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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叫他,弗雷德转头,向屋内瞥来了一眼。他皱了皱眉,却没看见林微微。也是,一屋子的亚洲人,他又一个都不认识,哪里知道刚刚是谁在叫他。 见他抬腿要走,林微微急了,这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如果留不住他,那么陷在这个苦逼的处境中,就真的没有了出路。 于是,她又叫了一声,这一次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句话。一句他曾承诺简妮的誓言。 果然,弗雷德一愣,停住了脚步。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在等了有半世纪那么久之后,他终于转身,向他们走了过来。看见上级领导进来,那些士兵立即收了手,毕恭毕敬地向他敬了个礼。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所有人,在看到林微微的时候,没有任何停顿。 是了,他不认识她了,和鲁道夫一样,他们都把她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刚才是谁说了那句话?”他问。 屋里鸦雀无声,是谁?林微微笑得无奈,还能有谁? 她跨前一步,看着他,道,“是我。” “你?”他的目中闪过疑惑,然而那种看陌生人的目光比鲁道夫的更让她受不了。 他上下打量她几眼,然后和属下说了几句,转身便走了,她的一颗心随着他的离去沉到最低。曾经,割破了手指他都会心痛,而如今她对他来说,只是形同陌路。看见她浑身是伤,他依旧无动于衷。曾经,这个男人许诺过她生死不离的啊,可现在,什么都没剩下。 然而,就在林微微万念俱灰之际,看守走了过来,冷冷地道,“跟我出来。” 她没有挣扎,就连张诺他们在旁边情急的叫唤都没有听到,只是沉浸在自己哀伤的情绪中。得到过一切,却又失去一切,一颗心要有多大的容量才能承受得住? 被人推进一间房,似乎是某人的办公室,但对她而言是天堂而是地狱都无所谓。她站在那里不停地擦眼泪,可又不停地有眼泪流出来,抽抽噎噎地哭泣,仿佛下一秒便是世界末日。 一个鲁道夫已经伤透了她的心,现在还要来一个弗雷德……这颗心已经伤的溃不成形了。 她正哭得伤心欲绝,就听有人在前面轻轻地咳嗽了声,林微微茫然地抬头,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里除了她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而这个人……是弗雷德! 动作一滞,她眨了眨眼,心中除了伤痛,再无其他。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手撑着下巴,一双精明的蓝眼牢牢地虏获着她。他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成熟稳重英俊,唯一不同的是他看她的眼中没了曾经的爱恋和热情。 上帝还是眷恋他的,至少让他还留着一条小命,只是失去了简妮,也许活着比死去更艰难吧。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他在那端说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林微微点头,一边抽噎,一边道,“我爱你,至死不渝。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的爱都属于你,直到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 随着她话音落下,他沉默了。半晌后,弗雷德站起身,一步步向她走来,更近、更仔细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林微微没有后退,也没有躲避,而是直直地迎了上去。曾经的爱恋、曾经的盟誓、曾经的痛苦、曾经的合二为一,全部都在她的那双黑色眼眸中显示出来。弗雷德一怔,在她这扇心灵的窗口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世界,而这种感觉触动了他的心扉。 他的眼中闪过疑惑和不解,却依然是那么冷淡,林微微不禁苦涩地笑了起来,果然和鲁道夫一样,再多的海誓山盟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苦苦挣扎在思念中的只是她一个。 无可压抑地笑了起来,笑容关不住微笑,那热泪的珠子一串儿紧接着一串儿地滚落。 眼前的女孩很是狼狈,脸上有伤,还流着血,可是她的眼睛依旧清澈,蕴含着那么多的情感,水雾氤氲,生动至极。这双眸子,他在哪里见到过啊,只是在哪里呢?为什么想不起来? 于是,他忍不住问,“我认识你吗?” 他怎么会认识她林微微呢?于是,她摇头,果断地丢出三个字,“不认识。” 眼中闪过了失落的神情,弗雷德不禁又问,“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说爱我到永远?” 面对他的质问,她再度扯出一个苍凉的笑容,幽幽地道,“因为我听见他们这样叫你。而我说爱你,是因为……” 听她在关键处住了口,他不禁追问,“因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救我。” 他再度失望,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自己也无法解释。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救你?” 林微微垂下眼睛,闷闷地吐出一句,“直觉。” 这个答案再度出乎他的意料,却也让他失笑,显然她的直觉还挺准。在见到她哭泣的那一秒,他就打算帮她一把。 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伤口,刺痛的感觉让她向后一缩,见她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的模样,他露出淡淡的笑容,道, “帮你可以,可是你拿什么来还?” 她不由怔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还……她该拿什么来还他?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她纠结的模样,他心中一动,挺身向她凑近了些,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陪我一个晚上如何?” 如果她还是简妮,那么弗雷德会说这样的话来调戏她,不足为奇。可现在她是林微微啊,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的行为无疑就像一头狼突然对一只羊表示出了莫大的兴趣,怎能叫人不惊恐? 见她慌乱失措地退后,他再度微笑,转身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叫什么名字。” “林……呃,”她停顿了下,道,“我叫袁若曦。” “袁、若、曦?”他一挑眉,继续问,“住址?” 她咬着唇,提防地看他。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他道,“想要我帮你,那就请你先配合我的工作。” 被他堵得没话说,林微微只能道,“陶努斯大街74号。” 他一一记录下来,然后问,“你来德国做什么?” 做什么?如果我说,是来和你们再续前缘……你信不信? 得不到回答,弗雷德抬头,火辣辣的目光飞向她。 “来学习。” “学习什么?” “医药护理。” “你父母在日本是……” 她忍不住打断他,纠正道,