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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紧逼,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宋越微微皱了下眉,手下无意识地搁下一枚棋子。是他不好,自从知道了青辰的身份,对她生了好奇,身在其中,竟是没有意识到对她有些特殊了。 “子望?”周世平催促道,“有这般乖巧清隽的学生,莫要浪费才是,将他给我吧。” 宋越抬眼看着他,半晌后冷冷地开口,“办不到,此事不妥。你思虑得太不周全。”周世平爱与他争东西,他不能表现出对青辰的半分在乎,否则只会更刺激他。 周世平疑惑道:“如何不周全?你是他的老师,又是阁老,你将他给我,他又能奈何。” “你刚进京任给事中,这事传出去,你的前程岂不是尽毁于此。”宋越压着气道,“我瞧他是个性子刚烈的人,必不会受了辱不啃声的,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别打她的主意了。” “诶——子望莫担心,我都想好了。”他不死心道,“单凭他一人说的话,谁又能相信。到时候只要子望你为我说话,说他是在冤枉我,三法司必不会站在他那边,定是听你这阁老的。” 话音落,室内静静的,缭绕着一丝阴险狡诈的气息,在这秋夜里显得尤为阴寒恶毒。 宋越只觉一口气已经窜到了喉间,强压下后才道:“你别忘了,她不止我这老师,还有同窗。这科庶常中,可有徐阁老的宝贝儿子。此二人的关系不错,若出了事,想必也是会互相帮持的。徐党的势力如何不必我说,我只是次辅,徐延是首辅。” 周世平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不满意地“啧”了声,“竟还有这层关系。唉,可惜子望只是次辅,若是首辅便好了。” “这事你别惦记了,得不偿失。” 周世平忽然起了身,往棋盘上丢下了棋子,“走了,今儿没心情下了。”说罢,便拎了酒壶,自顾推了隔扇离去。 宋越望着一盘残局,思虑了良久,最后才把棋子收拾了。 棋子落入盒中,一颗,一颗,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是显得好生萧瑟。 * 九月二十五这日,是定国公的生辰。皇帝朱瑞心情好,便把六十多岁的他宣进了乾清宫,慰问了几句。 走的时候,朱瑞还特意让陆慎云护送他。 步下乾清宫石阶时,定国公脚下没站稳,差点踏了空。陆慎云动作俐落地将他扶住了,没叫他栽下去,身后的玄色披风叫风吹起,半贴在后背上。 定国公就势攀住了他的胳膊,皱巴巴的手忍不住一捏,心下只道,这肌rou是真的硬,好一个大明第一猛将。 陆慎云察觉到老头在捏自己,心下闪过一丝纳闷,却是面色如常,淡淡道:“国公小心些。” “好,好。方才多亏了你。”定国公笑着道,“陆大人今年有二十七了?” “二十八了。” “……若我没记错,大人应该还未婚配吧?” “没有。” 定国公侧仰着头又问:“那可有纳妾?” “没有。”陆慎云手按绣春刀,没有看他。 随着定国公那掌上明珠年纪日益大了,定国公这颗心cao得就没停过,女儿死活不愿意将就,每每都让他这当爹的暗垂老泪。可难过归难过,他这是得打起精神来,为女儿绸缪打点,于是一方面在宋越那边屡败屡战,一方面也处处留意着好的人选。 这会他就仔细地打量着陆慎云,只想他出身世家,又是皇帝的亲卫,脑子活泛身手也不凡,虽是有些冷漠,但到底是个出色的人才,偏偏还不近女/色洁身自好,真是难得啊。 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入了闺女的眼。 定国公想了想,不好直说意图,便先垫了一手,“我听说广平侯那老东西近日在四处为她女儿寻婚配,那厮不厚道,若是寻到陆大人头上,大人可要三思。”死老头敢跟他抢宋越,他便也不叫他好过,一个好的也不让给他。 陆慎云愣了一下,一时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只道:“多谢国公。” “不谢,不谢。应该的。”定国公陪着笑,“啊,对了,我听说陆大人喜欢看兵法,家中有些珍藏的兵法,大人兴许还没看过。若是得空,便常到我家来坐坐吧。” “国公好意。他日有空,陆某再登门拜访。” “好,好,快点来啊……我是说,冬天快到了,天儿冷。” 出了大明门,陆慎云便与定国公分道扬镳,回了镇抚司衙门。 黄瑜坐在堂中剥花生吃,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晃着。 见陆慎云回来,他剥了颗花生仍给他,“接着。” 陆慎云俐落地抓下花生,肘部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睨了他一眼,“活干完了?混吃等死?” “诶诶,你看看你说的话,还是那么不好听。”他边嚼着花生边笑道,“我这是专程等你回来的,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你的救命恩人受伤啦。跟徐阁老的儿子起了争执,打楼梯上滚下来,当场便昏过去了。”黄瑜瞄着他,“事关‘重大’,我一刻也不敢耽搁,只兄弟们才告诉我,我便立刻赶回来跟你说了。” “陆大人要不要去看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不用担心哈,后面还是有甜甜甜的,相信我! 高举甜字大旗一万年不变!! 第36章 深秋正午的阳光明亮而不燥热, 从隔扇透进了屋里,将指挥使陆慎云冷漠的俊脸照亮。 他身姿挺拔地站立着, 一手按着绣春刀,织金飞鱼服和玄色披风尽显英姿,片刻后才缓缓张口问:“还知道什么?” “说是他跟徐斯临争得还挺激烈的,你那恩人后来就滚下去了, 顾少恒用马车将他送去了医馆。”黄瑜叫花生碎塞了牙缝, 用舌尖舔了舔,“就这些,其他的不知道了……” 陆慎云听完, 冷漠的脸上目光微动,薄唇微抿, 脑子里却是立时涌入了沈青辰的模样。 纤瘦的身材, 弱不胜衣,眼若秋水,眉若春山, 温和清煦的气质……他见过那个人紧张的样子, 镇定的样子, 专注细致的样子, 就是无法想象他生气愠怒的样子, 面对的, 还是连自己也要避让三分的泼天权贵。 因什么而争执,如何争执,又是哪里来的胆子, 以及,摔残了没有。 这些问题叫陆慎云半晌没有出声。黄瑜看着他沉思而愈发冰冷的脸,沾着花生皮的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心道你以为你不出声,我就看不出那个小庶常在你心中的分量? 若是阿猫阿狗,有什么可想的。 黄瑜饶有趣味地观察完兄弟的表情,忍不住就开口问:“你去不去啊,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又利用了人家一次,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你可以先还一点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