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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只是肖承祚锦上添花的宠儿。 蔺出尘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可他却做不到不爱那个人—— 唯有死,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肖承祚在楼下听见了哭声,心忽然就悬了起来。他也顾不得帝王身份,一撂茶杯,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楼来,就看见秀心跪在门前哭成个泪人儿。 “怎……怎么了?”肖承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 秀心抬起头来看着那皇帝,猛地一磕头,“奴婢该死!蔺主子反锁了房门,说什么都不出来,只让奴婢给陛下带一句话!” “什么话!”肖承祚蹲下来,一双大手抓着秀心的肩膀,眼中要迸出火星来。 “蔺主子说:‘有些人的心是水做的,刀砍斧削都不留痕迹;可有些人的心是玉做的,碎了,碎了就再也补不起来了!’” 肖承祚只觉得眼前黑了黑,他早料到蔺出尘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却没想到对方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不知如何是好,松开一双手,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你先退下,让朕和你家主子说说话。” 蔺出尘在门内自然也听见了声音,他料想肖承祚此时定然是一副无奈而焦急的模样,心里想着:“哼,平日里尽是我患得患失,也让他尝尝苦头才好。”可他却笑不出来,心像在刀尖上滚了两滚,痛得满面泪痕。 肖承祚靠着门,席地而坐,他看不见门内的情形,也不管蔺出尘听不听得见,开口仍是那把低沉的嗓音:“出尘,凌波宫的事,是朕的错。朕气昏了头,对不起你……” 蔺出尘看着门上映出的身影,也在那门前坐下来,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好像能看穿这层薄薄的纸。 “出尘,你以为朕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中秋宴吗?”肖承祚自顾自继续说,“其实有天晚上你值夜巡的时候迷了路不是?朕在玄明宫后面瞧见了……当时还想,这个新丁真有意思,巡个宫门还能迷路的。” 蔺出尘听见他低低地笑起来,那声音里满是苦涩。他抿紧了嘴唇,生怕自己会受不了劝慰,忍不住说上一两句。 “下雷雨那天,吓到你了吧?朕被梦魇住了,醒来时看见玄明宫里一片漆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你……” “……” “过完年你回来着急要见朕,朕高兴极了,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 “还有,那拜月亭的事情,摘星阁的事情……你都忘了,你忍心忘了?” “……” “你说,玉碎了就补不起来了。”肖承祚抬起他的右手,大拇指上一个羊脂玉扳指,哽咽了嗓子说:“你看,这不是修好了吗?还和原来一模一样……” “够了!”蔺出尘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自虐,想站起来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咳咳咳……” “出尘,你病了?”肖承祚听见那咳嗽声,竟然都忘了自己刚刚被人吼了一嗓子。 蔺出尘看着手里殷红的血,哑声道:“没病。” 肖承祚哪里肯信,用手拍着门,掌心通红也毫不自知,“朕这就去叫太医,你快把门开了!” “不用了。”蔺出尘眼中的泪水滑落,他却仿若无知无觉,喃喃说:“这病,看不见陛下,就自己好了。” “你……”肖承祚垂着手,感觉一瞬间身上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你就这样不想见到朕?” “一面都不。” “好,朕走,太医会来看你的病,你多保重。”肖承祚哪里舍得,可他知道今天是必定没有转机了。比起原不原谅自己,他到底还是担心蔺出尘的身体,一步三回头地往楼下走,整个人都没了气势。 楼下的众人早已从秀心口中知道了大概,也不敢吭声,看着那帝王失魂落魄地回了玄明宫。 蔺出尘听见那声“恭送陛下”,心中大石落了地,伸手想去拨那门闩,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太医是在一炷香工夫以后来的,众人慌忙砸开了门。一看见蔺出尘他就直呼“作孽”,再一诊脉,脸色数变。六十岁的老头吹胡子瞪眼,大嚷道:“这分明就是不想活的人,纵有华佗再世、扁鹊复生,也没得救啊!” ☆、回鸾台落成 蔺出尘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太医叫到跟前,他气若游丝,嗓子跟灌了铜汁似的喑哑不堪。这么个憔悴病弱的人,说出来的话却铮铮如铁:“我的病,不准向任何人说起。若是漏了风声,让玄明宫里那位知道了,等不到他来见我,一刀抹了脖子倒也利索得很。” 那太医闻言吓得双腿颤颤,心说这是命犯太岁,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个活祖宗?此时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瞒着肖承祚那必然是欺君之罪,可蔺出尘的话他也不得不听。老头急得满脸通红,一叠声说:“您这不是为难老臣吗?” “你放心……”蔺出尘闭上眼,“陛下的心思我清楚不过,大小是一句话的事。还是说,你不信我能说黑是黑,说白是白?” “老臣,老臣不敢啊……” “呵……那也行。”蔺出尘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秀心,“拿一钱□□来,我这就死在这里!” “使不得,使不得呀!”那老太医直跺脚,咬了咬牙:“成,不说就不说!不过东掌事,万一这纸包不住火,您千万得搭救老臣啊!” “那是自然。”蔺出尘摆了摆手,似是不愿再多说什么。 秀心看着那老太医出了门,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她跪在蔺出尘床边,通红了一双眼,“主子这又是何必?!” “秀心,我是活腻味了。”蔺出尘低头看着她,忽然也红了眼睛,“可我又舍不得……” “主子!主子你别说了!”秀心本能觉得接下来的话听不得,可她又没法掩住自己的耳朵,心疼的像刀剐。 “陛下他不是喜新厌旧吗?好得很,我就是要让他后悔,让他记一辈子,让他……咳咳咳。”蔺出尘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染上不自然的红,“让他永远都忘不了我!” 他声嘶力竭,最后几个字像含着血泪,咬牙切齿。 秀心呆住了,她张了张嘴究竟还是没说出一句话。她觉得蔺出尘一定是疯了,连命都不要只为换肖承祚一个念想。可她又隐隐约约觉得一切那么顺理成章,记得来摘星阁之前,喜公公私底下总和她说:“那位爷是个认死理的,痴得很。他一旦认一个人,就是认一辈子,从此生死都不相干了。” “秀心,我蔺出尘信你。这件事求你也不要说出去,万一哪天我真的……你也不必去和玄明宫里的人说,自有人会去报个信的。” “主子!” “陛下赏的东西,你们都分了,我留着也没用。” 她泣不成声,觉得自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