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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姨太不由咋舌,这丫头好大的口气! 八音盒是新鲜玩意儿,哪怕是洋人众多的聚集地上海,也很少瞧见。 这个是阮家三少托人从英国带回来的,漂洋过海,中间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情和银钱,到了她的嘴里,不过是逗她一笑的小玩意儿罢了。 “劳烦琴姨跑这一趟,我是有事相问。”阮绵绵轻笑。 琴姨太心里一紧:“不知是何事,只要我知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就打听打听其他姐妹的零花钱是多少?” “这——”琴姨太面上迟疑,心里更是闹不清她究竟问这些做什么。 要知道六小姐在阮家,那就是被捧成天仙的主儿,从来不过问家里的事儿,对零用钱更是可有可无。琴姨太曾经看到过有好几次每个月的红封送上来,阮绵绵连眼皮都没抬,就把钱送给了小丫头,丝毫不在乎。 “六小姐问这些做什么?可是缺钱了?”琴姨太不答,而是关心地反问道。 她的心里着实没底。 阮绵绵面上含笑,心里嘲讽不已,这就是琴姨太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话先说出来,结果第一个问题就卡壳了,也着实可笑。 “那倒不是,我什么时候缺过钱花。只是绵绵从未给家里做过助力,其他姐妹都是自己挣得。若是差距太大,我心中有愧。”她边说边不好意思地低头。 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音乐盒,发出“咯咯”的细响声。 琴姨太心里一松,她就说六小姐怎么好好地转性了。 “六小姐多虑了。这次的零花钱数目,四小姐最多,她拿了五十块,五小姐五块钱,七小姐三十块,八小姐十块。你是一百块。” 她边说边打量阮绵绵的神情,见她并无波动,才稍微舒一口气,实际上她真怕阮绵绵嫌少了。 这一百块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是笔不小的收入了,但是阮绵绵还真没瞧上过,要不然也不会看都不看就送出去两个月的零花钱了。 “其他几位小姐的零花钱倒是好说,只是如今您把零花钱给了五小姐,她知道了具体数目。这两个月你全拿出来还好说,日后若是不带她分一杯羹,只怕她的性子不会让你好过。六小姐莫要太心善了,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的!” 琴姨太见她始终没反应,少不得要说几句,当然私心里就把矛头指向了五小姐。 “琴姨的话,绵绵谨记在心。你放心吧,绵绵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不会让人有机会蹬鼻子上脸的。”阮绵绵抬起头来,甜甜地冲着她一笑,脸颊两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极其可人。 小姑娘的笑容亲切异常,无害的像个小鸡仔似的,惹人爱怜,让琴姨太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咳咳。”她忽然咳喘起来,面色也立刻煞白一片。 琴姨太面色一肃,立刻要告辞,阮绵绵也说身子不适不好多送了,倒是一旁的小丫鬟提醒道:“小姐,您之前说缺个玩意儿,姨太太如今当家,您正好跟她说说。” 琴姨太眼皮一跳,难不成这小丫头要把她当冤大头宰不成? 要知道能送到六小姐面前的东西,哪一样不要耗费巨资,六小姐要到她跟前来,她还真不好走公账,可是要她自掏腰包,简直就是吃她的rou。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在屋子里无趣,就想摆摆棋谱,家里的棋子没什么意思。劳烦琴姨给我找一副暖玉的来,我玩儿的时候也好暖暖手。” 琴姨太一听说要暖玉的,几乎坐都坐不稳了,两眼一翻险些晕过去。 阮绵绵就坐在她对面,看见琴姨太摇摇欲坠的没出息样儿,差点笑出声来。 “这是买棋子的钱,琴姨收好了,反正我的零花钱没处用。若是不够的话,琴姨再跟我的丫头要。” 阮绵绵欣赏够了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才不紧不慢地让丫鬟给了她一个红封,琴姨太惊魂未定地接过,顺手一模,厚厚的一叠,不用说必定是面额不小的纸币了,顿时就眉开眼笑了。 “哎哟,这个琴姨不能要。能给六小姐买东西是体面,旁人求都求不来呢,如何还能要你的钱,琴姨这里有,就当买给你玩儿了!” 琴姨太嘴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但是手上这红封却没敢往前面递。 阮绵绵看着她这言不由衷的模样,真是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累,原来她爹最近喜欢这种性格的女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年纪大了,或许就喜欢性子一看就透的女人,那些浑身是心眼儿的美人,他估计有心无力了。 阮绵绵在心里腹议了自己亲爹几句,面上的笑容更显真切。 “总不能让琴姨白跑一趟,踏雪,把上次玩儿的九连环找出来。”她吩咐道。 小丫鬟应声,很快就从书柜里找出一个木匣子递过来。 阮绵绵亲手把盒子给了琴姨太,柔声道:“九弟现在玩儿着正好,我这里小玩意儿不少,如果琴姨有什么看上的,尽管说,对自家弟弟我一向是舍得的。” 琴姨太听说不止有钱给她,还有礼物要送,当下喜上眉梢,双手接过,那态度可谓谦卑至极。 她注意到少女柔弱无骨的双手,白皙到几乎透明,在阳光的照射下,都能依稀看见皮肤下面的血管。 这丫头养得太过娇弱了,精美的像是瓷器,一碰就碎。 “咳咳咳——”阮绵绵又咳嗽起来,比之前更严重,伺候的丫头们慌了手脚,连忙关窗煎药的,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下楼梯的时候,琴姨太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六小姐在阮家实在是太过特殊的存在,原本她不明白为何,但是几次接触过后,才明白有些人容貌之娇美,气度之卓然,能让周围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 哪怕再优秀自信的人,到了阮绵绵面前,恐怕都忍不住低下头来。 琴姨太一走,寻梅就有些不忿起来,她替自家主子打抱不平起来。 “小姐,奴婢都跟您说了,琴姨太贪了您小半年的钱了,别说零花钱,年节礼发的钱都敢贪,少说小一千了。您不仅不追究,就跟散财童子似的,散出去两个月零花钱,还叭叭地往她手里送钱。这不是rou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她撅着一张嘴,显然是气得不轻,连这种难听的话都敢说出来了,琴姨太虽然只是个姨太,但也是半个主子了,不是寻梅这样的丫鬟能置喙的。 阮绵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八音盒已经被她踢到了床脚,眼看就要掉下去,却没人理会。 “钱财乃身外之物,琴姨喜欢,我就多送一些给她,家和万事兴。” 寻梅跺了跺脚,急道:“您也太好性了。” 阮绵绵不置可否,只嬉笑两声带过,她当然是个好性子,要不是个善良的病秧子,如何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