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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死去,你也还是会不由自主被她的鬼魂所影响。 “因为只要张盈在,在她面前你就完全被打回了原形。 “只有她见过你所有的狼狈和低贱,甚至是卑鄙和阴狠。 “与其说她的死消除了你前进的障碍,倒还不如说她的死成就了你一手虚构出来的尊严。 “于是我的出现让你没有了安全感,你害怕这一切还是抓不住,还是会失去,因为你骨子里仍然低贱,你自己也知道头上这顶贵女的帽子有多沉。” 她单肘支在几案上,身子略为歪斜,不是寻常意义上真正大家闺秀应有的端正样子。 但是她这样的随意,却又使她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睥睨万物的雍容,她的无拘无束,使邻座正襟危坐的温婵无形中显出了几分小家子气。 温婵面色渐渐发白,内心里有什么轰地一下被击垮! 她下意识的想要学着她放松一些,但绷紧的双肩垮下来,却越发抽去了她的底气。 她蓦然觉得在她面前不着寸缕,所有的遮羞布全被她毫不留情的撕开!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令她感到无比的羞耻! 她咬紧牙关,死命将两肩直起:“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你打听过我很多事?信不信等到你们沈家一无所有的时候,你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沈羲也转过身来正面向她,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扬起唇:“沈家一无所有,跟老夫人心里踏不踏实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就是把沈家弄的跟张家一样,可只要我不死,老夫人也一日不会安心,不是么?” 温婵额上有了汗意! “老夫人恨的只是我,你就是把沈家连根拔了,只要我躲起来,你又能奈我何? “张盈早就住进你心里,你骨子里,你的血rou里,你直到死之前你都不会忘记她。 “你会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而我又会无时无刻不在你的眼前出现,你会觉得接下来的光阴于你完全是种折磨,就像现在——” 她忽而伸手握住她手腕:“我只不过把你的心剖开说了几句话,你就已经在颤抖。 “你这身鸡皮鹤发之下,包裹的只是具名不符实的躯体。你是有多害怕我就是张盈?” 温婵面肌一抖,倏地将手抽回来! “你敢对我不敬!”她低吼出来。 沈羲笑着歪回去,食指顶着鬓角:“反正也没有人看到。” 温婵极力稳住身子:“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说呢?”沈羲将五指再次优雅地覆在她手背上。 温婵望着她这只手,整个人快虚脱! 她的手覆在她的手腕上,这手掌不但白皙细腻,透着健康肤色,而且柔软温暖! “你是……人……”她失措出声,额间已然汗如雨下。 “你说我是人我就是人。”沈羲微笑着,“你说我是鬼,我就是鬼。不管我是人是鬼,你都会同样的怕我。” 温婵浑身颤抖,两手紧扒着扶手坐在那里! 她是人,便不会是张莹的鬼魂! 她既不是鬼魂,那她为什么又会知道这么多!她的神态坐姿他的语气眼神,全都是张盈的样子! 她心脏狂跳得似要蹦出来!她快疯了…… 而沈羲却还安然坐在原处,似笑非笑朝她望来! 她这副模样,令她无端觉得自己的余生全部被她攥在了手里! 她魂飞魄散,只余一丝力气支撑着身子未曾倒下。 沈羲轻瞄了她一眼,扬声道:“珍珠茶。” 火候差不多了。 沈嫣说过她有心疾,下手太狠,日后就没得玩了。真吓出什么好歹,她也麻烦。 珍珠端了茶进来放在温婵手畔。 看到了活生生的人,温婵离体的魂魄这才逐渐归位! 她腾的站起来,颤唇盯着沈羲看了半晌,说道:“回府!” 第227章 怎么对付? 随行的婆子们纷纷进来。她转身疾步跨出门槛! 外头阳光猛烈,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弥香搀住她,她紧咽了口唾液回头,屋里沈羲仍坐在原处,伸出两爪无声地做了个掐她脖子的手势,笑起来。 她再次打了个哆嗦,夺路下了庭院! 余下婆子丫鬟们甚至都有些快跟不上她的脚步。 沈羲盘腿坐在圈椅里,笑得无声又无息。 戚九和裴姨娘她们一窝蜂涌入,怀着满腔震惊望着她! “她怎么吓成那样?” 除去裴姨娘本身是张家人,对韩家本就没有好感,旁的人因为韩家女眷几次为难沈羲,对她们也没有什么好气。 但无论如何来的人都是首辅家的老太太,是跺跺脚都能让人震三震的人物。 今日人家不但主动寻上门来,而且她居然还把她吓得落荒而逃! 她不要命了吗?! 这回头韩顿要是理论起来,岂不是又得登门赔罪? “闹不起来的。”她笑完了之后喝了口水,然后敛了神色,“你们退下,戚九留着。” 众人深知她禀性,闻言只好出了去,而且还将房门给掩了起来。 “现在你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么?”她望着戚九。 先前她和温婵在屋里的时候,戚九便藏身在房梁上。方才那席话,她自然是全都听去了的。 虽是铁营里出来的骨干,戚九表情仍然凌乱到难以直视! “姑娘,姑娘是——” “听说过转世还魂么?”沈羲望着她。 “五十年前张盈被温婵亲手杀死在相国寺后的小胡同里,然后几个月前张盈的魂魄在沈羲——哦不,是缓缓的身上苏醒过来。 “给你一刻钟时间消化消化,然后我们再说说后面的事。” 戚九虽然先前从温婵的态度里已经将她身份猜了个六七分,但仍然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回事! 这未免太离奇了,她以为只有志怪里才会有。 而如今听她亲口说及,她才迫使自己将面前的她与传说中张家那位意外身亡的小姐联系起来! 但这事到底还是太耸人听闻,她盯着沈羲足足撑了一刻钟才将眼移开。 “怪不得姑娘从姨娘那里打听到身世之前就在关注张府,这——这——小的又该怎么称呼您呢?” 这真相揭露得太突然,她一时之间都不知从哪里下手跟她谈起。 张府的盈小姐,哪怕是她没曾见过,可作为张家上一代的贵女,肖太后惦记着的表妹,她怎么着也是听说过的! 可她如今,究竟算是首辅张解的女儿?还是太傅张解的孙女、翰林院学士张子介的女儿呢? “我也不知道。”沈羲摸摸额角,“但这些现如今都不重要。 “世子说我在玩火,而我现在确实把这把火给烧起火了,温婵虽然吓得不轻,但必然不会善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