他惦记的魏央此时正被扔进车里,一头栽在后座,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才坐稳。 气还没喘匀怒火几乎掀开车顶:“贺骁我草你祖宗,你特么跟我同一个妈生的就真把自己当我哥了?!” 驾驶座上的亲哥贺骁:“闭嘴。” ………… 齐厦这晚上是自己先走的,女助理在楼上休息室另有要事,对下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她电话打下来交代齐厦车停在后门的时候,齐厦也没说。 齐厦从花园经过,魏央垂青的那一位新欢邵捷哥哥出现了,追上来,攥住他的胳膊,说:“齐厦,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齐厦甩开他的手,说:“我是直男,现在对你没意思,以后也不会有。” 几乎慌不择路地逃出花园,惊魂未定地拉开车门冲上去,扯下身上的西服泄愤似的扔在地上。 幽暗的车灯下,俊美的脸庞额头上绵绵密密全是汗。 这晚上他睡得不好,恍惚中像是在做梦,又像是根本没睡着。 迷迷糊糊中一会儿是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拽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