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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先生并没有做好让Adam回到海边去的准备,但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是,Adam在这里是不会快乐的。他又躺回Adam身边,摸了摸他的脸,轻声说:“明天让管家帮你收拾行李,记得要准备一套正装。” “啊?”Adam还没完全清醒,对许先生这句话的理解也慢了半拍。 “后天我们一起去凯恩斯。” 听到这话,Adam才彻底醒了,他“咻”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握住许先生的大手,另一只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才激动地又问了一句,“去哪儿?凯恩斯吗?” 其实凯恩斯对于Adam来说不算是个吸引人的地方,那里虽然很美,但是没有什么适合冲浪的海滩,而且凯恩斯还有Adam并不太想见到的大伯。可是许先生愿意带他去凯恩斯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儿。Adam能感觉到许先生很讨厌去海边,也能感觉到许先生不想让他去海边。他不是不好奇,只是许先生不想说,他就不会多问。 他早已经原谅了许先生做过的事情,可是原谅过去的错误,不等于接受这样的现实。Adam试过要跟自己妥协,然而总有一些清晰的记忆在提醒他,“不,你曾经的生活比现在的快乐很多。” 彼时Adam还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愿意为自由付出怎样的代价,更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对许先生那么失望。 他依然相信事情会有转机的,他以为凯恩斯就是另一段美好未来的开始。 Adam只看到许先生点了点头,说:“没错,是去凯恩斯”,却没看到许先生脸上那点淹没在黑暗里的犹豫。他圈住许先生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开心地问:“我不是在做梦 ?” 看到Adam终于开心起来,许先生也忍不住笑了,他三下两下脱掉了Adam的内裤,贴在Adam耳边刻意压着声音说:“是不是做梦一会儿就知道了。” 26. 一下飞机,那股熟悉的海腥味又扑面而来。许先生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皱,深呼吸了几口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态,可是Adam却神采飞扬,好像早上那个因为没睡够委屈地哼唧了一路的小傻子不是他一样。 财大气粗的许先生虽然每年只来一次凯恩斯,却还是习惯性地在这边买了套公寓配了台车,只是没留人,所以每次来都得带着人。这次因为Adam,随身跟着的保镖又多了两个,浩浩荡荡的看起来排场很大。 明知道许先生会坐自己的车回去,宴会的主办人还是年复一年地派了人来接,因为邀请函上多了Adam的名字,所以来接机的人都变成了那位身边的亲信。 Adam刚出机场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握紧了许先生的手,抬起头小声说:“那好像是我大伯身边的人。” “你见过?”许先生有点没想到。 “小时候见过几次……” 那人看到许先生一行出来,热情地迎上前,Adam握着许先生的手又加了几分力气,神情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害怕,但总之并不开心。许先生其实不太了解他们家的那些故事,也不知道Adam和他大伯的关系怎么样。但看到Adam这样的反应,他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轻松,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半步,把Adam挡在了身后,笑着说:“李先生还是这么客气,这次还让您亲自来接。不过我的车已经到了,我们先走一步,晚上见。” 一直到坐上了车,Adam还是有点不开心。许先生把他搂进怀里,他顺势在许先生胸前蹭了两下,恹恹地问:“你让我带正装是为了晚上去见我大伯吗?如果我不去你会不开心吗?” “不会,我本来也没想让你去。”许先生犹豫了一路都不知道怎么跟Adam提,是他自己答应的“我去哪儿就带你去哪儿”,他本来是怕把Adam留在家里会让他不开心,这下倒是省了很多麻烦。许先生顿了顿,接着说:“我以为你没见过他的。” “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认识……”Adam垂下眼睛,声音里有点委屈。 那时候Adam还很小,家里还只有他一个孩子,他长得白净,睫毛长又卷,蓝色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是个又乖又爱笑的rou团子。身边的人都很喜欢他,除了父亲。 父亲也并不是讨厌他,只是单纯地无视,不管Adam听话还是调皮,哭还是笑,父亲的眼神都不会在他身上多停留半秒。很长一段时间里,Adam都会本能地讨好父亲身边的所有人,希望能让父亲更喜欢自己一点。 有一天早上醒来,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和父亲五官有几分相似的男人,那个人看到Adam的时候很开心,父亲难得主动跟Adam说话,让他管这个人叫大伯。 如果Adam再大一点就一定能听出父亲言语里的不耐和嘲讽,可他还太小,父亲又很少主动和他说话,他一时间只觉得受宠若惊,心里认定大伯和父亲一定关系很好。大伯走的那天父亲不在家,他特意上楼找了Adam,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去凯恩斯玩。 Adam不知道凯恩斯在哪儿,也不是很想离开家,但是他又不敢拒绝大伯,只好拉着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如果自己走了,父亲会不会不开心。 大伯直接把他抱起来,笑着安慰他说:“不会的,我可以跟你讲很多你爸爸小时候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想回家就让爸爸去接你。” 听到这话,Adam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大伯倒是没骗他,一路上跟他讲了很多故事,Adam前脚刚到凯恩斯,后脚父亲就来了。 一直到被父亲带上飞机,Adam都还沉浸在这份从天而降的惊喜中,然而到家之后他才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对他生气,也是唯一一次打他。Adam的屁股都被打肿了,哭得撕心裂肺,父亲上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大吼着:“不准哭!你还有脸哭?你他妈是不是想去给他当儿子?你想得美!他什么都有了,还他妈要来抢我的儿子?做梦!” 父亲说的这些话Adam一句都听不懂,他只知道忍着疼和害怕,把眼泪都吞进肚子,伸出小手试着抓住父亲的手,嘴里重复着,“爸爸你不要生气了……”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Adam不是爱记仇的性格,讲起这件旧事神情很平静。后来大伯来过几次悉尼,还说要带Adam出去吃饭,Adam都没有去。他其实一直都不知道父亲和大伯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他也已经不再好奇了。 明明许先生才是那个让Adam疼过更多,委屈过更多的人,可是听到这段故事,许先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