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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想叫着掉东西的人,站在巷口,只听得蓦然一道关门声,巷中再无人影了。 摇了摇头,郁容往回走了几步,正想俯身捡起钱袋,动作忽是一滞—— 钱袋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一点点暗黄。 郁容默默站直,垂目思索了少刻,脚步一转,准备按照既定路线,向前走着。 便听旁边一声惊呼。 “金子!” 郁容循声看去,叫出声的中年人猛地捂着嘴。 顺着对方的视线下移,扫视了一眼地上的钱袋,转而收回目光。 “哎,别走……” 郁容就真的没走,偏头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看起来局促不安,又仿佛隐忍着激动,压着嗓门:“小兄弟,这钱袋里有一块好大的金子,你先看到的你捡,不过见者有份,你分我一点怎么样?” 郁容微微眯着眼,嘴角渐渐地弯起。 难道…… 他的脸上,左边写着“易诓”,右边贴了“好骗”,额头上还刻着“冤大头”的字样吗? “大哥,”郁容语气含笑,顺着中年人的说法,问,“这金子好像就一块吧?你说怎么分?” 中年人面上一喜,张嘴欲言。 正这时,忽闻一道低沉、不辩喜怒的男声传来—— “容儿唤谁大哥?” 1.7 郁容心虚了一下下, 遂是理直气壮,称呼陌生人“大哥”就跟“兄弟”或“伙计”一样, 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 他转身走至后来的男人身侧, 说:“兄长,这位……”“大哥”什么的当然不能叫出口,“壮士, 发现了地上有块金子,正与我商讨如何分法。” 聂昕之遂不语。 郁容笑了笑,转而看向似有退缩之意的中年人:“这是我兄长。”顿了顿,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与兄长有二人, 这一块金子怎么分?” 中年人望向聂昕之的目光带着迟疑。 郁容俯身捡起钱袋,用手掂了掂分量, 语气惊喜:“好像是十两的金锭?” 观其反应, 中年人像是镇定了下来,强调:“说好了,见者有份。”遂给出了意见,“你们有两人, 我也不贪多。咱们平分三份。” 听罢,郁容面露难色:“可这金子就一块啊?” 中年人语带叹息:“我也不占便宜, 金子给你们, 你给我四十两银子就行。” 郁容摇头:“四十两银子太多了,我没有。” 中年人不太相信:“真没有?”见对方摇头,不由得露出rou疼的表情, 唉声叹气,“算了,金子是你捡到的,我也不为难,给个二十两银子总行吧?我瞧兄弟你不是拿不出二十两银子的人。” 郁容同样叹着气,回:“二十两银子也没有。” 中年人吃惊地张眼,不敢置信。 郁容想了想,将钱袋递到对方跟前,笑道:“不如这样吧,金子给你,”学其说法,“我和兄长也不贪心,你掏十两银子就够了。” 中年人赶紧拒绝:“哎呀,我哪拿得出来十两银子,”下一刻目光飘过年轻大夫腰间的玉牌,表示,“要不,我也不要钱了。”看起来是痛下决心的样子,咬牙说,“你那块玉佩……啊——” 伴着惨叫,中年人的身体一下子飞出去了,砰地一声重重落在了丈余开外的地上。 郁容:“……” 这时,又一人从巷口冲了过来,来不及发难,便是一声痛呼,同样摔了出去,半天也爬不起来。 一切发生得极快。 聂昕之看也没看被他踹飞的两个人,目光落在郁容身上:“此等无赖之辈如何值得容儿多费口舌。” 郁容轻咳了咳,也觉得自己太无聊了。 就是,在旻朝遭遇到天.朝曾风靡一时的骗局,感到有些新奇罢了。 “他们,”郁容转移话题,问,“要去送衙门吗?” 聂昕之淡声道:“带回去由郎卫质审。” 郁容失笑:“你们逆鸧卫真是什么都管。” 聂昕之略作解释:“黄金作假。” 郁容愣了愣,想到什么,连忙翻开手中钱袋,拿出那一锭的金子仔细辨看。尽早光线昏晦,仍看得出,这假金子做工十分精湛,如果不是拿在手中重量不对劲,几乎辨别不出真假。 金银作假,尤其是假到“以假乱真”的程度,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之前看到安校尉运了几个大箱子回来……” 聂昕之接话:“俱是查出的假金银。” 郁容恍然大悟:“那天你去清河坊也是为这个案子?” 聂昕之微微颔首。 谈话之间,几名郎卫不知如何得来的消息,迅速赶至,将趴地上的两人拖走了。 郁容无语地看着一时起不了身的骗子们:“你用了多大的脚力,不会把人给踹坏了吧?” 聂昕之语气淡淡:“死不了。” 忽而想起了那日还在青帘,洪大海也被这男人踹得半死,郁容不由黑线—— 兄长到底有多爱“动脚”? “走罢。” 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郁容的胡思乱想。 “去哪?” “十三鲜煮。” “差点忘了……”郁容跟上男人的步伐,“不过抓了那俩,你不要回去亲自审一审?我一个人逛也没问题。” “无妨。自有人料理。” 郁容“嗯”了一声,他家兄长有主意得很,公事私事一向能妥帖对待,不需他多嘴cao心。 遂至十三鲜煮的铺席前。 小摊小位的,出乎郁容预料,还以为他家兄长光顾的地方,比较“高大上”。 大约时辰还算早,摊位前没几个人。 来自西南道的老板,热情地上前招呼着二人。 便各点了一份十三鲜煮,郁容拉着聂昕之寻了座位坐下——尽管只是小摊子,卫生做得看着还不错。 “兄长如何发现这家店的?” 聂昕之有问必答:“只是路过。” 郁容眼露狐疑。 聂昕之说明:“店家为西南道口音。” 郁容了解,心里微有触动,这男人素来不是关注街边小食这些东西的人,想必是因为自己有时候挺爱尝鲜的,便特地留意一些新奇的店铺。 “今天我请客。”郁容心情大好地表示。 聂昕之不见丝毫的嫌弃,十分配合着他家容儿,颔首道了声谢。 郁容闻声失笑,嘴唇微动,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一道温婉柔缓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小郁大夫,你也喜欢这家的十三鲜煮吗?” 郁容下意识地侧首看去,看到脸上蒙纱的女子,不由得愣了愣:“你是……” 便是遮掩了面目,他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女子的身份,却在脱口而出的前一瞬,陡地想起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